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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主意 ...

  •   杨志与呼延灼吵架,夺门而去之时,呼延灼有些惊诧,又有些羞恼,更多却是手足无措。他呆了半晌,杨志早已奔出去影儿都不见了。
      当晚呼延灼辗转难眠,只觉得一阵阵气闷。捱到三更交半夜,满腔焦躁都化成了寂寞,枕又冷,衾又寒,怎样都睡得不惬意。
      呼延灼长叹一声,自己打消了痴想,闷闷地自语道:“如今就是想一床上睡,又怎能办得到?若还能似先时偎抱温存,他总不会和我离心罢?”
      次日天晓,西轩卧房里才开了门,蔡安掇了一盆洗面汤行至门首,只见呼延灼已穿戴得整齐,从屋后转出来,跟着往这边蹭过来。
      蔡安低声问道:“哥哥,你昨日不是和耿周说要早起四更,往独龙冈去查看地形,原来不曾去得么?”
      呼延灼打个呵欠,道:“我昨晚睡得不好,到四更天才勉强睡去,因告诉他们今日不去了。”
      往祝家门前考察阵地,为了不惊动对方,只能起大早摸着黑过去。呼延灼自己耽误了备战计划,这种事可不常见。
      呼延灼往窗里一瞥,果然他料的不差,杨志这一会还未起哩,只呼延通穿好了衣服,立起身来。
      他心里一喜,跟了蔡安进房里,先向他爹问了安,一溜身便踅到床前。
      呼延灼趁着他爹低头洗面,一把掀开床帐。只见杨志面朝外卧着,睡得正熟。呼延灼心里痒痒的,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睡得热乎乎的身体。
      杨志睡梦中觉道有人碰他,口内含糊出声,身子略动了动。呼延灼见了这熟悉的睡相,虽不能搂抱在怀,抚摩一回也甚是快意。
      他正在高兴,只听得呼延通问道:“大郎,你做什么呢?”
      呼延灼索性往床上一坐,两手胡乱搅扰,一边说道:“这小厮仍是这等贪眠懒惰,看我来闹了他起来。”
      他这样一搅,杨志自然醒过来了。
      杨志一睁眼就看见呼延灼在身旁同自己嬉闹,与平日两相欢洽之时别无二致,不觉暗自欣慰。他入睡之前心下尚怀惶惑,若是呼延灼恼了他了,难道他反向呼延灼来赔不是么?
      虽是呼延通教导了他一场,他反省自身的毛病也就罢了,若是要他向呼延灼陪话,那可还是气不过。他两人的关系不尴不尬,这才是他昨日跟呼延灼闹的主因。
      眼下呼延灼只做无事人一般。
      呼延通洗漱完了,转过来看着呼延灼道:“你也闹得太过了。”
      呼杨两个心内都是一惊。
      呼延通却接着说道:“教你不要和人太过掐尖要强,如今连跟自己兄弟也要争强了。多大一点事,你两个还能闹起来?知道他性气不好,早起又来这里腆颜耍笑。昨晚我说了他一顿,你自己也思量思量罢。”
      他二人这才安心。呼延灼故意羞着杨志:“这是哪个告状来?”
      杨志道:“你还奚落我。爹爹多向着你,我是自讨没趣了。”
      杨志穿衣起身,一面收拾,一面与呼延灼说话。呼延灼先还不敢提起作战计划,杨志把答应听从他安排的话说了。
      呼延灼笑道:“昨日听了你说的,我自己也觉得原来的计划有些太平平了。半夜里睡不着,灵光一现,忽地有个稀奇的点子,只等听听你的主意,怎地能搞出个新方案呢。”
      呼延通听他两个又叽叽呱呱地谈起这个来,便道:“你们再想出什么也不必先告诉我了。只是别眼高手低,你就想出花来,也要到时能使得出来才算数,若不能还不如就用那平平无奇的呢。”
      呼延灼道:“爹爹放心,凭我两个的才智,自然能想出个又巧妙又可行的法子来。”
      少时,李应打发人来请吃早饭。父子三个一同出门,迎面正遇上原定带领呼延灼去祝家庄勘察的庄客。
      那人问道:“小将军,今日还去祝家庄查看么?”
      要紧的任务太多,这一件且还排不上。呼延灼道:“我分不出身来,一会相请公孙先生替我前去罢。”
      自从呼延灼给公孙胜安了个军师的名头,李家庄众人才都拿他当个人物看待。
      那人却犹疑道 :“小将军亲自去,祝家的人还不敢说什么。若是公孙先生去,只怕那起人容不得他到处查看,只说是哪里来的贼道人窥探他庄上。到时争执起来,连小人们一同吃他拿了。”
      呼延灼道:“当今天子都是崇道的,你这一带庄户人家倒会欺辱修行之人。”
      他忽地起了个念头,正色对庄客道:“实告诉你们罢,我这军师可不是等闲之人。他法术绝高,有他在阵上,咱们可是稳操胜券。
      因此我不去查看地形还使得,须得让公孙先生亲去看得仔细,才好决定怎样施展。你们过一会多派几十个人,必要好生陪护他过去,休要让祝家那厮们出言吐气,得罪了先生。”
      庄客信以为真,忙地答应去了。
      杨志在那里忍笑,悄悄地问呼延灼:“你在弄什么鬼?”
      呼延灼眉目之间透出欢快之色,道:“兵不厌诈。我正发愁某一关节要怎样行得通,看来还真有解决之道,一会我再详说给你。”
      进厅的路上,他们与俊卿和公孙胜会合了。呼延灼拉着公孙胜附耳低言,说了一番话。果然吃过饭,庄客们便来请公孙胜出动了。
      公孙胜不紧不慢,回房开了衣包,脱下这身半旧的巴山褐道袍,换上一领鹤氅缕金霞的绛绡衣。将头上蓬松的双丫髻解了,重新束发,戴了一顶攒玉叶的如意冠,又背上那把松纹古定剑。这样装扮上,当真有个高人的样子了。
      却不提公孙胜和李家庄客怎样去祝家庄勘察阵地,又怎样惊动了祝家庄内,只说呼延灼在李家庄上,又火急地一样样布置。
      那一千二百庄兵前几日操练了战法,但自从郓州官军到了,还没做具体的安排,是要各自为战,还是要混编成几阵,到时又怎样展开。若不早些确定下来,全军上下对自己的任务全没头绪,自然心疑无斗志。
      早饭时李应略催了催,呼延灼笑道:“李大叔莫急,今日晚间必有分晓。白日里还有两件更要紧的事。
      头一件,这些庄兵的技艺有高下之分,临阵的表现更会天差地别,须得区分出好歹来,分派任务时我才心里有数。
      不如今日就比照祝家庄的考核办法,将这一千二百人考较一遍,分出上、中、下三等来。此事还累李大叔亲自主持,我们那二十个军汉听凭役使,李都牌和张都牌从旁协助。大半日的工夫,也就分完了。”
      李应疑惑道:“这倒是不难,只是……”当真有必要为此折腾一日?这又有什么用呢?
      呼延灼低声透露一句:“和田忌赛马一般的路子。”
      头一件事还与战术有关,旁人纵然不解也任由他,第二件事却更奇了。
      呼延灼问道:“平日里庄上做铜活,都用的哪家铜匠?近村有多少匠人会打造铜器?”
      人都纳罕道:“匠人容易得,要多少都能招来,但不知要打什么铜器?”
      呼延灼道:“要定四百个熟铜面具,人能戴的。也不消多精细,只是要快,限三日内完工。料钱工钱一应花费都是我来出,都不必过虑。”
      这一回人再问,呼延灼只咬定“上阵有用,到时自然知晓”,没奈何只得依他。
      果然有钱万事容易,李家几个主管到处奔波,远近各处铜匠铺都接了活计,呼延灼要铜面具上阵有用的奇谈也传扬开去。
      这一日,满院都是庄兵两两对搏、比拼考较的声音。青州军士执着牌核计分数,李牌和张牌做考官。呼延灼和杨志将细则向他两个交待了,不过偶尔出来查看,其余时间都在房里商议,制定详细的预案。
      呼杨两个终于敲定了这新计划,一同往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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