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本清纯》南斗

4、第四章 贱侍

　　王府的晚宴总是异常丰盛，相对的，传膳时间也长到了一定级别。我腹中空空如也，为了不和王府里的侍卫起正面冲突，还只能蹲在树上看着他们将菜食端入送出，那感觉……我甚至想跳下去随便抹了哪个端菜人的脖子，抢过他手上的食物充饥。
　　不过我仅有的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该高调的时候，我犯不着为了一盘吃的而成为众矢之的。若是被王府当成刺客追杀，那可就不好玩了。
　　其实，若是像殷轩宇以前一样被人欺负一顿再得些吃的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敢保证，除了夜墨真以外的人动我，我能好心的给他留个全尸。
　　无聊的数着旁边的树叶，待到快要数过万数的时候，厨房的人总算是走了干净。我凝神聚气四下探了探，确定没人之后方才下得地去。
　　弄开一道用木栓插上的房门比弄开别人家的保险柜简单不知多少倍，对我来说，自然是轻轻松松。进得门后，我随便在厨房里收拾了些吃的入肚，再用食盒打包带走些作为宵夜。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在四处溜达。
　　殷轩宇到过的地方实在是太少，若不尽快熟悉王府的地形，对我的行动十分不利。这个地方我并不想多呆，还是快些收集情报的好。
　　走了一路，发现这王府就是有王府的派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勾心斗角；忽而亭台水榭，忽而假山池沼；真真算是工艺精湛，巧夺天工……但，这园地过大守卫过多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并不是路痴，事实上，我连亚马逊丛林的路都能记清楚，但在这块地皮上，我并没有那些士兵来得熟悉，也就是说，逃跑的时候会落于劣势。
　　而这种局势并非我乐见，所以，要绑架王爷我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动手。对付这么多侍卫耗时耗功，付出的代价相对过高，做赔本买卖向来都是商人的忌讳。
　　“奴才知道错了……嗯……”正在思考之时，前方假山之后传来我熟悉的鞭打声。咦，怎么我随便走走都有人演戏给我看？正好无聊呢！
　　我缓步而前，藏身于假山之后，观察情况。只见那跪在的上的人，满脸苍白，鲜血淋漓。墨色的长发显得格外凌乱。但是他周身的气势却不同于一个普通下人，到还真真有趣。
　　“知错？你胆敢伤了王爷，岂是认错就有用的？”那拿鞭的人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而越发卖力起来。这个我非常了解，行刑者只要听见求饶，绝对会非常兴奋，因为这招式着他的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自然会加倍卖力。
　　那名跪在地上受罚的男人显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咬了咬牙，剑眉微皱，然后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继续承受痛苦，却再不示弱。想硬挺过去？真傻，逼口血出来再装晕不就好了，这个时候还讲什么骨气，现在的人真是不会变通。
　　我摇了摇头，从食盒里拿出小点心边吃边看。千万别说我不讲人情，这种事往往越管越糟，若我现在把他救下来了，日后他定会遭到报复。我没有能力庇护他，贸然出手只会给两人都带来麻烦，这显然没有必要。
　　待到打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执鞭的人将他一脚踢进柴房，将门从外面上锁。那执鞭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满脸不赖，由此可以看出，打人也是个力气活啊！
　　“你没死吧！”想法将门弄开，入眼的是一片腥红，看来这小子受伤不轻。
　　“你……是何人……”他趴在干草堆上，虚弱的打量了我一眼，周身瞬间戒备开来。
　　“我是想保住你命的人！”看了一场好戏，总是要给门票的。再说，我在这里势单力薄，这种上天送来的收买人心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扯出一个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踱步到他面前。我一言不发，扯下身上的衣服，沾了些食盒内的酒水为他清理伤口，再用布条将那些伤口包扎妥当。说实话，我本钱下得挺大，殷轩宇总共就只有三件衣服，件件都是那种男宠专用的，穿着漏风的衣物，眼看布都少得可怜，现在更是不起保温作用了！
　　“觉得好些了吗？”熟练的包扎妥当，我抬头看他。整个过程中，那人也不喊痛，只是咬着牙半眯着眼睛看我，眼神里一分不解，两分痴迷，三分惊讶，四分谨慎。很好，反应不错。
　　“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的。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将食盒推到他的面前，继续温柔的笑笑。
　　“你是什么人？”他又问了我一遍，但眼里的戒备显然松了下来。
　　“一个失了宠的男人，要不要摸摸看，证明一下？”我故作无奈的撇了撇嘴，将敞开的胸口凑到他面前，见他一阵吃窘，更是觉得好笑。
　　“你这个样子，怎么会失宠？”他的目光在我身上留恋不去，对我说的话也半信半疑。
　　“有什么不可能的？天下间的怪事多了。也许那个王爷就喜欢你这样刚毅型的呢？”我的手不规矩的描绘着他的轮廓，不得不说，这家伙也挺好看，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在这样的黑夜里，像是会发光一般。“我们现在到不如说说，你为什么挨打？”
　　他小麦色的皮肤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迅速别开头脱离了我的魔爪。
　　“我是给王爷暖床的贱侍，今日不甚让硬物搁了王爷的背……”他说话的声音极小，显然是想掩盖住语气里的戾气。贱侍？这样的人会是贱侍？我看是奸细还差不多吧，那个低微的贱侍能拥有他这样的目光？今日床上的是硬物，明日就是毒物、暗器。不过嘛，这又于我有何关系？
　　“你为何帮我？”他继续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对我有用。”我也不和他兜圈子，现在若说我是善心突发才来救他，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不信。
　　“哦？我一个暖床的贱侍还能帮公子什么忙？”他对我的称呼换了，看来不太喜欢我这种有目的的行为。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每日三餐帮我到厨房拿些吃的就好。”每餐都要我在树上蹲点我会疯的。
　　他有些惊异的看着我，不太明白我的用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冷院的傻子你总该听过，不瞒你说，我的状况挺糟。”
　　我从他身子上离开，自行坐在旁边的干草堆上，喝起了小酒。
　　“你？天池国的副将‘噩梦’？”一天之内让他受了这么多惊吓，还真是有几分对不起他。
　　“不错不错，就是我，我是装的傻子，我是有目的，行了吧？我们英雄不问出处，你也有你的目的，这我就不管了。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给我拿点吃的很困难？”我皱着眉头看他，这幅负气的模样配上我单薄的衣服到底有多动人，看他的反应我就知道。
　　把我的身份告诉他是为了合作更愉快，如果他有半点告发的打算，那么了结了他也会不是什么难事。
　　“穆青，金京国人。”他低了低头，冷不丁的就冒出这么一句。
　　哼，身为一个奸细居然把自己的底细告诉我，是想骗了我的信任再从我嘴里套些什么消息去？或者是诚心想和我做盟友，配合配合，各取所需？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这样合作关系便是初步成立了。
　　“小子，当奸细的话就把你那凌厉的目光收紧点，被人发现了可就不是今天这般简单了。”我拍了拍他的大腿，将另一瓶烧酒递到他面前。见他喝下，我才将自己壶里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古代的酒不纯，度数也不高，喝他七八瓶都不会醉。
　　“自然，我没有你厉害！”他斜了我一眼，口气里有嘲讽的味道，显然是对我说他不专业这件事极不满意。
　　“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偶尔互相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吃了块绿豆糕，接着道,“小生初来丹羽，一穷二白，若是你觉得为我送饭冒的风险太大，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报酬的话……我也只有这幅皮相受看了，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公子的眼？”
　　“噗嗤。”他忍俊不禁，“你就不能正常点？”
　　“正常，我很正常！在你被放出去之前，我都会带着吃的来照顾你。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得离开，你休息着！”趁他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放在食盒之中，准备扬长而去。
　　“我明日便能出去，到时候给你送饭去，你就不用来看我了。”他沉声道。
　　“那自然好，我在冷院等你，记得准点，我喜欢按时用饭。”听到能不用再‘蹲点取食’，自然是高兴万分。我朝他抛了个媚眼，忽略他抽筋的嘴角，锁上门离开。

作者有话说

　　（离魂中）儿子……脸厚……恶劣……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