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本清纯》南斗

14、第十四章 负伤

　　我看着玄冰寒越发泛白的手指，突然觉得情况不对。匆忙间丢掉那把碍事的长剑，覆上了他的手背，那冷得吓人的温度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猜测正确。
　　“该死，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我连忙拉紧缰绳，让枣红马停下脚步。由于惯性，玄冰寒的身子无力的靠向了我的背。那只红色箭羽的箭上还在滴血。“你不要命了？还是觉得他们都是傻的，不知道追着血迹跟来？”突然觉得很气愤，以至于有些口不择言。
　　“……”他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接着将身体靠在我怀里。这人！非要吓死我才开心吗？
　　我沉了口气，抱着小肉球跳下马背，再将他接了下来。“还能走吗？”
　　“没事……”他勉强站稳，然后对我摇了摇头。这副失血过多的样子还叫没事？
　　“忍着！”我摸出怀里的匕首，将箭尾砍断，反手插在了马的尾椎骨上。那马吃痛，后腿一蹬向前跑去，从伤口处散落满地的血。
　　但愿那些人顺着血迹追过去，不要发现马蹄印变浅，不然现在这个状态，还真不好办。
　　我脱掉中衣为他止血，然后小心搀扶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玄冰寒脚步不稳，只要我一松手便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我再晚一点发现，他怕是要死在马背上！
　　拨开荆棘，往森林深处前进，直到玄冰寒虚弱得再也行不动一步，我们才靠着一棵大树停下。
　　“还能坚持吗？我去给你找些草药，然后回来给你取箭。”我小心的把他放在地上，用指腹理顺他凌乱的深蓝色的长发。那些金疮药早在山洞里就被我用完了，现在急需，却没有东西，真该死！
　　我看了眼怀里的小肉球，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睁开了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看着我发呆。浅浅一笑，将它放在玄冰寒身旁，“等我回来。如果你出事，我便鞭你的尸。”
　　三七，野红花……什么都好！我焦虑的埋头寻找着，总算在玄冰寒咽气之前将那些草药找齐。
　　“玄冰寒，这箭头带钩，我等会要用匕首把肉拨开，然后把箭头拔出来，你能忍住吗？如果不行，我便把你打晕就是了。”我一面升起小火，烧着刀子，一面询问他的状况。
　　“小伤，挺得住。”他侧了侧身子，表示自己伤得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可是那泛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别逞强，等会痛了就咬我，不然就叫出来。”我踩灭火堆（怕被人发现，如果不是怕他感染，我火都不敢点），小心的给他撕开衣服。
　　箭身插如的地方被染成大片的红，周边的肉出现腐烂的迹象，情况很糟，但也不致命，只要小心些……
　　我用烧红的刀子割开他周边的肉；箭插入不深，没有伤到神经系统，只要好好包扎，过不了十天半月就能恢复。
　　从头到尾，那个人都没有哼过一声，我可以想象他极力隐忍，皱着眉宇的模样；可以想象他惨白的脸色，脸上凸起的青筋；可以想象他插入地里的手指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用力拔出箭头，只见他的头微微向后扬起，依然一声不吭。用事先嚼碎的草药涂抹在那往外翻着的狰狞伤口上，然后用衣服撕成的绷带包扎。这里没有麻药，不能止痛；没有针线，不能缝合；没有好药，不能保证他不被感染；甚至没有像样的衣服来保证他身上的体温！
　　他的体质虽好，但到底不同于殷轩宇那个强人，才过不到半个时辰身体就开始发热，视物模糊，听力减退，典型的高烧症状。而那个被我放在旁边忘记理会的小肉球，也饿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去给你找水，还有一些退烧的草药，你等我回来！”我握了握他的手，靠着他耳边低语，希望他能听清楚我的话。直到看到他微微点头，我才放心离开。
　　丛林的生活对我来说再容易不过，认路捕食，根据泥土的湿度已经草木含水量判断水源，处理尸体，用布料沾取水源……这些看似复杂的事在我面前不值一提。不到一个时辰我边带着东西回到原地。
　　将肩头上扛着的死狼扔到小肉球面前，那是只刚下崽不久的母狼，正在体力虚弱得时候被我这个不要脸的人一刀解决。那些失去母亲无法存活的小狼也被我一同带回，既然生存无望，还不如用来填饱我的肚子。只是老让小肉球吃死物的奶水，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用一张沾湿的布料覆在玄冰寒的头上，另一张为他擦拭身子降温。嚼碎草药用嘴度给他，舌尖压着往内送，直到他完全吞咽我才放心。至于那冰冷的温度，早就勾不起我任何欲望，只有无尽的心痛。
　　“你身子虚着，我得给你补充营养。眼下只有些生肉，你吃得惯吗？”我一面分解那些清理过的小狼尸体，一面询问着。
　　那些人追了一路，终会发现马上没人，然后掉过头来寻找。若是现在生火，只会暴露行踪，我不敢贸然，也只能勉强喂他吃些生食。
　　“行军时，习惯了。”他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表达着想说的话，好在我还能听明白。
　　我将生肉用植物去了腥味，然后嚼碎了喂他。好在那些小狼的肉比较鲜嫩，不至于难于入口。
　　“这地方不能久待，他们迟早会寻回来。而且你的伤势也不适在野外奔波。这附近可有熟人？我送你就医。”思量再三，我终是想先保住玄冰寒的性命。“不过你现在这个状况不适合回皇城，那里比呆在我身边还要危险。”我小心的做出提示，说不定皇帝现在正在大清洗，他现在回去多半送死。以前见多了，对于这方面事情上的直觉也尤其准确。
　　“恩……北走三十里，尚珏镇，金翠楼，苗宗人。”他半眯着眼睛，显然是折腾了一天，疲惫不堪。
　　“不能睡，此时入夜天寒，你我的衣衫已坏，会着凉的！”我捏紧他的右手，让他打起精神来。“我现在就背你过去，告诉我些路该怎么走。”
　　我给他找了点事做，这样一方面能加快行程，一方面能避免他睡死过去。
　　见他点头，我用右手手臂托起趴在狼尸上熟睡的小肉球，左手将玄冰寒拦在身后，用腰带将两人绑在了一起，挺过今日，便什么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离魂中）儿子……虐待动物……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