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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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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皇宫门口，天空下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雪花冰晶落在行人身上，嘉无锋浓密的睫毛也接住了几片雪花。
“大皇子快请进，现在宫里乱成一团了。”张公公听到凡贵妃上吊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在门口等候嘉无锋。
“公公还知道什么消息吗？”嘉无锋急切地拽住张公公的广袖而失了礼数，张公公着急地也不遵守规矩，一把握住轮椅往前推。人命关天的时候，顾不了太多。
“我们边走边聊，皇上在守康宫哀悼呢，大皇子得快点赶过去！”
“差不多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跟豆珠按惯例一起去叫凡贵妃起床，但是呼喊了几遍也没见动静，过了一个时辰，我们才破门而入。发现娘娘的身体已经…凉了，脖颈处留下深红的勒痕，后来太医来了，直言救不活了。”
张公公收敛了往日阴柔的嗓音，连对主子低三下四的谄媚笑容也变成了冷漠不甘的表情。
嘉无锋看得出张公公对主子凡欣的衷心。
“那母妃可留下遗书？我不信她就这样离开我。”
“豆珠检查过现场了，连床底下都翻了个遍，最终一无所获。我也在想，娘娘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结束自己的命。我怀疑…”张公公刚想说出后边的话，意识到主仆之别怕自己祸从口出立刻捂住嘴，但这样的举动也给嘉无锋传达了消息。
两个人再往右拐就到了案发地点守康宫，刚走到附近的莲花池，石桥边就站满了妃嫔。嘉无锋很少在后宫现身，所以不知道后宫中女子众多。妃嫔们都独自前来穿着素衣，有的妃子还真动情哭了起来。
嘉无锋经过妃嫔时，无言地递给她们纸巾，然后默默离开。
“母妃在后宫还是交下不少朋友啊。”
身后的张公公肯定地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念及旧情的妃嫔们再转过头，苦涩地抿了抿嘴巴，“我在娘娘手下待了有十多年，自娘娘还是常在的时候我就跟随她了，大大小小的不敢相信的事情都经历了个遍，我们的关系就像大家庭一样。后来我比较兢兢业业，做事认真，娘娘就提拔我去了内务府当差，我现在得到的一切都与娘娘分不开。”
这样也就解释通了张公公次次在门口迎接嘉无锋的原因。
“公公报恩的心情我能感受到，若是不嫌弃，公公可以归属于我。”
嘉无锋深知这话题转得突兀，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扩展自己的队伍与二皇子阵营抗衡。张公公虽是小官，但也在深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年也树立了不少威严，可以为自己所用。
“大皇子到！”守门的侍卫见到熟悉的大皇子赶来，立刻派人护送 清出一条小道来。
在推开门之前，张公公又不放心嘱咐了一遍，“皇上一听此事就暂停了今日的早朝特地赶来哀悼，情绪上有很大波动，您一定要冷静理智。”
嘉无锋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表面自己能控制好自己。
大门缓缓开展，潮湿的地面出现了嘉无锋坐轮椅瘦削的影子。
“你来了？”听到走路声，皇上虚弱地从屋里走出来，眼睛里的红血丝很是瞩目，他平日都光鲜亮丽，而现在灰头土脸地站在嘉无锋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嘉无锋故意把头压的很低，他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藏着戾气的和善宽厚的脸，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皇帝打趴在地。
“起来吧，你我父子之间就不用在意这些礼数了。”
皇帝背过手看了一眼嘉无锋，嘉无锋意会跟上去。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静，“母亲的尸体放在哪？”
“已经选择吉时送去入殓了，生前订下的金丝楠木棺也已经准备好了。”说罢皇帝还瞟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大皇子，怕他不满意，接着又说，“太后是大丧，凡贵妃的丧礼标准也是大丧，你觉得如何？”
皇帝这是良心发现？嘉无锋还在解开盘根错节的真相时，对方的举动又一次让嘉无锋错愕。
“太后薨逝，皇后被废，贵妃上吊，战事不妙，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中，我不确定下一个人是谁要重蹈覆辙。原本以为这是巧合，但我慢慢地悟出来，这是天意，是上天对我的诅咒，我实在是招架不住。”
皇上现在也不称朕了，反而用地位低下的“我”，突如其来的诚意引起了嘉无锋的怀疑。
“事到如今，现在你对你的处境应该有了清楚的认识，国库空虚，士兵厌战，贤人更是少之又少，你作为皇帝，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没想到大皇子能打开心扉与我畅聊，你说的这些我怎么能不知道，全国的事情都压在我身上，有时候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双手抱拳放在腿间，佝偻着身子瞬间苍老了十岁。
“既然你提到了这些，那我问问你，都城旁边的淇水县的县令是你直接派遣的吧？那跟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二品文官李远你熟悉吧？”
嘉无锋眼神阴鸷，像只原野上的老鹰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他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他听后先是诧异一秒，原本宽和的神态变得急躁，半张的嘴巴隐藏着秘密，瞪圆的眼睛折射出嘉无锋胜券在握的影子。
“你从哪听来这些的？这些人不是你能接触到的。”
“我在置办迎接匈奴王子的宴席时，偶然在一家餐馆听到的，说起来也是惭愧，这种天灾人祸竟然只能在用膳时听到，在朝堂上连具体情况都不能得知。”
皇帝知道嘉无锋在挖苦自己，哼出一口气苦笑两声低下头。
“有些事我也做不了主，我就是个傀儡，以你的能力不难看出吧？你的父亲活了半辈子一事无成，现在皇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控制不了，如果在我这被灭国，我如何面对嘉国的列祖列宗！”
嘉无锋微微起身，脸逼近心虚的皇帝，“打住，现在不是听你懊悔的时候，李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一个皇帝还要迁就他？你都敢对我的舅舅凡钲这样的大将军下毒，你还有什么装懦弱的？”
“嘉国的民间势力，通俗来说，是前朝留下的贵族，我们的祖先以孔子之道治国，怎么会赶尽杀绝，但这样就留下了隐患。”
嘉无锋冷哼一声，曾经恢宏的国度被眼前的人糟蹋成这样，要是祖先能像漓泊一样托梦，父皇或许会被吓到驾崩。
“这种事情你有没有出兵摆平？有没有暗中监督？如果你纵容他们，他们会蹬鼻子上脸最终酿成这样的局面。”嘉无锋作出夹棋子的手势，温热的指腹落在皇帝眼前。
酿成国家分裂的局面，朝堂之上人心不齐。
“没想到被冷落被看不起的大皇子是藏龙卧虎般的人物啊，都怪我愚笨以貌取人，偏心你二弟。你的见解很是通透，是太子的不二之选。”
皇帝说这些话时，头压的越来越低，声音也从高声量降到低音。
他最后一句话吸引了嘉无锋的兴趣，“您是在求我？”
“二皇子已经领了圣旨前往战场，我的能力有限，这时候你是皇室顶梁柱，有你在，人心才会稳定。”
“不管此刻你说的是真话假话，我答应接替这个烂摊子，但是如果你在背后插刀，别怪我翻脸无情。我能做到对你尊敬，也能对你下死手，就像你与我舅舅反目成仇一样。”
“这个仇你一定能报的，我等着。”皇帝阴冷地点头，抬手饮下一杯酒麻醉自己。
“你要单独坐一会吗？”
嘉无锋往前驱使轮椅，离开前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看向他，“不用了，我无论怎么悲伤她也听不到，虚伪的痛苦还不如直接真诚相对。人死了不能复生。”
“无锋，你我的恩怨放到后面可不可以？现在你要分的清缓急！”
“好，如果发生舅舅战死在疆场和二皇子弃战而逃的两者之一，我会提着你的脑袋面见祖宗。”
说罢，嘉无锋面无表情地离开，留下还在刚才的恐吓中失神的皇帝。
“怎么样？”张公公见大皇子一脸恼怒地关上门，赶忙推开挡路的官员，推着轮椅到一处偏僻的小路。
“满嘴废话，有用的就是一句——推举我作东宫之主。”
张公公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嘴角使劲上扬，“皇帝终于是低头了！大皇子的才能终于有机会施展了。”
“这时候立我为太子多半是走投无路了，一开始嘉梓铭被看重，但是他们投入了太多之后回头看发现是无用功。”
“不管怎么说，二皇子在宫里的威严也降下很多。”
“哦？说来听听。”
“二皇子被皇帝突然点名领军上战场，嚯，然后他就半夜驾车溜到了城外躲了起来，但是被自己内部的下属出卖了，现在这事传遍了朝堂，都成了逃兵的典型案例了。他成了笑柄，与他交好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恨不得钻到地缝。”
“真是无用。”嘉无锋表面严肃，但心里确实忍不住笑了，原来二皇子是这般的懦夫，自己一直高看他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