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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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开到医院，曲海航迷迷糊糊的醒过神。身上的热度应该是降了下去，头疼的症状减轻不少。曲海航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身边坐着面色不善的褚亮。
“。。。。。。”
“航哥，你好点了？”顾一粟透过后视镜发现曲海航的状况，出声问道。
“不去医院，我差不多好了。”曲海航扭开脸，看向窗外。身上的安全带勒的不舒服，曲海航不耐烦的动了两下。
“那怎么行。你刚才烧的都要晕厥。”顾一粟不赞同。
“与其去医院，你还不如给我弄点吃的，我快要饿死了！”发烧这问题是曲海航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据说小时候被吓着过，从此以后只要心气郁结忧思难解睡眠不足就容易发烧。不会有大问题，自己会退，退了就好。
“你真没事？”顾一粟不确定的问。
曲海航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要吃饭。”
顾一粟对曲海航的身体状况还算了解。见他脸色恢复的差不多，想来是真的没事。所以改换路线。
“我带你去。。。”
“不喝粥不吃面。”曲海航打断顾一粟的话。
“航哥，你早上没吃饭，刚发完烧，应该吃点清淡的东西。”顾一粟不赞同的说。
“我要吃川菜。”曲海航不容拒绝的说。
“川菜不行。”顾一粟不同意。
“因为他不吃辣？”曲海航皱着眉头，透过后视镜不悦的盯着顾一粟。
“你也不能吃。”顾一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航哥突然开始无理取闹。
“我能吃！”曲海航坚持不肯退让，“今天要么就吃川菜，要么我就不吃！”
顾一粟将车停在路边，惊愕的转头看向曲海航，不明白他在闹什么。
“航哥，你。。。”
“小粟，航哥既然想吃川菜我们就吃吧。我没事。”顾一粟郁闷的转头看向褚亮，今天谁都不肯让他把话说完？
曲海航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扭开脸继续看向窗外。
“既然都没异议，那走吧。”
顾一粟有异议，可没人听他的。他不想走，但又必须得走。无奈万分的启动车子。
“去上次霞姨来，没去成的那家川菜馆。”
车子进了停车场。顾一粟停好车，垂死挣扎的说：“咱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座两人闷不吭声的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顾一粟心里憋屈，又不能发作。只得跟着下车。
一进店里，热辣的香气扑鼻而来，勾的人食欲大开。只可惜刚进门的这三位面色不善，迎宾的服务员看过去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来找茬的。
“三位？”服务员怯怯的迎上去，没敢靠的太近。
“三位。”曲海航走在前头，身后的顾一粟无声叹息。
服务员将三人引到座位，“扫码点餐。”说完，匆匆走掉。
“航哥。。。”
“我点菜。”曲海航坐在顾一粟对面，头都没抬，想掏手机扫码，摸来摸去，没摸到手机。
“你手机没带出来。”当时抱着他，控制着不让他乱动已经费尽了力气。顾一粟真没功夫帮他拿手机。
“我点吧。本来说好今天要请航哥吃饭。”褚亮掏出手机扫码。曲海航不吭声。
“航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曲海航全程没有正眼看过他，褚亮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水煮鱼、馋嘴蛙、辣子鸡、夫妻肺片。对了，全部要特辣。”曲海航低着头，转着水杯玩。
顾一粟眉头紧锁，“航哥，你的胃吃特辣肯定不行，勉强吃个微辣吧。”
曲海航专注的把玩手里的水杯，一声不吭。
“小粟，航哥爱吃就让他吃吧。”褚亮按照他说的点菜，看到菜品价格的时候，手指痉挛了两下。
顾一粟十分无语。“那也不行。航哥的胃病还没好。”
可惜没人听他说话。褚亮动作飞快的点完菜。无辜的看向顾一粟。
顾一粟心力交瘁。
菜很快上桌。满桌子香喷喷的味道，三人却谁也没动。褚亮心疼钱，只点了曲海航说的四个菜。全是辣的，他吃不了。曲海航和顾一粟俱是没心情。
半晌，曲海航夹了一筷子水煮鱼，放进嘴里无声的咀嚼。顾一粟没心情吃饭。眼前的状况让他焦虑。褚亮虽然不想吃但更不想浪费钱，鼓足勇气，吃了口辣子鸡。热辣的味道灼烧着口舌，褚亮受不住的直吸气。
“阿亮，没事吧？”顾一粟不放心的问。
“没。。。哈。。。事。。。我。。。去个厕所。”褚亮被辣的满脸通红，站起身往厕所跑。
“我去看看他。”顾一粟不放心的看了眼曲海航，“航哥，你别吃了。我回来咱们就走。”
曲海航目送顾一粟的背影走远，脸上才敢有表情。胃里翻江倒海，抽搐着疼的不行。曲海航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嘴，默默的在心里想，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但一抽一抽疼着的胃却明摆着不想放过他。曲海航疼的直冒冷汗。剧烈的疼痛带来强烈的恶心的感觉。曲海航吃力的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往卫生间走去。
男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曲海航走到门前，刚想伸手推门，听见“砰”的一声响。似乎是踹门的声音。
“阿亮，你别闹。”顾一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曲海航怔在当场。
“我就让你亲我一下，为什么不可以！”褚亮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
“会被人看出来。”顾一粟耐心的解释。
“是怕被曲海航看出来吧！”褚亮觉得挫败，只要曲海航在场，顾一粟的眼里便只有他！
“阿亮，你不要乱说。他是我哥！”顾一粟不知道还要解释多少遍，才能把这事说清楚。
“顾一粟，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曲海航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吗？”褚亮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
“阿亮。你不要无理取闹。”顾一粟疲惫的说。他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沦落到如今这副田地的？
“哈哈，你不敢。”褚亮冷笑两声。
曲海航实在没心情再听，绞痛的胃让他实在忍不住冲口而出的呕吐欲。伸手推开厕所的门，只看到里面的褚亮看见进来的人是他以后，忽然扑上去，抱着顾一粟的嘴狠狠的亲了一口。
顾一粟听见开门声还没来得及回头，被扑上来的褚亮吓了一跳。一吻毫无预兆的落下，顾一粟霎时心里一惊。不用回头他便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顾一粟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褚亮亲完人，一脸挑衅的看向曲海航。
曲海航没空搭理他们。快步走过去，推开挡着路的人，跑进厕所隔间，稀里哗啦的开始呕吐。
顾一粟从来不知道呕吐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这么难受。他皱着眉头，盯着曲海航进去之后还在晃动的厕所隔间的门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曲海航稀里哗啦的一顿吐，吐出来的只有黄色的胆汁。连续的呕吐让他缺氧，大脑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身后伸来一只手，虚虚的扶了一把。小心翼翼的，似是怕他嫌弃，只一瞬间，又放开。
公共卫生间的卫生条件让人不放心。曲海航洁癖发作，想着自己刚刚抱着不知道多少人上过的马桶大吐特吐，忍不住又恶心起来。
“航哥。”顾一粟站在他身后轻声喊他。
褚亮站在不远处看着顾一粟，满眼泪水。
曲海航摆摆手，来不及说话，又开始哇哇吐了起来。
一时之间，卫生间里只有呕吐的声音。褚亮看了半天，无力的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顾一粟看着他的背影，想出声，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曲海航吐的快虚脱，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身后的顾一粟捞了他一把，堪堪将人扶住。
“航哥。。。你还好吗？”
曲海航摇摇头，转身往洗手池走。
顾一粟放开手。看着他步伐不稳的走过去，打开水龙头，仔细的洗手，漱口。
顾一粟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眼前的状况让他措手不及。
曲海航将自己洗干净，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双眼通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航哥。”顾一粟不知道现在这个状况，有什么好笑的。
曲海航费力的直起腰，看向顾一粟。“我想回家。”
顾一粟不解的看着他。
“不去追？”曲海航抽了张纸，擦掉脸上的水。
顾一粟摇摇头。他现在追过去，两个人只会接着吵架，没有任何意义。
“你居然是同性恋？”顾一粟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身体瞬间绷紧。
“喜欢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曲海航不由得移开视线，“现在还喜欢？”
顾一粟疲惫的搓搓脸，“航哥。你自己可以回家吗？我觉得我还是需要跟阿亮把话说清楚。”
曲海航愣了一瞬，点点头。“你走吧。我全须全尾的，有什么不能自己回家。”
顾一粟落荒而逃。
曲海航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顾一粟找到褚亮的时候，他并没有走的多远。就站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跟自己说，如果你不出来找我。我就跟你分手。”褚亮抬起头，眼眶通红，满满都是委屈。
“阿亮。”顾一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曲海航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只得落荒而逃。看着褚亮，原本想好的话又说不出口。他可真是个懦夫。
“所以你不是来哄我，而是跟我说分手的是吧。”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褚亮倔强的瞪着眼睛。
“我们谈谈可以吗？”顾一粟不愿意让他伤心。可他以前一直逃避的问题已经摆在面前，让他想视而不见都不行。
褚亮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实在太眷恋顾一粟的温柔，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不远处的长椅旁边。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顾一粟叹口气，从兜里掏出手绢，帮他擦脸上的泪水，结果越擦越多。
“阿亮。”
“你。。。是要跟他在一起了？”褚亮一字一顿，说的缓慢又艰难。
“没有。”他跟曲海航是一笔烂账。看一眼都头疼，他实在没办法理出头绪。
褚亮愣住，“那你还要跟我分手？”
“阿亮，你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吗？”顾一粟认真的看着他。
褚亮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确实对航哥不一样。他是我妈放在手心里宠爱长大的。我从懂事起，凡事都得让他三分。”顾一粟尝试将他的感情客观完整的传达给褚亮。
“甚至一度，因为雯雯姨夫妻感情不合闹离婚，我妈差点收养航哥。而我确实曾经暗恋他。到此时此刻我也不敢说对他完全没有想法。但是在我心目中，他的存在类似于迷恋偶像或者是一个幻想的对象。我明明知道他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但总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顾一粟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关于曲海航的话。
“从小到大，我事事以他为先，率先照顾他的感受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但原本我打算慢慢改正，可惜。。。”
可惜两个字像一把刀子，扎进褚亮的胸口，痛的他屏住呼吸，不敢吭声。怕一张嘴，就要痛呼出声。
“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你从来不想进入我的世界又对你的世界严防死守让我难以靠近。阿亮，这样的感情我看不到长久。”情商低，不善言辞，不懂人情事故这些东西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唯有不肯交心这一点，让顾一粟看不到继续走下去的可能性。
“我没有。”褚亮嗫喏的开口反驳。
“我想跟你一起体验你的生活，你总是把我推开。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把你拉进我的生活，你十分抗拒，不肯挪动半分。阿亮，这样的感情，你告诉我要怎么继续下去？”
“我没有抗拒。我只是。。。只是。。。”褚亮没有顾一粟这么会说，加上情绪激动，一时语塞。憋的满脸通红。
“只是什么？”顾一粟放缓语调，不想显得咄咄逼人。
“我对我们的未来有计划。”褚亮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我计划着跟你一起出国。在国外，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手牵手走在任何地方。国外没有你的生活、我的生活，到时候全部变成我们的生活。”说着，褚亮脸上露出向往的模样。
顾一粟虽然很不想打破他此刻幸福的向往，但伤人的话还是说了出口：“阿亮，你问过我吗？”
“什么？”褚亮迷惘的看向他。
“你问过我是不是想跟你出国去过那样的生活吗？”顾一粟狠下心问道。
向往的幸福笑容僵在嘴边。“你舍不得你现在的生活。”也对，顾一粟在国内是富二代，为什么要远赴异国他乡跟着他吃苦受罪。
顾一粟从来不知道沟通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两个人鸡同鸭讲这么半天，谁也理解不了谁，谁又都说服不了谁。
“阿亮，我不喜欢国外的生活。不是因为我舍不得我爸妈的钱，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国外的生活。我过不惯。”顾一粟徒劳的解释，“我忽然发现，我们对彼此真的太不了解。我一直以为原生家庭给了你不屈的斗志，给了我事故的圆滑。可现在看来，你的不屈居然是逃避。”
顾一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虽然赵女士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但岁月的历练让她拆散他们本就不牢靠的感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即使他们逃到国外去。
“阿亮，我们不合适。但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单纯的我们不合适。”
“哈哈哈！”褚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迸射出去，“为了曲海航，你居然编出这么一套似是而非的鬼话，让我无从反驳。不就是分手么，有什么大不了。我成全你们。分手！”
褚亮转身决然的离开，走出两步倏地停下，回头看向顾一粟。“分手是我说的！是我甩的你！你别后悔！”
顾一粟目送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走远，最后消失在马路的尽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