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求一粟》不二1234

23、第 23 章

　　曲海航住了三天医院，顾一粟细致入微把人照顾的极好。等到出院的时候曲海航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胖了点。原本瘦削的脸颊上好像长了肉。
　　曲海航回了家，前后左右的照了一遍镜子，又不死心的上了秤，发现不是错觉。自己居然真的胖了两斤。
　　“顾一粟。”
　　“啊，咋啦，航哥？”屋子里几天没人，落了一层灰尘。顾一粟戴着橡胶手套，承担打扫卫生的重任。
　　曲海航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年轻人，“算了，你继续。”
　　长肉这事能怪人家？饭是自己吃的。又不是人家逼你吃的。
　　“航哥，你这冰箱里咋啥菜都没有？”只有一盒鸡蛋、一罐蜂蜜和几袋火锅底料。冷冻层里冻了些看不出是什么的肉，也不知道冻了多久。
　　“我又不会做。”曲海航说的理所当然，“买回来等着烂吗？”
　　“那也应该买点吧。黄瓜西红柿洗洗就可以吃，绿叶菜买点回来煮方便面也行。”洗手间里洗衣机结束工作，响起“哔。。。哔。。。”的声音。
　　“我连方便面都懒得煮。”曲海航站起身，去洗手间想把洗好的床单拿出来晾上。
　　“这可不行。出院的时候大夫让你按时吃饭。而且让你吃有营养的东西。你验血结果显示你有点贫血。”顾一粟打开手机软件，开始外卖买菜。
　　一回神，发现曲海航正在从洗衣机里往外掏衣服。
　　“你放那我来。你手上的针眼还没好呢。”
　　曲海航生的特别白皙，身上但凡有个磕了碰了的地方，都格外的显眼。住院因为埋针，手背上青紫一片，看起来特别吓人。
　　“我没事。”曲海航被他抓起来，送回沙发坐好，不满的抗议。
　　“坐着吧，大哥，你别添乱我活还能干的快点。”顾一粟把衣服晾好，接着回去打扫卫生。
　　曲海航什么事都没有，只得无聊的打开电视。
　　看了一会儿，电视上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顾一粟，中午吃什么？”曲海航百无聊赖的问。
　　“你想吃什么？”顾一粟反问。
　　“火锅。”火锅是曹雯雯最喜欢的食物。从小受她的熏陶，自然成了曲海航最喜欢的食物。
　　“你刚出院，不能吃辣。”医嘱都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那不吃了。清汤锅有什么可吃的。”
　　没有火锅的日子，人生没了乐趣。
　　“我给你点个番茄锅？”顾一粟试探着问。
　　“柿子汤呗？能好吃吗？”曲海航迟疑的问。
　　“味道挺不错的。我吃过几回。”
　　“你不吃辣的了？”曲海航问完忽然想起来，不是顾一粟不吃辣，是褚亮不吃。
　　“也吃。只是偶尔尝了尝别的。”顾一粟摘掉手套开始点餐。
　　曲海航突然觉得没意思，火锅也不想吃了。
　　“顾一粟。”
　　“嗯。”顾一粟低头点餐。
　　“从我住院到今天，你总共花了多少钱？”
　　顾一粟抬头看他，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并没看自己。
　　“没花多少钱。”曲海航吃东西的喜好早已烂熟于心，顾一粟点的飞快，没一会儿就点好下单。
　　“你还是学生，我都赚钱了，哪能用你花钱。你算算花多少钱，我还你。”曲海航不想欠人情。
　　“真没多少钱。”顾一粟收起手机，继续干活。
　　“你赶快点，我不想废话。”曲海航腾的一下坐起来，不悦的说。
　　顾一粟一愣，心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5000多点吧。”顾一粟不确定的说。他花钱向来没数。买东西一般也不太看价格。
　　“5000？”曲海航吓到，“三天你花五千？你都干什么了？”
　　“我。。。好像也没干啥。”顾一粟现在回想起来，除了买吃的和简单的几件住院用品，别的啥也没买。
　　曲海航想起住院第一顿那桶粥和之后每顿的食物。
　　“我第一顿吃的那个粥，那一桶，你跟我说实话，多少钱？”曲海航怀着好奇的心情问。
　　“记不住，我找找外卖订单。”顾一粟查找手机，“找到了，198。”
　　“。。。。。。”
　　曲海航无语的盯着他，明明就是一桶没有几粒米的粥，它凭什么价值198？
　　“用的是最好的日本进口的有机香米。那米市场价500多一斤。”顾一粟解释道。
　　“你先别跟我说话。我血压有点高。”曲海航躺了回去。跟这家伙整不起，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挺有理。
　　“叩叩叩”
　　“有人敲门？”曲海航怀疑自己让他气得出现幻听。
　　“我刚才买菜了。”顾一粟走到门边，打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配送员脚边放了两个巨大的口袋，装的满满登登。
　　“谢谢。”顾一粟将袋子拎回屋内。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你这买的什么，买这么多？”
　　曲海航蹲下身，从外卖袋子上把外卖单子拽下来。
　　长长的一排蔬果肉蛋奶，看的曲海航眼晕。他直接跳过明细，看见最后写着总计：1094。
　　曲海航丢掉外卖单，准备接着回去躺沙发。他血压好像更不稳定了。
　　顾一粟把送来的食材拎进厨房，分门别类开始装进冰箱。
　　“航哥，我留出一盒排骨，晚上给你炖汤，放冬瓜可以吗？”顾一粟一边收拾一边问。
　　“你爱放什么放什么。”曲海航不想搭理他。这倒霉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挣钱不知道挣钱难。他这三天花出去他半个月工资。
　　“叩叩叩”
　　曲海航腾的坐起身，“顾一粟，你又买东西了？”
　　送来的食材都装进冰箱，顾一粟正在洗手。
　　“应该是火锅到了，航哥你去拿一下。”
　　“你买了这么多菜，还点火锅？”勤俭节约四个字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不是你说要吃火锅吗？”
　　顾一粟见他没动弹，从厨房出来开门。果然是火锅到了。因为他点的多，商家特意送了一个锅给他。
　　曲海航起身，凑过去，将外卖单子翻出来。这次目的明确，直接看向最后，合计：589。
　　“顾一粟，咱俩人吃火锅，是怎么花的快六百块？”曲海航将餐盒一个一个打开，顾一粟点了些曲海航每次吃火锅的时候都会吐槽的菜。
　　六只活着的基围虾。六小块和牛肉粒。几块松茸和竹荪。
　　“顾一粟，你点的这都是什么破玩意？”曲海航转过头看外卖单，一看这仨菜后面的价格，怀疑自己可能眼花了。
　　“医生说让你吃些有营养的东西。”顾一粟忙前忙后的插电烧水。
　　“有营养的东西不是贵的东西。你是听不懂中国话吗？”曲海航被气得不轻。
　　这要是自己买菜做着吃，能吃多少顿！
　　“买都买了，别念叨我了。”顾一粟求饶，“海参鲍鱼啥的我都没点，知道你不爱吃。”
　　“我真是谢谢你了。闲的啊，吃火锅涮海参鲍鱼？”
　　“我只是想给你补充些营养，你看你瘦的。”顾一粟这几天的目标就是把他养肥点。虽然瘦确实是好看，但也不能过分瘦，看着弱不禁风，让人害怕。
　　“我已经长两斤了。”
　　“才长两斤怎么行，航哥，以你这身高，体重再增加10斤才是标准身材。”
　　“你可拉倒吧。”曲海航说不过他，看他又上火，准备不搭理他。
　　“火锅好了叫我。”
　　回到沙发边，拿着手机给顾一粟转账。本来他是不信顾一粟三天花5000的。这一会儿看下来，这三天5000块钱恐怕只多不少。
　　“你别给我转，我不要。”顾一粟在厨房里说。把手机微信里的转账给他退了回来。
　　“你个小屁孩还没赚钱，我能让你花钱么。”曲海航心在滴血。自从他开始上班，他妈就断了经济援助。他现在所有花销，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跟顾一粟这种花别人钱的少爷比不了。他上学的时候花他妈的钱也不心疼。
　　“我赚钱了。”顾一粟尝了一下锅底的味道，番茄的味道不够浓。还好买了番茄。顾一粟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番茄，洗干净，在番茄顶部切出十字刀，放在锅里滚了几秒，捞出来扒掉皮，切成细碎的小块丢下去跟原来的番茄锅底一起煮。
　　“你能赚几个钱。兼职钱那么好赚啊。”曲海航大学期间也打过工，没干几次就不干了。总结起来就是，钱真不好赚。
　　“不是兼职。我在期货公司实习，跟盘手学炒单。”
　　“炒单？”曲海航看向他，“赚的多吗？”
　　“还行吧，不算多，够吃够喝。”顾一粟谦虚的说。
　　够吃够喝？以他吃吃喝喝所需的花销来看，那是赚的不算少。
　　“锅开了，可以吃了。”
　　闻着火锅的香味，曲海航早就饿了。闻言立马过去坐好。
　　“吃吧。”顾一粟把调好的蘸料放在他面前，又从锅里捞出烫好的虾，剥掉虾壳，把虾肉放进他碗里。
　　曲海航不跟他客气，直接夹起虾仁吃起来。
　　“这味道还算不错。”曲海航实事求是的说。
　　“是吧。钱没有白花的。”顾一粟见他喜欢，开心的说。
　　“哼，想起它的价钱，我觉得这味道也就是个普通。”
　　一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曲海航是因为饭量小。顾一粟每个种类给他涮了一些以后他便饱了。顾一粟是因为吃饭快。东西放进去煮一会儿，一捞捞出一大碗，唏哩呼噜的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也不怕烫着。
　　吃饱饭曲海航就困。他历来有睡午觉的习惯。
　　“放着我睡醒了起来收拾，你干一上午活，歇会。”曲海航一边打哈欠一边说。
　　“你去睡你的，不用管我。”顾一粟看眼他的左手，淤青的痕迹一点没消。
　　曲海航困的厉害，懒得管他。转身回屋睡觉。
　　厨房里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塑料袋哗啦哗啦的响声和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声音。曲海航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一点点模糊。
　　“喂。”
　　突然水声停止，顾一粟小声说话的声音传来。
　　曲海航猛地惊醒，睡意全无。
　　“阿亮，我知道。我今晚晚点回去。”顾一粟小声的说。
　　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顾一粟没出声。
　　“我知道。只不过航哥病了。这是很大的事，我要是不管他，我妈会弄死我的。”
　　曲海航瞬间僵住，原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霞姨？
　　“行，行，没问题。今晚上熄灯之前我肯定回去。”顾一粟小声的承诺。
　　曲海航很想翻身下床，直接走到顾一粟面前跟他说让他走。他不用人照顾。他也不会找霞姨告状，顾一粟用不着这么鞍前马后。可他的身体僵在床上，四肢肌肉绷紧，一动都动不了。
　　电话似乎挂断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又响了起来。曲海航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惜一点睡意都没有。
　　曲海航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还在顾一粟面前说褚亮的坏话。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褚亮是顾一粟凭着他自己的意愿交下的朋友，而他曲海航呢？是顾一粟他妈朋友家的儿子，是被顾一粟他妈强迫着他交下的朋友。
　　长时间的僵直、紧绷让曲海航手脚发麻。可脑子里纷乱的情绪还没有理出个头绪。
　　“唔。”
　　顾一粟洗完碗收拾干净厨房，想来看看曲海航睡没睡，结果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屋里一声痛哼。
　　“怎么了？胃又疼了？”顾一粟被吓一跳，屋门没关，他直接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曲海航问。
　　“腿，抽筋。”
　　“怎么搞的？缺钙？”顾一粟坐到床边，“哪条腿？”
　　“左边。”
　　“这还是这？”顾一粟按了几个地方问。
　　“就是那。”曲海航疼的不行。
　　“揉开就好了，航哥你忍一忍。”说完按着抽筋的地方使劲的揉捏。
　　“疼疼疼！”曲海航疼的冷汗都下来了，不住的叫唤。
　　“忍忍。”抽筋不揉开可不行。顾一粟胳膊压住曲海航挣扎的上半身，阻止他乱动。
　　“太特么疼了。”曲海航眼圈通红的瞪着顾一粟，语气委屈的不行。
　　顾一粟看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手上力气一泄，没防备，被曲海航一脚踹开。
　　没料到这飞来一脚，顾一粟一屁股摔倒在地，“你。。。不抽筋了？”
　　“不抽。”曲海航翻身背对着他，“我要睡觉。你出去把门关上。”
　　顾一粟不明所以，谁招他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