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夜空下的对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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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玩够了的杜枝安后知后觉肚子空空如也。他跑回帐篷那里，把卞溪石从帐篷里拖出来，问他带了什么吃的。
出来之后，卞溪石的头发变得和杜枝安一样凌乱，他也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还往杜枝安裸露的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
“暖和点好。”
抛下这句话，卞溪石跑回车旁边，去拿白天准备好的食材。
十分钟之后，卞溪石从烧烤叉上取下烤的微微焦黄的西玛饼，和一杯刚刚热好的牛奶，一起递到杜枝安手上。
“谢谢。”
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之后，杜枝安感觉自己被沙漠夜风吹寒了的四肢都暖和了起来，他幸福地叹了一口气。
“吃羊肉吗？”卞溪石问。
“吃。”杜枝安拿着啃了半个的西玛饼，笑得有些傻。
卞溪石把羊肉干掰成小块，递到杜枝安手上：“本来带了鲜羊肉的，但现在是晚上，怕招来狼，你吃羊肉干凑合一下，等明天到集合点了，再吃烤羊肉。”
杜枝安是个不挑食的人，他接过卞溪石递给他的羊肉干，一口牛奶一口西玛饼，慢慢就喂饱了自己。
一边的卞溪石也吃饱了，他拿出一个塑料袋，把两个人生产的垃圾装进去，往车后座的方向走去。
拉开后备箱，用身体挡在杜枝安和车后座之间。
几十朵沙漠玫瑰挤挤挨挨地，受了半天的燥热和半天的寒冷，依旧顽强地抬起头，一阵风吹过，整齐地朝卞溪石点着头。
“我要去表白了。”
他嘟囔着，也不知道是在和花说话，还是在和无影无踪的沙漠精灵说话。
“他会答应吗？”
伸出手，拿起花束，卞溪石低下头，将这顽强的花放在鼻下，呼吸独特的清香。
“卞溪石，你快过来！”
那边，杜枝安已经在催促。卞溪石回头看着，杜枝安背对他，围着篝火坐在沙地上，正抬起头看着天空。
“怎么那么慢啊？快过来呀。”
卞溪石转过身，抓着手里的花，小心关上车门。
他离小安十米不到，走路需要十八步，二十秒。
卞溪石垂下眼，迎着橘黄色的光，迈出第一步。然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停在杜枝安身后半米不到的地方。
“今天的星星，好亮啊。”
杜枝安感慨。
听着杜枝安的话，卞溪石抬起头，看向头顶无边的星空。
“那一条发光的带子，应该是银河带吧。”杜枝安双手向后撑着，腿张在前面，脚在前面晃着，“我还没见过这么明显的银河呢，真好看。”
非洲大陆的上空，泼墨一般的蓝黑色渲染了整个天空，而在与地平线衔接的地方，印着一线隐约要消失的赤黄色，带着不服输的烈日气息。遥远的地方，死亡的胡杨树站立着，非洲的夜晚，将它们的身姿印成黑色的剪影。
卞溪石低下头，沙漠消失在眼中，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唯一的人影。
现在，就是现在。
“杜枝安……”
胸腔的心跳过快，将胸腔敲出了一片轰鸣。
“你回头，我有话同你说。”
杜枝安侧过脸，转过头。
火堆将他一半的脸颊照亮，他眼中有火焰，飞起的火星从他干净的眼中跳出，旋转着蹦到卞溪石干燥的心上
点燃枯枝、燎尽草原。
卞溪石左脚后退一步，单膝下跪，他抬起头，将沙漠玫瑰举到杜枝安面前。
火焰燃烧着树枝，发出“哔啵”的响动，未干涸的露水从沙漠玫瑰的花瓣上滑下，滴在坚硬的黄色大地上。
“你说过，你喜欢沙漠玫瑰。”
周围没有其他的响动，杜枝安安静地坐在地上，和卞溪石对视。
他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卞溪石，你抬头。”
卞溪石顺着杜枝安的目光，和他望向同一片星空。
星星是不会闪耀的眼睛，汇聚在一起，有了蛊惑人心的魔力。卞溪石抬头盯着，许久舍不得眨眼。
星河浩荡，宇宙无边，他无端渺小，灵魂被吸入天空。
那一刻，卞溪石觉得老天都在帮他，他的告白，一字一句，都带了永恒的味道。
杜枝安站起身，走到卞溪石旁边，低下头，从卞溪石手中接过花。
他捧着花，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
“卞溪石，你喜欢星星吗？”
膝盖还能感受到底下沙土的坚硬，卞溪石看着杜枝安仿佛轻轻笑着的脸庞，点了点头。
“喜欢。”
“好。”杜枝安说。
卞溪石看着他，杜枝安却忽然转过身，捧着花，坐回之前呆了很久的那个位置。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看着卞溪石。
“我说，好。”
杜枝安说，好。
这是他的答案。
卞溪石抬起头，同杜枝安无声的对视。
眼前是喜欢的人，头顶有无边的天。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夜空下的对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