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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短暂一生 ...

  •   这几天殷璃是坐立不安,尤其是现在,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眼睛却直溜溜的看着院门口。

      丫鬟半夏看着自家小姐着急的样子,端了杯茶水过去:“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少爷学问虽然不是顶顶的好,但看老爷的态度,是肯定在一甲。”

      殷璃喝了口水,嘟嚷:“我才不担心他,我担心姚哥哥!”

      这时,芍药从外头跑了进来。“小姐,中了,少爷中了,一甲三十一名。”

      半夏笑了起来:“小姐,我就说少爷肯定没问题!芍药,状元是谁?是不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

      芍药想了想说:“对,对!就是言公子。但老爷的学生姚慎行公子是探花,这下,老爷肯定很高兴!”

      殷璃很开心,姚哥哥那么努力,十年寒窗苦读。现在终于有了回报,他一定很开心。

      随后想到,姚哥哥今天清晨托人送过来的书信,更是面红心跳!过几天,姚哥哥肯定会托人向父亲提亲,到时,自己每天都可以看见姚哥哥!

      殷璃等来的不是提亲,而是赐婚。浑浑噩噩的接过圣旨,殷璃打开圣旨,看着里面的内容。“贤良淑德,温婉聪慧,呵呵!”

      殷夫人最先发现女儿的不对劲:“璃儿,怎么了?虽说太子殿下年龄是大了点,但他也算是你父亲看着长大的,人才样貌都是顶顶好。”

      “母亲!”殷璃抱着殷夫人,眼泪掉下来。“母亲,我,我不想嫁给太子殿下!”

      殷太傅和殷沛同时呵斥:“不准瞎说!”

      太傅接着说:“璃儿,圣上赐婚,你怎能如此任性!再说,能嫁给太子殿下那是你的福气。虽说只是个侧妃,但太子和太子妃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你性子面和,这样才能好好过日子!”

      殷璃又气又急,最后红着眼睛跑了。半夏和芍药匆匆的行了礼追了上去!

      殷夫人望着殷璃的背影,皱着眉头说:“老爷,你不觉得怪怪的么!璃儿肯定有心事,但又这样吞吞吐吐的。”

      殷夫人惊讶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莫不是,璃儿有自己喜欢的人!”

      殷沛否定:“肯定不是,璃儿足不出户,哪有机会接触到外人。除非是府内的人,父亲,我待会去看看璃儿。母亲,你找个机会问问半夏和芍药,那两个丫头每天跟着璃儿。”

      琉璃院中!半夏看着小姐还在掉眼泪,“小姐,其实能嫁给太子殿下也不错啊!殿下长的俊俏,学问比少爷都好!你哪里不愿意?”

      殷璃也说不出自己哪里不愿意,哪怕殿下有千般好万般好,可都不是姚哥哥啊!

      对,因为不是他,所以自己不愿意,那怕对方是太子殿下!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不嫁是抗旨,自己不能连累家人。

      可我嫁了,姚哥哥怎么办?他说过此生惟愿我一人,我又怎能辜负他。

      “璃儿,璃儿。”半夏看着还在发呆的小姐,又看了看旁边的少爷,推了推小姐的胳膊。

      殷璃回了神,看见自家大哥,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哥哥,你怎来了!”

      殷沛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转眼之间,璃儿都长成大姑娘了。也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会和我分享的小女孩了。但是,不管璃儿多大,在哥哥眼中,你还是小孩子。有什么心事想不明白,都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哥哥能帮你。从小到大,哥哥那件事没帮你!”

      殷璃看了看哥哥,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哥哥,如果两个人是没有缘份在一起的,但又放不下,该怎么办?是不是,放不下也得放下!”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殷沛从殷璃手中拿过手帕,轻柔的擦过脸颊:“傻丫头,一个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人,是舍不得让她掉眼泪的。如果为了一个男人而让自己如此的伤心,那我们为什么不放弃这段感情。傻丫头,其实父亲半个月前就知道圣上的意思了,前几天,母亲不是问过你么?你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殷璃想着,是啊,自己那时明明是同意的。可那时,自己不知道姚哥哥喜欢自己啊,也不知道自己的婚事会这样!

      看着哥哥担心的眼神,殷璃笑了笑说:“是璃儿错了,哥哥,我会欢欢喜喜嫁的,也会好好的对殿下!”

      殷沛抬手摸了摸殷璃的发髻:“璃儿,人一旦长大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成长的过程就是舍得,有舍有得!过后去看看母亲,她很担心你!”

      殷璃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想了很多很多过往,一家四口幸福欢乐的事情,也有自己对姚哥哥那懵懂的情素,最后还有收到那封让自己等他的书信时,自己欢愉的心情。

      殷璃看着这个小羊的玉吊坠,最后找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把之前收到的那封书信和吊坠通通放进大信封里。把信封小心的封好口,叫了芍药进来“芍药,把这个亲手交给外院陈管事的小儿子手中。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芍药听小姐这么交代,也知道此事不同寻常,很认真严肃的说道:“小姐,奴婢知道,这事定给小姐办的妥妥的!”

      芍药都已经跨进了外院的门槛,又想起今日小姐的反常,觉得这事还得和夫人禀报一下!芍药转身又往内院走去!

      夫人独爱梅花,院子里种了不少梅树,虽说现在已过寒冬,梅花也不是开的最艳的时候,但每棵树上零散的开着一些小巧的梅花,看上去也很美。

      芍药到的时候,殷沛正在安慰殷夫人,看见芍药过来,问道:“可是璃儿有什么事?”

      芍药这时有些拿不准自己要不要拿出信封,看着夫人和少爷担心的神情。就算自己最后被罚,也甘愿。

      “夫人,少爷。小姐没什么事,只是一个人独自发呆,最后给了奴婢一个信封,说给外院陈管事家小儿子,还嘱咐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奴婢担心不妥,这才向夫人禀告。”说完,芍药连忙跪下,双手高高举起信封。

      殷沛接过信封,用手捏了捏,皱着眉头拆了信封。先掉出来的是小羊玉吊坠,殷夫人直接拿过里面的东西,里面居然还有个信封。但这个是没封口的,直接拿出里面的信纸打开一看,看过之后,很生气。“这个混蛋,枉为读书人,他居然敢写这东西给璃儿。沛儿,你可一定要想想法子,你妹妹太单纯,肯定已经被这个混蛋骗了。”

      殷沛看后,:“母亲,我看不急,既然这是璃儿要送出去的,就表示她想清楚了,也做了选择。璃儿这是要与姚慎行断绝来往,这时我们不能表现出已知晓,否则便会弄巧成拙,也不能给姓姚的一丝机会。这件事还得与父亲商量,他已中了探花,让父亲找机会把他外调,等璃儿一嫁,他还敢与太子殿下作对不成。最重要,在外面我们也好做手脚,让他在外好好待个十几载。”

      “芍药,你快起来吧!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最近,你和半夏要时时刻刻待在璃儿旁边,不能让她与姚慎行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这封信,你还是帮璃儿送过去,我倒要看看我们的探花郎识不识趣。”

      晚饭后,太傅与殷沛在书房里讨论了这件事!“沛儿,这件事应该没这么简单!可能对方是想利用我们殷家对付太子!”

      殷沛想了想:“父亲,我们试试就知道了。我们让姚慎行外调出去,看看谁会保他!还有府里的这些耳目,真是扫了一遍又一遍。父亲,我们是不是一定要站队,就不能好好的做个闲人。”

      太傅大人嘲讽一笑:“沛儿,难道父亲不是一个闲人么!我都已经被闲置十几载,到头来还不是由不得自己。臣就是臣服,服不服都得臣服。”

      这头,姚慎行收到殷璃退还的书信吊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他不甘心,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别人利用,也知道自己在利用殷璃。但弱肉强食,自己想往上爬,就只能选择踩着他人。那怕,这人曾是自己的恩师。

      姚慎行紧紧的抓住书信,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阴狠的眼眸中有一种变态的疯狂。嘴里喃喃自语“殷璃,想摆脱我,下辈子吧!”随手抓住玉吊坠狠狠地砸了下去,刹那间,四分五裂!

      半月过后,姚慎行终于等到了时机。这天是太傅母亲的生忌,殷夫人按照往年要带着儿女去寺庙祭拜,可偏偏殷璃发烧了,最后只能在家休息。

      姚慎行穿着奴仆的衣服,在陈管事的掩护下,趁半夏她们在熬药,一个人溜进了琉璃院中。

      姚慎行轻轻地推开房门,用浸了睡眠散的手帕弄晕了几个小丫头。走到床边,看着满脸通红的殷璃,手轻轻的抚摸了上去。“璃儿,璃儿。醒醒!”

      殷璃恍惚中听到了姚慎行的声音,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姚哥哥?”

      殷璃认为自己在梦中,也可能是高烧的情况下,人的意志力很薄弱。殷璃抓住姚慎行的手,“你是来带我走的么?我们离开这,找个小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但姚慎行一点都不心动,因为他已经在小地方待够了。但也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璃儿,我们现在还不能走。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娶你。所以现在我们要好好的努力,我这有一封书信,需要太傅大人的私印。你能不能帮我借来一用,用完马上归还!”

      殷璃傻傻的去书房偷拿了印章,眼睁睁的看着他盖章,最后还被哄骗先不要告诉太傅大人,到时候好给大家一个惊喜。

      殷璃在家乖乖的养病,脸上每天都带着明媚的笑容。开开心心的等着和太子殿下取消婚约,等着姚哥哥上门提亲。

      十天后,一道圣旨来到了太傅府。但不是取消婚约的,而是满门流放!勾结外邦,伙同太子谋逆,还有科举考试作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诬陷!

      很快,殷家上下几十口都关入大牢了。

      这时,殷沛问道:“父亲,其他诬陷都可以找证据推翻。但怎么会有你的私印印章,难道他们的耳目可以随意出入书房?”

      殷璃听到私印,脑子都懵了!“哥哥,是不是因为证据上有父亲的私印印章,所以我们才被别人顺利诬陷!是不是上面还有太子殿下的印?”

      殷沛吃惊看向殷璃:“璃儿,你听谁说的?”

      看着哥哥的神色,殷璃朝三人跪了下来:“父亲,母亲,哥哥,是我,是我偷偷拿了父亲的私印,是我害了殷家!”说完,殷璃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殷夫人把殷璃扶了起来,用手抚摸着已经红肿的额头。“傻丫头,我们都不会怪你,是敌人太奸诈了!”

      “璃儿,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姚慎行?”殷沛急切问道!

      殷璃低下头说:“哥哥,对不起!”

      “果然是那混蛋,”殷沛咬牙切齿道!

      太傅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一家都是鱼饵,对方要钓的是太子殿下!现在恐怕太子也已经被拘禁了,是我这个做老师的拖累了他。”

      殷沛看向太傅:“父亲,对方是四皇子?还是六皇子?最后得利的就是他们?”

      “四皇子虽然生母已去世,但一直由皇后娘娘扶养,支持皇后娘娘的是其弟刘栗大将军,他掌管全国八成兵马!六皇子是王美人之子,其外家是京州知府,但他后院纳的妾室有不少武将之女,可见他也不是安分守己的性子。可到底是谁?”太傅最后说的一句声音极小,因为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殷璃听着父兄的对话,心里面也在想整件事情。对了,姚慎行曾说过,他因为家贫曾被当初的县令支助过。

      “父亲,京州知府五年前是不是曾在姚慎行老家做过县令?新晋的户部尚书言大人的幼女不是前几年刚好嫁给六皇子,新科状元不正是言大人的次子!”

      殷沛豁然开朗:“对,他们正是趁刘大将军现在边关对敌,暂时顾不上京州,所以他们才设下这个局,一箭双雕!”

      牢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想明白了又能怎样,过几天他们还是会被流放到荒芜之地。过了两天,殷璃又发起了高烧,托人买的药一点效也没有,反反复复!就在大家发愁的时候,有个狱使打扮的人来看望他们。“太傅大人,可还记得我?”

      太傅看向眼前的人,皮肤黝黑,长的很壮实,但眉眼之间有种熟悉的感觉!“你是当初的百户大人!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现在你还能来看望我们,我真的很感激!”

      “太傅大人,小姐的药不能再喝了。里面被下了毒,只要连续服用七八天就会没命!”

      殷夫人着急的说:“那该如何是好,这都服用好几天了,我可怜的璃儿啊!”殷夫人抱着还在昏睡的女儿掉眼泪。

      壮汉说道:“太傅大人,这是解毒丹药,也不知有没有效!我明天带个大夫过来看看,说不定有解!”

      殷沛向壮汉跪了下去:“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全家定会铭记大人的雪中送炭之情!”

      晚饭时,殷璃的烧已经退了,整个人感觉身体轻松了好多!在得知自己被人下毒,她没有恐慌,还安慰在一旁低声哭泣的母亲。殷璃这两天沉稳了不少,在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一旦成功了,家人就会有个安稳的下半生。

      第二天,大夫把脉之后,看着眼前这个十分羸弱的小姑娘,叹气说道:“医者父母心,可叹老夫学业不精!”

      殷璃双眸一点波动也没有,那双眼睛充满了迟暮之气,声音平缓的说道:“大夫,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大夫说:“我回去配个药,每天服用,还能有半年的时间。”

      殷璃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大夫!劳烦大夫帮我看看这碗粥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殷沛看见这碗粥,双手紧握,心里一片悲凉!太傅看向儿子,又看向女儿。原本自己有一个幸福之家,温婉的夫人,单纯可爱的女儿,意气风发的儿子,现在都没了。

      夫人每天以泪洗脸,儿子的学问极好,为了避嫌,考了中上的名次,现在还是不能一展抱负。最无辜的女儿,才刚刚及笄就剩下半年的寿命!

      大夫闻了闻,最后吸一小口:“里面放了朱砂,量比较大,不出半月就能丧命!这个老夫可以配出解药,但继续食用这饭菜还是会伤身体。”

      太傅看着变化莫大的女儿:“璃儿,你要百户给我们带信纸和信封干什么?你不能干傻事,你还有我们一家人。”

      殷沛接着说:“对啊!妹妹,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是不能分开的。”

      殷夫人拉着她的手:“璃儿,你要是有什么事,母亲可怎么办啊,我的傻孩子!”

      殷璃看着自己的家人:“父亲,母亲,哥哥。其实我们还有一条路。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诬陷,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诬陷别人,我们已判流放,但敌人还是要我们死。就算我们出去了,可能也难逃一死。既然左右都是一死,我们也要让幕后之人重创,我相信刘大将军很快会回来的。”

      很快几封书信引起了朝廷的动荡,里面的内容把一直处身事外的六皇子拉进了漩涡之中。一下子,朝野上下为太子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人提出要释放太傅大人。

      圣上问四皇子:“老四,你怎么看?”

      四皇子拱手说:“所有事的起因,都是因那封太傅大人谋逆的书信。但现在有证据证明那封书信是伪造,太傅大人自当放出,这样才能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吏部查询许久,也没有发现太子有任何的谋逆现象。”

      圣上嘲讽一笑:“老四,你到会说话!”

      四皇子连忙跪了下去:“儿臣惶恐!”

      圣上道:“起来吧!既然太傅是被诬陷,那就让他出来吧。不过,他既然能被自己的学生陷害,看来也到了回家养老的时候。其子被革了功名,那就让他回去好好的读书,准备好了还可以再考嘛!听说其女病的厉害,看来这婚事得等到病愈再说!至于太子殿下,再查查!把姚慎行给带上来!”

      姚慎行被押上殿,到这时候他的脑子都是糊涂的。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诬陷朝廷大臣的罪犯,六皇子不是说都处理好了么!看着满朝大臣,姚慎行跪了下来:“罪臣参见圣上!”

      圣上看着自己二十几天前亲选的探花郎,前几天还封了他的官职。不曾想到,他连自己的恩师都能陷害,这样的人怎能为自己效忠。说不定他就是哪个皇子的棋子:“姚慎行,你可知罪?现在知罪,朕还能留你一命!”

      姚慎行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罪臣知罪!罪臣因为私欲而诬陷太傅大人。”

      圣上看着手里的书信:“姚慎行,只是为了私欲么?你的书信里可是说你是为了六皇子而陷害太傅和太子”

      姚慎行吃惊的抬头,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些信。当圣上把书信砸向自己时,姚慎行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前面地上的书信。姚慎行的手发抖得抓过书信,虽然上面的字迹是自己的,但自己从未写过。

      想起殷璃有一绝活,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迹,真到连当事人都分辨不出,自己可是给殷璃写过一封情书,想来殷璃对自己的字很有研究。

      此时也不难想到,自己是被昔日的恩师或者就是殷璃本人将了一军。但现在供出六皇子,肯定是死路一条,说不定看见自己听话,他会保自己一命。“圣上,此事是自己假借六皇子名头行事。罪臣以为这样,可以做太傅大人的女婿,以后定能平步青云。”

      圣上眼神扫了一下六皇子,发现他脸色寻常,但紧握的双手出卖了他!“你要太傅大人的私印作何解释?”

      姚慎行脑子转了一圈:“罪臣知道殷璃要嫁给太子殿下,罪臣不甘心,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罪臣不知道此事会闹得这么大,原本认为婚事会取消而已。”

      圣上大怒:“来人,罢了姚慎行的官职,明天流放边关。虽说老六是被诬陷牵连,但也要去吏部好好的查上一查。退朝!”

      此时,京州郊外,一寻常农家小院中。长的壮实,皮肤黝黑的人正在禀告朝廷上发生的事。“将军,这事是不是了结了。”

      眼前的正是应在边关的刘栗大将军:“不是了结,而是暂结。等本将军得空,一个个都得收拾了。”

      曾经的百户大人,现在的程参军继续说道:“将军,殷小姐找我要毒药,给还是不给?”

      刘栗想了想她在此事件中发挥的极大作用:“给她,是不是她自己中的那种毒?”

      程参军不得不佩服自家将军,这以后都可以去给人看相算命了。“对。如果人一旦发烧,此毒可以让人死的即痛苦又不让人发现。”

      “今天,本将军要先在此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程参军问道:“可是,刚才将军不是说还得马上赶回去!怎么又明天再走。”

      刘栗没搭理他,直接回到房间休息,在关房门的时候说了句:“还不去给殷小姐送东西!”

      太傅一家人此时正在收拾行李,他们后天就要回老家了,那些奴仆归还了卖身契,给了不少银两,让其自谋出路。

      当然也有一些自愿跟随的,比如,半夏,芍药,陪伴了母亲半辈子的刘妈妈,哥哥身边的长顺,父亲身边的正叔!

      隔天很早,殷璃就起了。她沐浴穿衣打扮,最后吃饭。和家人说了声,就带着半夏芍药出门了。三人在去边关的官道上等着!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看见被官差押解的姚慎行。她上前对官差行了礼,从半夏的手中接过两个荷包。“小小心意,希望大人莫嫌弃。”

      其中一人打开荷包,发现里面居然是一百两银票。“不知小姐有何吩咐,这人是一定要送到的。”

      殷璃微微一笑说:“这个自然,但一路上总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这个服用七天,一定见效!”殷璃接过芍药手中的药瓶,递给官差:“麻烦大人了!”

      官差接过:“小姐说笑了,这点小事,我们定会办妥!”

      姚慎行看着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殷璃,你可真恶毒!”

      殷璃微微一笑:“这一切都拜探花郎所赐。”

      半夏看着愈发瘦弱的小姐:“小姐,我们回吧!夫人肯定正在记挂小姐。”

      殷璃点点头,三人正准备回头上马车。殷璃剧烈的咳嗽,等平静的时候,嘴边的白色手帕一片殷红。

      半夏芍药吓着了,她们是第一次看见,但殷璃确是咳了好几次的血。“不打紧,芍药,拿粒药丸!”

      等服用过后,接着说:“此事,不准告诉父亲,母亲,哥哥。否则,我就不要你们跟着,我只想剩下的时间好好的陪陪他们。半夏,芍药,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半夏和芍药都擦了擦眼泪,两人郑重承诺“我们定会好好服侍小姐!”

      等她们走后,刘栗大将军和程参军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将军,没想到殷小姐的毒这么严重了!”

      刘栗大将军看着马车远走的方向,轻声道:“可惜卿本佳人,奈何红颜薄命!”

      四个月后,正是炎热的夏天,大家都穿薄衫短褂,而殷璃还是一身开春的穿着!

      现在殷家有九口人了,这其中包含半夏她们。九个人在这个殷家镇生活了快四个月,每天过的都很充实。

      父亲和哥哥每天都去私塾里教书,母亲和刘妈妈每天准备一家人的饭菜,长顺每天来往送饭菜,半夏芍药洗一家人的衣服,正叔是个闲不住的,每天都会出去找点营生。

      好像只有自己最闲,每天看着院子前的满塘荷花,然后坐在柳树下,左右手对弈。其实,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父亲和哥哥现在每天休息时间都会跑回来看我一下。

      今天起床时,感觉自己身体比往日要好上些许。吃完早饭,在半夏的陪伴下,在院子里走上几圈。最后坐在柳树下,等半夏拿棋盘出来。远远的听到一阵马蹄声,最后院子门被人推开了。

      殷璃转头看着,原来是故人来了。殷璃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行了礼:“百户大人。这位应该是刘大将军吧!”

      程参军点了点头默认了,随后退了几步。这时,半夏和长顺抱着棋盘出来了。看见院子里有外人,两人小跑着过来。

      “长顺,半夏,这位是故人。还不放下东西,泡杯茶水出来待客。”殷璃整理好棋子,把白子放到对面“我想将军大人是不会和我计较吧!”

      刘栗在对面坐了下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你来我往,最后殷璃败下阵。殷璃一边收棋子一边问道:“将军为何而来!”

      刘栗看着那骨瘦如柴的小手,收起了自己的白子。“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殷璃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额头很饱满,鼻梁挺拔,还有睫毛很长,嘴唇看不见!喉咙发痒,殷璃端起茶杯想润润喉,结果咳嗽一声,杯子里的茶水由一个红圆点变成了一杯血水。

      殷璃盖上杯盖,放回原处,用手帕擦了擦嘴唇:“半夏,给我粒药丸!”

      半夏担心的看着她:“小姐,不是中午吃的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殷璃抓着半夏的胳膊:“不是,中午吃药,就没有胃口吃饭了。我看,这不是也快中午了,我想先把药吃了,到时候可以多吃点饭。”

      殷璃吃完药后,喉咙舒服多了:“将军,既然这时相遇,必是缘分!小女想求将军一事!”

      刘栗看着已时日不多的小姑娘:“说来听听!”

      殷璃这几个月笑得最开心的就是此刻:“希望将军就让我父兄一辈子待在这,就算是当初我甘愿为将军利用所得的回报,好不好?”

      刘栗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姑娘,就算被毒药折磨至此,也能平淡的度过剩下的日子。而且这还是一位十分聪慧的女子,更是一位世间少有的女子。

      现在想想自己出来时的打算,其实,也不是非太傅不可。“好,我答应你!既然熬的辛苦,不如就这样!我想你家人也不想你如此的痛苦!”

      这天,殷璃中午多吃了半碗饭!全家人看着都很开心,殷璃午睡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在自家的书房里,父亲正在指导太子的学业,太子旁边还坐了一个人。此人内侍穿着,旁边的小厮正在给他添水,他站了起来说:“太傅,看看我写的如何?”殷璃看见他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还有长长的睫毛,他的嘴唇是薄薄的。

      殷璃笑了,在睡梦中笑了!再也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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