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小狸》有灯微茫

10、小狸变人

　　第十章
　　然而不到一个时辰，崔山就被放了出来，这不是县太爷仁慈，也不是崔斌翻供，而是阎七来给他作证。

　　阎七有位朋友是监狱里的狱卒，刚巧之前见过崔山，就给阎七通风报信。
　　阎七连忙赶来，道，“大人，这粮食是我给他的，我和崔山一见如故拜了把子，他欠崔家粮食，我便借粮给他还债，没想到他们竟怀疑他是偷的！”
　　说到这儿，阎七特意看了崔大伯和崔斌一眼。

　　崔大伯面露羞惭，愧疚地看着崔山，欲言又止，很是纠结。

　　崔斌的脸色却顿时变得煞白，“这不可能，你也说了你和他是拜把子兄弟，说不定就是你帮他撒谎呢？”

　　阎七看也不看他道，“我借粮时左右邻居都看到了，大人不信可以传召他们来问话！”

　　事情到这儿已经很明显了，县令当堂放了崔山，崔斌却因为诬告被罚了五十两，这还不算那一袋被衙役没收了然后县衙上下私分了的粮食。

　　崔大伯面如死灰，看着崔山道，“山子，大伯……”

　　崔山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大伯，我先走了。”

　　一月后。

　　山上的庄稼又丰收了两次，土豆和地瓜堆满了地窖，包谷堆满了院子。

　　崔山下山去置办过中秋的东西的时候，看到路上乞丐更多了，有老人，有小孩。晚上回去对着满当当一院子的粮食，他突然感叹，“要是能把这些粮食分给他们就好了。”

　　……
　　第二天，他一醒来，身边睡着一个赤、条条的少年，崔山，“啊——！”

　　少年揉着眼睛醒来，不满地嘟囔，“大清早的你瞎叫什么呀？”

　　崔山，“……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我是小狸啊。”少年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也“啊”地一声叫出来，然后崔山亲眼看到他刚才还光着的身上覆上一件黑色的衣服，那衣服料子十分奇怪，不是棉麻，也不似绸缎，看着十分低调华丽，也十分契合少年的身材，好像从他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不过这都不能使崔山感到惊奇了，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被吓傻了——少年说，他是小狸。

　　崔山咽了口唾沫，“小狸，你变成人了吗？”

　　小狸道，“不是，只是幻化出了人的形态，不过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不惊讶？”

　　“呵呵。”崔山尴尬地笑，他惊讶地快要升天了好么，养着的猫变成人，他一辈子的惊讶恐怕都用在了这里，他想去厨房喝口水压压惊，然后一出门，“啊！——”

　　小狸光着脚跑出来，“怎么了？”

　　崔山道，“我的包谷呢？”

　　然后他又跑到三个地窖查看，结果差点哭出声来，“土豆和地瓜也不见了！！！”

　　小狸看着他，“昨天你不是许愿说要把他们分给那些快要饿死的人么？我帮你送人啦，保证每个人都能送到，我厉害吧？”

　　崔山僵硬地回头，看到他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快来夸奖我”的光芒，气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