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阐截合》andychoo

48、身陨

　　太华子才修多少年？不过千余载。文殊三仙各有多少年？数千年。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太华子把诸般法宝使将出来，煞是好看。白虎灯放出神火，火烧虚空；白虎针化出千万，万般真容；白虎剑匿了身形，形踪无定。
　　文殊三仙担心引开赤精子，把战圈往外强逼。七宝金莲放华彩，华彩照人遁真身；吴钩剑锋不血刃，血刃及身道自沉；玉净瓶中装神水，神水泼中丧命真。
　　太华子法力不及三仙，斗得越久，战圈离太华山越远。心里发急，猛地白虎针万千白芒四射而出，往四面八方逃去。
　　三仙俱睁开慧眼，喝道：“哪里走。”跟着真身驾光急追。
　　太华子知晓逃不过他们的慧眼，先是迷惑一下，给自己一点时机。催促剑光朝北方玉泉山飞驰。
　　眼看玉泉山就在眼前，忽听一声利叫：“太华子休走。”就是一阵狂风。
　　太华子大惊，转身疾飞，朝东南乾元山而去。羽翼仙双翅一展，紧跟其后。
　　飞到中途，空中传来燃灯声音：“太华子还不皈正。”
　　太华子听得上方一物呼啸而至，转眼就砸在了剑光上。那物奇重，似有一海之力。把剑光登时打散，继而落在太华子身上。
　　太华子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顾不得多想，祭出白虎针，随意转个方位，驭光疾飞。
　　这道光细了许多，也慢了许多。后面的羽翼仙率先追了上来，后面的是燃灯，再后面的则是文殊三仙。
　　太华子只觉得神智渐渐昏迷，那伤原本并不重。然一路飞驰，并未休养，而白虎剑与元神相连，已是伤了根本，飞速缓了又缓。心里哀哀叹道：“师傅，弟子并未忘了教诲；二哥，来世再见了；闻仲，你可还怪我？”神智突地一昏，白光便散了开去，从半空中坠落。
　　朦胧中，感觉有人紧紧抱着自己，模模糊糊的似是闻仲模样。心里叹道：“如今我死了还会见到闻仲，情劫当真可畏。”
　　忽听闻仲呼道：“兄长醒来。”
　　太华子打个激灵，睁开眼睛，真是闻仲抱着自己。勉力道：“贤弟，你怎在此？”刚刚说完，耳边刘嗡嗡作响，竟是一时失了聪。
　　闻仲轻声道：“此地是金鳌岛。兄长，你亲身前来的。”
　　这时太华子五感渐复，听到空中激战声阵阵。偶有怒声传来：“尔等卑鄙。欺吾东方无人乎？”
　　太华子强抬头看去，见是无当圣母力战燃灯、文殊三仙，羽翼仙因有同门之谊，站在一旁观战。无当圣母的金冠已然掉落尘埃，道袍也凌乱不堪。
　　太华子提气高声喊道：“无当师伯，请且退后。弟子有话要讲。”
　　闻仲见他面色绯红，心里暗暗担忧。
　　几人听了，俱都停了下来，看向太华子。燃灯道：“太华子，你可躲过一次两次，然则可躲过几次？吾等并非有私仇，乃为了降服邪魔。随吾等去吧。”
　　太华子扶着闻仲慢慢站起身来，缓缓道：“我曾对哪吒言道，道心即本心。我的本心并不宽宏，就想要逍遥自在，想要无拘无束，想要…”慢慢扭头看着闻仲轻轻道，“比翼齐飞。”又转头看向空中的四仙一鸟，声音转而庄严起来，“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引我入教，此乃贪欲；论道不成，便强行掳掠，此乃嗔欲；以苍生为由，堵悠悠众口，此乃痴欲。你们犯了贪嗔痴三毒，还想我也犯？这便是私欲。我太华子自从拜云中子为师，便不想他投。你等若想我入教，便随了尔等之念…”
　　闻仲听他语气越来越厉，见他面色越来越红，大叫：“不要。”强行运使秘法，去阻太华子的行功。
　　只见太华子“扑”的吐出一团血雾，一腔千年修成的精血喷出，在阳光照射之下，现出七彩光辉。继而，又落在地上一块顽石上。太华子缓缓的滑下地面…
　　闻仲泪水无声而下，紧紧抱着太华子喃喃道：“你应了又有何妨？你应了又有何妨？”
　　太华子有气无力道：“贤…弟，吾…不曾…想…收你…做徒弟，既为徒…怎…为…侣…”阖然去了。
　　燃灯等四仙未曾料到竟是如此局面，黯然西返。
　　无当圣母见闻仲痴痴呆呆的抱着太华子的尸首，喃喃自语：“既为徒怎为侣？既为徒怎为侣？…既为徒怎为侣？”闻仲忽然仰天大笑，转而又是悲哭，体内忽然蹿出两个道人，一个乃是善尸，一个正是恶尸。想不到道侣身死之刻，闻仲竟悟透爱恋憎恨，一举斩了两尸。
　　这时，两道流光划破苍穹，落地化成杨戬哪吒。
　　二人一见大惊，哪吒哭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杨戬一把拉起闻仲，怒喝道：“他怎会死？他怎么死的？”
　　无当圣母急忙拉住二人，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叹道：“太华子如此刚烈，至死也不出教，咳…”
　　哪吒拉着杨戬道：“二哥，去找我师傅，我师傅会救他的，对不对？”
　　杨戬默默道：“救不了了，他自己毁了自己的元神，…”哪吒叫道：“胡说，胡说”蹬起风火轮，朝乾元山而去。杨戬看哪吒飞去，正要转身，猛然听无当圣母尖叫道：“闻仲不可。”
　　杨戬猛地回头，见闻仲抱着太华子，一口精血喷出，竟是殉情而去。杨戬心里大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木木的站着一动不动。
　　天降血雨，悲九天伏魔将军陨落。
　　地翻龙身，送正一通玄真君登程。
　　终南山玉柱洞。
　　云中子在洞中枯坐，雷震子走来走去，连声问道：“师傅，为何不让我去相助师兄？为何啊？”
　　云中子木然道：“天意如此。他过得去成就金仙。过不去，道消人亡。”
　　雷震子又急又怒：“天意？又是天意？”
　　乾元山金光洞。
　　哪吒跪地哭着问太乙真人：“师傅，当初你能救我，如今也能救师兄，是不是？是不是？”
　　太乙真人惨然道：“我的法力不济，若是师尊在，师伯在，还可…”哪吒大声道：“用彩莲，用彩莲啊，师傅…”
　　太乙真人缓缓把跪地上痛哭的哪吒的头揽在怀里，默默无语。
　　天庭，凌霄殿外。
　　袁洪尖声道：“陛下，我要见陛下。我师傅不肯入那西方教，也不至死啊。陛下…”
　　玉帝坐在殿内龙椅上，又心酸又无奈的摇摇头。
　　白虎拦住语无伦次的袁洪，奏道：“陛下，容臣启奏。”
　　良久，才有内侍出殿宣白虎觐见。
　　白虎进了凌霄殿。叩首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请陛下解惑。”
　　玉帝沉声道：“说来。”
　　白虎道：“陛下乃三界至尊，为何燃灯、文殊等强迫我天庭大将伏魔将军，以致伏魔将军身陨。这西方教至我天庭于何地？请陛下为臣一解。”
　　玉帝沉默不语。
　　斗姆元君出班奏道：“陛下，燃灯等明知太华子乃我天庭伏魔将军，仍逼伏魔将军身陨，连带吾…连带截教闻仲亦死，这乃是不臣之心。请陛下定夺。”
　　玉帝见群臣一起奏请，心里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