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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藏山 ...


  •   杨戬兄妹眼睁睁看着娘亲被拿、父兄惨死,就要哀声哭号,下了树去。被瞧在眼里的赵若轩一手一个紧紧的捂住嘴巴,牢牢压在树干上。许是杨戬兄妹知晓赵若轩心意,挣了一挣,就形如槁木一般不动了。赵若轩待那些天兵腾云飞去之后好久,见四下再无动静,才把杨戬兄妹放开。
      杨戬兄妹立马双双跳下树,朝府内跑去。赵若轩心里叹了声,也跟着跳了下去,随二人朝府内奔去。
      杨戬跑进院中,见父兄尸首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嘶哑着、踉跄着几步过去,抱抱杨戈,又抱抱杨天佑,不知先抱长兄,还是先抱爹爹。杨琬在一旁只是呆呆的、无声的哭着,不知所措。
      赵若轩看的两眼发酸,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轻轻来到杨琬身边,抚了抚杨琬后背,低声道:“哭吧。哭出来,会痛快些。”
      杨琬这才“哇”的一声大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乱打赵若轩,嘴里还抽抽噎噎的骂着:“谁叫你不让我们下来?谁叫你不让我们下来?…爹爹没了…大哥…没了…都怪你…都怪你…”
      赵若轩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不知是悔还是愧?
      杨戬强忍着把父兄的尸首放在一起,就跪在杨天佑尸首前,以头触地,哀哀的哭着。那哭声简直不像是从人嗓子里发出来的,“啊、啊、啊”的哭号,好似来自九幽一般。
      猛然间,杨天佑的怀中一道炽热的白光闪过,两具尸首竟然无风自燃起来。杨戬兄妹又悲又怒,拿衣衫疯狂的拍打,以期把火扑灭。
      赵若轩感到奇怪,忽的想起那炽热的白云。匆忙上前一把拉住他们兄妹,道:“杨二哥,这是那金乌的法宝。想必那金乌如今知晓了我等下落。”
      杨戬朝赵若轩怒吼:“那又怎样?爹爹大哥都没了,娘亲被捉拿上天了。如今,我又有何惧?”
      杨琬也哭道:“你若是怕事,马上离开就是。我们绝不怪你。”
      赵若轩耐心道:“伯父和杨大哥惨死,杨二哥、三妹,还是留存有用之身,学得本领,把伯母搭救出来。那时,是抱杀亲之仇,还是反天杀上天去,再做道理。”
      杨戬闻言,渐渐冷静下来,自言自语的硬声道:“不错。我要去学仙法,救出娘亲,为父兄报仇。”看了一眼燃烧的尸首,猛地跪下去,从杨天佑杨戈的衣襟下摆处,各自扯下一块,小心的塞进内襟里。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咬着牙道:“爹爹,大哥,英灵不远,听二郎祝祷,二郎此生必学会仙术本领,救出娘亲,为你们报仇雪恨。”
      杨琬在一边跪着哭着,扯着杨戬的衣袖道:“二哥,我不要报仇,我要爹爹大哥活转过来。我不要报仇,我要爹爹大哥活转过来…”
      杨戬痛声道:“三妹,爹爹大哥活转不过来了…三妹…”看着幼小的杨琬哭的凄惨的样子,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实在不忍再说下去。
      赵若轩也跪在地上,道:“伯父,杨大哥,我受杨二哥一饭之恩,来日杨二哥逆天之时,若轩定鼎力相报。望伯父、杨大哥在天相佑。”
      杨戬惊道:“赵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三妹的话实乃无心之语。”
      赵若轩朗声道:“天无道,则罚之。即是上天神灵,也不可无故伤害人命。这等神灵,我不逆伐,也会受他欺凌。不如拼死一搏。杨二哥,我不仅为伯父杨大哥之仇,也为自己之忧。”原来赵若轩亲眼见天神把凡人当做路边杂草,说杀就杀,连魂魄都飞灰湮灭,激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倒不如随杨戬兄妹去拜师学艺,学一学后来的猴子那般反一反这九天天宫。
      杨戬深深吸口气,道:“不错。这等天兵,不配为神。我们兄弟日后学成本领,定要讨一讨这天庭。”
      此时,只见九天之上白云急速飘来。
      杨戬眼利,瞧见地上阴影愈来愈大。抬头看去,怒道:“来的好快。”
      赵若轩也见了白云飞驰,忙道:“我们还是躲避了去,寻名师、学仙术,再来了账。”
      杨琬还有些懵懂,不知说些什么。杨戬拉了杨琬,三人急匆匆出了杨府,朝庄外深山跑去。
      那白云来的甚是迅速,三人刚刚到了山脚下,就已经落入杨府内。
      杨戬长长的看了一眼杨府,扭头就拉着杨琬往山里跑去。赵若轩紧跟其后,进入了林深山高的群山之内。
      许是那众天兵见在庄内搜寻不到杨戬兄妹,又把这座大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
      白日里三人藏躲在山洞之中,夜里才敢出来小心的寻些果子入腹。杨戬兄妹自幼衣食无忧,哪里受过这般苦?赵若轩虽然来自后世,却是这半年来半是荒外露宿受苦,半是城村遭人白眼。庆幸的是,不仅杨戬心智坚定,顾不得果子酸涩,兽肉不熟;就连杨琬也颇为懂事,不吵不闹。藏躲时,杨戬就拿着父兄的衣襟呆呆出神。
      这一众天兵围困了一个月之久,才上天去了。
      三人见天兵飞的远了,才走出密林。赵若轩思忖道:“听闻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些天兵围困我等一月有余,算起来天上方一个时辰。想必是复命紧急,不得不归。”
      杨戬听了道:“管他多久,我等还是早早出山,去访名师才是。”
      杨琬挠了挠背,撇着嘴道:“二哥,我身上好痒。”
      杨赵二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三人又跋山涉岭走出了群山。
      刚进杨家庄,就见小三子带着一群顽童在大街上玩耍。小三子见杨戬三人光天白日里进了村庄,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天爷要的罪犯进庄了,老天爷要的罪犯进庄了。”
      这一声呼喊,把四邻八舍都给惊动了。纷纷走出家门,有的喊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杨戬还要上前解释,赵若轩却受尽了人间冷眼凄苦,见势不妙,拉起杨琬和杨戬,匆匆就往回跑。就这样,被天兵围困一月,又被庄户围了半月。
      期间,杨琬不懂这些庄户为何如此行事,疑惑道:“往日小三子怕二哥怕的要命,那些邻舍对我们也是关爱有加,怎么要抓我们呢?”
      赵若轩嘿嘿冷声道:“人心不古。在天庭威压之下,有几个敢跟老天作对?”
      杨戬沉声不答。杨琬奇道:“那赵哥哥你不就敢么?”
      赵若轩心里一暖,道:“你赵哥哥我平日里受人白眼,遭劣童欺侮,只有你们二人不嫌我身体污秽,无有一银一钱,还请我吃肉。我若不知报答,岂不是白学了几年书么?”
      杨戬一搭赵若轩的肩膀,道:“日后有我杨戬一口吃食,必不亏待赵兄弟。”
      赵若轩心下着实感动,几乎又要落泪,强笑道:“看庄户业已散去,我们还是等夜深时分,偷进庄中,取了银两细软,偷偷离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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