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洛水鸢

19、第 19 章

　　她不仅仅是他大哥心上的小姑娘，也曾是他年少时期不能言语的妄想。
　　虽然后来他和大哥结束了，可是因为明家收养了他，为了拿一份恩情，他不能够，也没有办法抛弃大哥，任由他独自出国。明家收养了他，给了他明这个姓氏，还有读书的权力，如今就连出国都想着他，他没有拒绝的权力，也无法拒绝。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评价他们这段关系，似乎是无辜的，可是背负着上一辈人的因果，是作为子女没有办法避免的责任。就好像，他们曾经因为汪家与明家交好而相识，如今自然要因为汪家与明家决裂而分开。
　　他们离开了国内，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人知道，在出国前的那个晚上，他曾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看着她的方向，看了一个晚上的大雨，她在门口，淋了一夜的雨，他就在房间里，数了一个晚上的雨声。
　　大姐不让人去见她，害怕他们去给大哥通风报信，他就没有去见她，只是在房间里，听着雨一点一点落下，他想，他和大哥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个懦夫，喜欢的话都吝啬于说出口。
　　他们在清早离开了上海，去了海的对面。在那里，大哥找到了自己的理想，他开始抛弃了那些过往，那些晦涩暧昧的往事似乎被他埋在了记忆深处，他开始焕发了新的活力。
　　因为他的信仰。
　　他忘记了曼春小姐，那个被他留在上海的可怜女人，他去追寻他的信仰，他的光。他回家越来越晚，即使他尽力的掩藏自己，可是作为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明诚清楚的明白，自己在见证他的改变。
　　大概是单枪匹马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吧，又或者是大哥真的很信任他，在一个平静的下午，大哥问他，愿不愿意一直跟着他。
　　那天下午实在是太过寻常，大哥问的语气也很随意，就好像是在问他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一样。他明白，回答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如果他拒绝了，大哥也会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让他一直留在国外，这个平静安宁的地方。
　　他同意了，于是他开始在上课的时间之外接受其他东西，他来国外到底是来学习的，不像大哥，他早早地学习完了大学课程，然后留在学校里当了一个教授。他留在国外，大姐很是开心，让他安心的搞学术，不要回国踏进这一摊浑水里。
　　他年纪还小，读书又晚，这个时候还在读书，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学习那些东西，因此学的很不好，还是在大哥的恶补之下，才有惊无险的活到了今天。
　　他知道，大哥一直没有问过曼春小姐的消息。最开始是刻意的避开，不想让大姐难过，再加上在大姐的安排之下，他们也没有办法和曼春小姐通信。
　　后来是不敢，害怕自己听到她过得不好，会觉得愧疚。又害怕她过得很好，好像他的消失没有在曼春小姐的心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一直到他接了一个任务，需要回国一趟。
　　那个任务是在火车上刺杀一个人，他成功了，却也受了伤，随意选了一个车站下了火车刚好即使长沙。那天晚上的月色很好，他一个人游荡在祖国的土地上，又想起了她。
　　他的伤很重，一个人又不想去找医生，在月亮之下漫无目的的行走，刚好遇见了霍锦溪，然后被她带回了霍家养伤。
　　那时候锦溪刚刚接手霍家，族里很多的人并不服气她，因此她过的也很艰难。只不过她和明诚不一样，从小娇贵，心高气傲，受不得长老半分气。他的脑子很好，念及救命之恩，在一旁给她出谋划策，帮助他稳定了霍家。
　　他们也算是认识了，虽然，他们在一起，从来都没有谈论过对方的过去，可他们依旧成为了朋友。她知道他的身份大概有些麻烦，他也知道对面的这个姑娘应该很不简单，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彼此。
　　他不知道霍锦溪是谁，她也不知道明诚是谁，他们认识的，只是那个夜晚受伤的青年和生气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