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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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到马林佛多的第一天夜晚，金克斯是在客厅沙发上睡过去的。
房间里薄薄的一层灰，她一进去就疯狂打喷嚏，大晚上的也不好打扫，只能委屈点睡了沙发。
金克斯躺下，薄毯盖过鼻子，闷闷地说：“晚安，卡普。帮我关下灯谢谢。”
卡普道了声晚安，又说：“明天带你去买东西，早点起床。”
金克斯翻了个身背对他，把自己整个裹在毯子里。说实话，耳朵有点疼。
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微亮，太阳还没升起，金克斯的生物钟已经醒了，她用见闻色听到卡普还在做着梦，也偷了回懒，回房间拿出迦楼罗，抱着刀才感觉浮躁的心沉淀下来，然后躺下呆呆地看天花板，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有些许忐忑。
等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透过落地窗洒下第一缕阳光时，她才慢吞吞爬起来，洗漱完毕，收拾好沙发，去厨房找点吃的。
老爷子明显不是做饭的人，金克斯一拉开冰箱和橱柜，里面只零星摆着面包麦片速冻食物，她肯定这些不是她家的老爷子放的，所以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放在这，就算知道也忘了。她拿起速冻食物看了眼保质期，果真过期了。面包上的黑点也是霉斑吧，麦片……算了，她没勇气打开看。盯了一会群魔乱舞的柜子，金克斯托腮想：海军，应该是包吃包早饭的吧？
她给垃圾桶套了袋子，将这些奇怪的东西全塞进去，系好垃圾袋，放在玄关准备扔掉。然后捂着空空的腹部，喊老爷子起床，一起蹭饭去。
时间刚好七点整，卡普也饿醒了。金克斯推开没上锁的房门，老爷子正揉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上扯嗓子喊了她一声。
金克斯应着：“我准备好了。”
老爷子一睁眼，金克斯就蹲在他眼前，不安分的手伸进他床底，摸来摸去。
不出意外摸到一盒九辻屋的若香鱼，样式很像鲷鱼烧，但是是小香鱼形状的，用烙印加上了眼和鳍。她举着盒子来回翻找日期，很安全地在赏味期限，满意地拆开咬了一口。
“老夫昨天才买的九辻屋若香鱼！”卡普痛心疾首地说，“便宜你了。”
金克斯叼着鱼嘴含糊不清地问：“我饿了，我们去哪吃饭？”
卡普：“你不是已经在吃了吗？”
金克斯迅速吃完一条鱼蛋糕，咽了下去：“不，这是餐前甜点。”说着拎起第二条小鱼的尾巴要往嘴里送。
卡普认为面对这样厚脸皮的人，要学会无视，偶尔把她的话当个屁放了，才能心平气和地维持生活。
所以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说了句去洗把脸，走进卫生间关上门。金克斯一边咬着小鱼蛋糕，一边给邋遢老头整理床铺。
抻平床单，拍枕头，抖完被子叠好，最后把床单四周压进床垫里，抱着换下的深蓝色衬衫和裤子准备丢进洗衣机的时候，老爷子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因为是工作日，他还是穿了一身白色的海军装。
等他出来，金克斯走进去，打开洗衣机把脏衣服和洗衣用的凝珠扔进去，设定好程序，“滴”的一声后，机器开始工作，等回来时就能拿出去晾晒了。
“走了，出门了。”卡普喊她。
出门前，金克斯拎着一袋过期食品的垃圾袋，卡普惊呆了，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多出这玩意儿，金克斯问：“你钥匙给谁了？”
卡普比她还懵。
金克斯：“会不会是钟点工？”
卡普这才想起来，跟她说，有时候外出长时间不回来，又一个人独居的话，海军本部会在人回来前派工作人员上门清扫，因为房子是本部分配的，所以他们也有钥匙备份。
金克斯忍住吐槽，心想这不什么隐私都没了吗。但这可是海军本部，连自家的院子都不准砌墙，大家全是木头护栏围起来，毫无隐私可言，于是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金克斯想了想，回去把沙发上的剑系在腰间，走到院门口，打量着老爷子的海军制服，没忍住问：“老爷子，你今天是翘班了吗？”
卡普也没忍住，实践了清晨起来就想做的事，屈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她脑壳：“老夫好歹是个中将，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金克斯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事，问：“对了，你带钱了吗？”
卡普默默掏口袋：……
金克斯死鱼眼看他。
卡普迅速转身回屋拿钱。
没有了付不起钱的后顾之忧，金克斯拉着老爷子走出宿舍区，商业区在另一半区域，他们穿过普通居民区才到达商业街的边缘。因为是海军本部，所以就算商业街区也没有地图，他们只能到处晃悠。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望了一眼斜对面的房子，海军的效率就是高，一晚上过去，破碎的落地窗已经修好了，玻璃也打扫干净，一点都看不出昨天的一地狼藉。视线环顾，没有任何人影，也不知道玛佩尔怎么样了。
金克斯收起心思，由于马林佛多大都是海军及其家属，几乎所有人早餐在家或在食堂解决的，所以早餐铺绝迹这种事情很正常。卡普说带她逛街，那是真的在逛街，无论她走到哪，老爷子就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一切任凭她做主。
但是蒙奇家的人，不出点意外更奇怪。才晃悠到街中心就出状况了。金克斯感觉到身后的老爷子不动了，她往后看去，就见他笔直地站在一家店门口，不断眼神示意她。
金克斯：……
她抬眼望去，老爷子站着的店门口，店名是用毛笔写的，中规中矩的『九辻屋』三个字印在木头招牌上。
想到刚下肚子没多久的九辻屋的若香鱼，金克斯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朝九辻屋走去。
腰上还挎着“爷爷送的”迦楼罗，他俩毫无心理压力踏进九辻屋。幸亏早上人并不多，他们两个人没多久就排到了，老爷子很开心地买了几盒招牌红豆馅馒头，听说卖得很好，出店门的时候，两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金克斯一手抓老爷子衣袖，一手拿馒头啃，刚出炉的白馒头香香软软，红豆馅是柔软香甜的红豆沙掺杂着嫩嫩的红豆粒，一口咬下去，是松软的面皮，再仔细咀嚼，浓厚的甜、又带着些许沙沙的红豆泥口感，金克斯餍足得快要升天了。
能把普通的红豆馅馒头做得这么好吃，九辻屋的面点师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世界的瑰宝。
祖孙俩浑身洋溢着愉悦的气息，不约而同地想到。
他们两个都不是能屯食物的类型，三大盒红豆馒头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消灭了。金克斯用老爷子的制服擦擦手，刚好走到莉莉丝的冰淇淋店门前，抓着老爷子的袖子要进去。
“老夫就不进去了。”卡普看了看门口幼齿的冰淇淋球玩具装饰，假正经地大声说。
金克斯福至心灵，突然撒起娇：“诶~爷爷陪我进去嘛……”
老爷子表面上抱怨她像个小孩子要家长陪，其实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不愧是他的孙女，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是他付钱。
金克斯扫了一眼菜单，指着最贵的那个：“超豪华乌果可可酱三层球，原味香草芒果，两份。”
卡普像个工具人，掏出皱巴巴的贝利：“你对这里很熟悉？”
现在是早上九点，冰淇淋店刚营业，所有设备还在准备阶段。她找了个休息区的椅子坐下，右手撑着下巴，支在玻璃桌上回答：“昨天那个姐姐……啊就是亲我那个，她说这里的冰淇淋球最好吃。”
卡普一听这个立马来劲，笑得露出一嘴大白牙：“你倒霉了金克斯，道伯曼把每一个接近他老婆的人都赶跑了。”
金克斯轻哼一声：“我才不会被赶跑。”
卡普笑得幸灾乐祸没心没肺。
他翘着腿，正要嘲笑她两句，他的电话虫响了。
金克斯看见他随手掏出电话虫，一点没有上班摸鱼的心虚，堂堂正正按下接听。
卡普：“战国？”
对面一听他坦荡的语气，瞬间火冒三丈：“卡普——！你又在偷懒吗！”
卡普换了只脚翘：“啊，陪我孙女逛街。”
战国没想到他忽然开始家庭和睦了，不好说过分的话，瘪了一下才说：“副官说哪里都找不到你，你现在把具体位置给我。”
卡普麻溜的报了莉莉丝的店名。
战国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累：“在商业街吗……你们别去西边，我派人去换你，你先回来一趟。”
卡普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虫沉默着，叹了口气，低声暗示道：“金克斯在你旁边。”
卡普抬起头，冰淇淋球做好了，一支摆在他面前，一支在金克斯手里。他看向捧着三层冰淇淋球舔得满足的金克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卡普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拿起冰淇淋筒咬了一口，最上一层撒了细碎的乌果，淋了可可酱，入口还有芒果的冰淇淋球味。他吃着冰淇淋说：“金克斯，老夫有点事，待会你自己逛吧。”
金克斯听话地点头，她是听出来了，战国是知道她耳朵有问题的，除了第一声吼，讲事情的时候故意放低了声音，她坐在这愣是一点都没听到。但是不对劲。看卡普的样子，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硬邦邦的向前摊出手掌，掌心向上，一副索要的姿态：“卡普，交出银//行//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