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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是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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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肯答应婚事,玲珑与邵兴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惹恼的他,竟把玲珑锁在了李婆婆家的里间屋里。李婆婆本来是喜滋滋的等着为这对新人操办婚事,却没想到他们竟彼此僵持成这般样子。白日里,邵兴寸步不离,夜里,玲珑也只好透过窗棂看月亮。
似乎在延州的五年,玲珑从未有过抬头赏月的心情,也从来不知道这冬季里的月亮竟像冻在了一块剔透的冰块里。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邵兴扳着脸进来,眼神却是有些躲闪,他将玲珑要的针线剪刀放在桌上,警惕的言到:“你在我跟前补吧……”
玲珑隔过床上的大红喜服,伸手拿过浆洗干净的衣服,展开一看,原来是李婆婆的衣衫,寻到破口的地方,熟练的穿针引线,一边缝补,一边与邵兴说话:“怕我寻死么?”
邵兴被玲珑说中心事,支吾道:“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以为这样能拦住?”玲珑随手拿起一根衣带,打了个环节套上脖颈,双手一边比划一边说道:“看到没?只要这样往床栏上一套,就能立马吊死自己。”
邵兴惊悚的看了看玲珑,手忙脚乱的往下摘那跟衣带:“胡闹什么?”
玲珑微微笑了笑:“做不出来……”
邵兴愣了愣。
“从三川口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在黄贼府中忍辱含恨过了五载,如今好不容易才于光明之中渐渐温暖起来,我舍不得死。”
“三娘,你答应我了!”
玲珑瞪了他一眼:“没有!”
邵兴气馁:“我有什么不好,皇上已赦了我的罪,虽说加官进爵是没什么念想了,可家里的祖产,却也足够保你一世荣华。”
“若我只求安稳,又何苦来有延州这段故事。”
“那我也会对你好啊,我不是说过,倾尽此生,不离不弃嘛!”
“是否一个女子有份安稳生活,有个对她好的人,就该谢天谢地阿弥陀佛,然后对这世界,对给她这生活的人感激涕零百依百顺了?”
“不然呢?”
玲珑百嚼不清,将手中补好的衣衫扔到邵兴怀里:“给婆婆拿去!”
而后负气转身,躺回床上去了。
邵兴背后做个鬼脸:“反正你早晚是我媳妇,让着你好了。”
听到邵兴离开,又“咣咣”锁上房门,玲珑翻身起来,口里不住念叨:“锁什么门,放我出去我又能走多远。小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跟着师哥学些武艺呢?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话我爱听!”
听到窗外有人应答,玲珑一惊,拖着鞋朝窗户跑去,但见月下立着一个光华夺目的男子,锦袍大衫,皎若玉树。
“五爷?!”玲珑惊喜不已:“你如何找到这里的,快接我出去。”
白玉堂看着玲珑轻声轻语的样子,不由扶额轻叹:“有我白玉堂在,你这般小心翼翼的像什么样子!”而后放声大呼:“邵兴,赶紧给爷出来!稍慢些五爷就拆了你的房子。”
玲珑透过窗棂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轻声言到:“房子不能拆,婆婆还要住的……”
白玉堂皱皱眉头,往院里暗处说了声:“猫儿,快来看看这个丫头是不是病了,不知怎么坏掉了脑子。”
玲珑顺着声音望去,刚才竟没看见,那人一身玄色隐在暗处,只有发丝泛出缕缕月白色的光芒。
他缓缓走来,沉静如水。
邵兴和李婆婆听到有人呼喊,都已赶来,白玉堂气的过去和他理论,说什么亏他对他如此信任有加赶紧的速速开门放玲珑出来自己要把她带走,又说他这样简直胆大包天全然不把他白玉堂放在眼里要不是看他是玲珑旧识早就一剑劈下去了云云……
夜色里“咣啷”巨响,噤的众人都是一缩脖颈!
探头张望时,但见展昭已一脚踹飞了那扇带锁的大门,又缓步迈了进去。
白玉堂这才抚掌感叹:“不能拆房子这个话头,原来不是和我说的!”
……
踹碎的大门狼狈的横在地上,呜呜的北风灌进屋来,冷的人打颤。展昭解下自己的大氅裹住玲珑,便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一个字儿也不曾说。
如今才领教了,展昭生起气来真是活活把人憋死。
白玉堂送李婆婆回屋再回转来时,见到这份情形,便揪着邵兴的后衣领拽了出去。邵兴开始还挣扎着说孤男寡女深更半夜怎能独处一室。
白玉堂在他耳边低吼:“人家青梅竹马长大的,关你屁事!”
邵兴惊奇:“青梅竹马?不是展昭替刘平将军昭雪冤屈时候才认识的么?”
“跟你解释的着吗?”
白玉堂邵兴的争执之声渐渐远去时,玲珑才凑到展昭跟前,一张笑脸窝在展昭的大氅里,可怜兮兮的说:“师哥,你生气了?”
“恩,生气了。”
“邵大哥没有恶意的,也没有为难我。”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生气?”
展昭定定的望向玲珑:“和你说‘倾尽此生,不离不弃’的人,不该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