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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相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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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蓝色长衫,白边走领,大带束腰,当中嵌着一枚光华潋滟的青玉,巨阙虽未出鞘,剑光已然四溢,犹是春风一笑,难掩傲骨铮铮。
展昭几步便已入堂:“又来叨扰,黄大人休怪。”
“这是如何说起,请还请不来呢!不知展大人所为何事?”、
“上次来府上吃酒,与小公子相约,带他骑马逛逛,这几日忙着文书,把这事搁下了,怕小公子责我言而无信,今日特来践约,不知黄大人是否放心将小公子交予展某外出一游。”
黄德一笑着与那展昭推辞,说些什么惹展护卫惦记的话,不曾见黄夫人已然背脊僵硬,望着展昭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
“黄夫人不放心么?”展昭侧身问道。
见黄夫人仍是发愣,展昭抱剑行礼:“夫人信不过展昭?”巨阙在前,前日黄夫人赠的那枚玉坠子轻轻摇动。
黄夫人恍然惊醒,速道:“怎敢!这就叫那孩子去。”
黄夫人强忍着不曾跑将起来,步子却还是比平常快了许多,寻见那小娃儿,带入自己屋中,从那盛着胭脂水粉的鲤盒底处抽出一张纸来,藏入小娃儿的衣襟内,急切叮嘱:“孩子,展大人领你来了,此去快将你的冤屈说与展大人听,自有青天为你做主!”
“娘亲不随我去么?”
“一切以刘将军昭雪为重,误以娘亲为念。记牢了么?”
小娃儿面色凝重,咬着嘴唇狠狠点头,眼里已盈盈有泪。
黄夫人轻揽入怀:“好孩子,莫哭,果敢些……”
小娃儿果真不再哭泣,牵了黄夫人的手,随她步入前厅。黄夫人神色复如平常,将那小娃儿的手交到展昭手中,嘴唇动了动,竟是一字未语。
“黄夫人爱子之心,展某心知,此去定当小心呵护,黄夫人放心。”
黄夫人忍下胸中波涛翻滚,下拜道:“如何不信展大人。”
展昭颔首微笑,扶起黄夫人的时候,似是无意间的搭了一下黄夫人手腕。之后起身与那黄德一告辞,领了小娃儿飞身上马,径自回转英雄楼。
小娃儿见屋内白玉堂与韩彰,便冷冷的不说话。展昭柔声解释:“韩二侠与白五侠均是侠义之士,与展某性命相交。”
小娃儿听得这样说,忽的红了眼眶,跪倒下拜:“展大人为家父伸冤!”
细问时,方知这聪慧灵智的小娃儿,竟是刘平将军多年前一起失踪的公子,真名换作刘宜孙的。五年前,三川口一役,刘将军引军入川,计与黄德和设伏,拟诱敌深入,侧翼痛击,三面围歼。那黄德一竟是私通西夏主元昊,只于夏军其后追了两追便遁马飞逃,刘将军力不能敌,被西夏所俘,岂料那黄德一回朝后不仅反参刘将军通敌降贼,更是私受心腹绑了刘将军一家去了西夏,帮那李元昊劝降刘平,刘将军誓死不降,被敌贼所害,刘氏一族至今幽禁西夏,唯乱兵之时被玲珑救出这个小娃儿,保全至今。
宜孙公子取出方才玲珑交予自己的纸张递于展昭,展开来看,竟是一封淋淋血书。
宜孙吾儿:
父蒙吾皇恩宠,拜将以保大宋社稷,虽百死而无一憾,唯今一役,非我军号令不当而溃于恶敌,实我朝乱臣奸猾而自毁长城。汝嗷嗷尚襁褓之中,呱呱而未曾学语,实不该随父同逢此大难。所幸得遇易氏三娘子一诺以助脱困,若得上天垂怜保全刘氏血脉,盼吾儿切莫自怨自艾裹挟私怨,当以忠义为信,成天地间一朗朗男儿。
父刘平绝笔
此书经年,字迹已成褐色,然其慨慨正气耿耿忠心,天地动容。
“这易姑娘当年为何不上京告状啊?”韩彰怒问。
“三川口一役后,黄德一与西夏休兵议和,朝廷视为奇功一件,恩宠异常。刘将军一案就是包大人几次上疏都未有结果,她一介平民女子,贸然告状,只怕是罔陪了性命。”展昭沉痛异常。
“易姑娘真是大胆,竟然带着刘小公子嫁了黄德一,一忍便是五年,那黄德一就是千想万想,也料不到自己竟是养大了刘平的儿子!”韩彰唏嘘不已。
“猫儿,你早就知道这小娃儿是刘平之后么?”白玉堂问道
“不知。”
“那你为何救来?”
“我原想玲珑是因这个孩子受那黄德一要挟,只想找来问问,却不曾想恰巧撞破这个机缘。”
“原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韩彰这话才一出口便发现连自家兄弟一起骂了,真恨不能咬下舌头来!
王朝马汉忽然撞进门来:“展大人,那黄德一将此地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