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七五轶志》薛丁丁

51、贺寿

　　易云天并未兴师动众的贺寿，依着他的话了，不过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顿饭。

　　白玉堂却是飞扬华美的性子，堂堂皇皇的酒席办了，整整顿顿的送到家来，盏中的琼花露，嘴唇只是沾了沾，便陷入那股入人心脾的酒香，怎么都化不开了。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千杯似是不醉，却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玉堂扯着展昭的袖子笑道：“猫儿猫儿，你给夫子的寿礼呢？两手空空的，不要吃我买的寿酒。”

　　展昭喝的脸颊绯红，嘴上却是不让：“吃你怎么着？你打我出去么？”

　　易云天一旁只是笑，这些享誉庙堂、声震江湖的人物，在他眼里，不过也只是些耍赖调皮的孩童。

　　门口回报，说是京里来了辆马车，来寻展大人。

　　展昭听了粲然一笑，翻手拉了白玉堂：“哪个说我没贺礼，跟我瞧瞧去！”

　　满屋子的人听了这话，也都好奇，随着两人来了庭里，展昭小心翼翼的从马车里抱出一领白纸，手上轻轻一抖，空中闪过一条白练，旋即又收回展昭怀中。

　　50尺的澄心堂纸，匀薄如一，坚洁如玉，凝霜样的纸面上，散发着月色一般温润的光华。

　　易云天上来仔细看了，抬手就要抚上，又担心弄污了，赶忙收了回来，口中轻轻赞叹：“哪个舍得用哦……”

　　展昭笑言：“怎么不舍得？这一马车都是呢……”

　　易云天吃惊：“这纸珍若黄金……”

　　押车来的人乃是开封府的一个下人，平日里唤作丁三儿的，与展昭十分熟识，听到易云天这么问，忙凑上来答道：“夫子，那黄白之物和这可是比无可比！”见易云天不解，便详细说了起来：“展大人刀里来剑里去的时候多，皇上赏的时候也多，可展大人别的都不要，每次都要讨这澄心堂纸藏着！好些年了，我们还不明白，这不顶吃不顶喝的，留着有什么用，只有到今天才明白展大人对您的挂念，所以夫子，这仅仅是从徽州运到宫里的贡品也就罢了，可展大人这份心，您千山万水的，又哪里去找呢？”

　　易云天拉着展昭的手，面上笑的如艳阳一般，眼里却噙着清澈的雨露。

　　玲珑上前给丁三儿道了个万福：“是三哥么？咱们延州城里见过一面……”

　　丁三儿定睛瞧了瞧：“呦！可不是玲珑姑娘吗？气色这般好了，瞅着都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路上辛苦。”

　　“哪里话，是我让展大人先走一步的，他难得有个假，心里又惦记你们，耽误在路上就不好了。”

　　“我领着三哥入席……”

　　丁三儿刚要道谢，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嘹亮的唱腔，回头看时，门口不是何时立了一男一女，似是父女两个，一个拉琴，一个唱词。细听处，是给易云天祝寿的。

　　白玉堂见展昭一脸茫然，过去和他说：“不认得？这姑娘本和她父亲在勾栏里唱些小曲谋生，那天冲撞了国舅府的人，被咱俩拦下的。”

　　展昭这才恍然。

　　姑娘一副嗓子似含着水珠一般剔透婉转，时而低遏山谷，时而翻跃层云，这一院子的人，都噤声而立，竟是听得呆了。

　　曲罢歌停，仍是余音渺渺，绕梁不绝。

　　父女二人却欠身施礼，飘飘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