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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4太宰治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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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是一般书籍的统称。而是世界独一无二的“书”。能将写在上面的内容变为现实的,全是白纸的文学书。
——不过,虽说是能将写在上面的东西都变为现实,意思也不够严密。“书”是接近于这个世界根源的存在。在那之中,有着无数的可能性世界,会根据一切选择与条件变化而出现无限分歧的世界的全部可能性,都折叠包含在里面。以及在将什么写在“书”的内页(page)里的一瞬,内容所对应的世界就会被“召唤出来”。书里的可能世界会替代现实世界。
——这个世界是可能世界。也就是“书”中存在的无限个世界中的一个而已。*
以上这些本来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不该知晓的本源信息。
直到有一天,一个异能无效化的异能者,引发了特异点,强制将世界的分断连接起来,从“书”外面的自己……也就是本来的自己那里,成功地继承了记忆。*
……
身穿白衬衫黑色套裙的盘发少女一拳砸向瘫倒在玄关处的沙色风衣男人,而男人早有预料地避开那个看起来力道就跟玩闹似的拳头。
“啊呀,小悠,我才刚到家嘛,这么暴力要是我进医院了麻烦的还不是你本人。”
白鸟悠冷哼一声,一脚踹过去:“明天就是死线了,我这回亲自看着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招。”
被踹的太宰治夸张地喊痛,在对方又要抬脚之时,一脸乖巧地应道:“嗨嗨,编辑大人,我这次一定好好赶稿。”
已经信过他N次邪的白鸟悠对此更加警惕了。
果不其然,当天半夜,白鸟悠一个晃神后就只能对着大敞四开的窗户与肆意的冷风面面相觑了。
混蛋太宰,这可是五楼,真是鸽子作家什么都干的出来啊!
……
河边,米色连衣裙的双马尾少女一脸认真地看着手上的可丽饼,像是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突然,拼命逃跑的小偷避不及少女,将她手中的可丽饼撞撒在地。
可丽饼掉了……?
白鸟悠金黄的眼瞳闪动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可丽饼没了很可惜吧?就让我来为美丽的少女解决这个小小的烦恼吧。”
浑身湿透的灰色西装青年微笑着用“自己”的工资卡给白鸟悠又买了一份可丽饼。
很好吃,白鸟悠心想,横滨的特产都这么有意思吗?还有那个奇怪的男人。
而离开后的太宰治,不知从哪翻出手机,给某人发了邮件。
——组合异能者尤娜·怀特伯德已现身横滨。
哼起自编的殉情之歌,太宰治双臂搭在脑后一边散漫地走在路上,一边心想:
就让安吾头疼去吧,他可还要邀请美丽的女性殉情呢,不知道那位组合的尤娜小姐在下次见面时会不会答应他。
……
“天人五衰成员,太宰治。”浅杏色短发身着猎犬制服的少女声音冷沉地说道。
“不要动,如果你有任何不自然的举动,我有权利将你就地击毙。”
即便双手已经被手铐禁锢,枪口抵住自己的额头,眼前这个黑发的男人仍旧一脸轻松的笑意:“嘛嘛,别那么严肃哦,我会老老实实跟你走的,这位美丽的小姐。”
鸢色的眼眸不见丝毫光亮,太宰治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没想到会是传闻中的猎犬来追捕我,还真是被费奥多尔摆了一道呢……”
白鸟悠没有深思太宰治话语里暗示的天人五衰内斗,只是拿枪的手向前一递,撞上太宰治的额头,示意对方跟自己走。
“我还有一个问题呢,猎犬小姐。”太宰治摆出一副如果不回答就不会配合地跟着走的模样。
虽然嫌麻烦有点想打晕带走对方的白鸟悠还是选择听听太宰治还有什么想说的。
“猎犬小姐是认识我吗?或者说在之前见过我?”太宰治笑得无比灿烂,眼底却暗沉冰冷得足以叫常人打个寒战。
“我看得出来的,所以别想骗我哦。”
……
港口Mafia大楼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道身影俯瞰着横滨的街道。
“首领在想些什么呢?”
问话的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龄,穿着黑西装,全身包括右眼都绑着绷带。
对于这样有些冒犯的话语,作为首领的白鸟悠并不生气,她几乎永远都是那副沉静如水的神情。
“在想太宰君的未来。”
太宰治有些稀奇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比他都要年轻的女性首领,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看看目前几乎已经完全平定下来的港口黑手党就知道,她在某种程度上的可怕。
“我吗?我还有什么见鬼的未来?那一定是个糟糕的噩梦。啊啊啊啊,所以为什么没人愿意把我从这噩梦中唤醒呢?”
“不是哦,”长发披肩戴着金边眼镜的白鸟悠语气轻柔而坚定,“太宰君的未来是个再好不过的美梦。”
即便是她这个本来别有用心去接近他的人,也忍不住想要为他营造一个幸福的梦境,所以,请不要再说出想要脱离这尘世的话语了,太宰。
……
武装侦探社,熟悉的国木田暴打太宰场面叫众人习以为常,直到客人的到来,都没有人意识要遮掩这奇怪的画面。
于是,当尚未入座的女性客人忍不住问道“请问太宰先生这是怎么了”的时候,侦探社众人无一不是死鱼眼。
啊,又是太宰治的桃花债。
“什么嘛,明明自己也能解决的事情,非要麻烦侦探社,就是想单独委托给太宰啊。”某位名侦探一眼看穿真相,让作为委托人上门的浅杏色单马尾少女一脸僵硬。
“等等!”江户川乱步使用“异能力”超推理,推了推眼镜后,他了然道:“这样啊,那你就问问太宰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吧。”
躺倒在地的太宰治冲走近的白鸟悠暧昧地笑了笑,反而叫白鸟悠犹豫了。
算了,下定决心的白鸟悠,对着地上的太宰治一弯腰沉声道:
“感谢太宰先生曾经的救命之恩!”
“???”
无数的问号充斥着侦探社。
太宰治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位小姐,还请先扶我一把,让我起来再跟你说吧。”
说完,他对白鸟悠伸出了手。
……
如果说每个世界太宰治的遗憾都是织田作之助,那么白鸟悠就是大部分太宰治维持漫长余生最重要的意义。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因为还有一小部分的太宰治根本遇不到白鸟悠。
是从未得到更痛苦些,还是得到后又失去更痛苦呢?
这个问题,太宰治从一开始就有了答案。
那个少女啊,是太宰治得到后的注定失去。
与织田作相似又截然不同。
织田作是出于非自身意愿的各种不可抗拒力,而白鸟悠——
是她自己选择让太宰治独自品尝失去的痛苦。
早已知晓未来她自己会选择抽身离开,还要主动来到他的身边招惹他。
真是恶劣呢,小悠。
太宰治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
“……白鸟编辑在三天前就递交了辞呈啊,那么,您知道她辞职后会去哪里吗?”
不知听到了什么,电话这边的太宰治眼神一下子沉寂下来。
很快,他向那头道过谢后,撂下电话,摊在书桌前,对着一摞写满字的稿纸发呆。
是啊,身为恋人,却不知道她的去向,多么好笑。
这算哪门子恋人啊,不告而别的家伙最讨厌了。
……
尽管已经仔细看过好几遍情报里尤娜·怀特伯德消失前的最后踪迹,太宰治还是选择去见了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不出意外,他没有获得想要的答案。
反而差点被组合的人暴打一顿,毕竟,在他们眼里,太宰治可是试图拐走他们组合成员还弄丢了她的混蛋。
——异能特务科的都是不怀好意的坏人!
被组合几位女性一起这样评价的他也很苦恼,太宰治面上微笑如旧地想,明明被抛下的人是他啊。
……
不知第几次出逃的犯人再度被逮捕,为他戴上手铐的却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你,猎犬的无明之王么?”
撇撇嘴,太宰治郁闷地说道:“怎么不是小悠呢?可爱的小悠,我会为她甘愿带上爱的镣铐~”
尽管太宰治俊秀的脸上浮现出荡漾的神色,而他心底却是一沉。
“原来你还不知道,当然是因为她出事了。”条野采菊眯眼笑着,“我听见了,你的心跳、血液流动速度在一瞬间的变化,因为担忧与爱意。”
始终闭着眼的条野采菊笑眯眯地继续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犯人和军警之间的爱情居然真的存在。不过,这段禁忌的恋情就要到此为止了,因为白鸟悠在任务过程中的失踪,你说是不是?”
刹那,太宰治眼底泛冷,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寒至极的笑。
……
位于港口Mafia本部大楼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几位干部和候选干部们纷纷用质疑、担忧、深思的目光看向那个才上任干部一天就即将升职首领的黑发少年。
太宰治对于外界的声音仿佛感知不到一般,他安静地拿起办公桌上那位现在去向不明的女性首领留下的金框眼镜。
下一秒,金框眼镜被狠狠摔在地上。
无视旁边几人的质问,太宰治又若无其事地捡起眼镜。
“没有摔坏啊,好可惜……”
嘟囔着,他把那个其实是平光镜的金边眼镜戴上。
就在其他人以为太宰治这是同意上位的意思时,由于戴上眼镜而多出一丝斯文败类感觉的黑发少年语调冷漠地说道:“我不接受。”
我不接受这个首领位子,也不接受你的离开。
……
共喰事件的宴会后,向来准时准点上班的白鸟悠没有抵达武装侦探社。
中岛敦本来只是随口问一下照例迟到的太宰先生知不知道白鸟小姐去哪里,却见到一向笑吟吟的男人一下子脸色僵住。
“果然,不是错觉吗……”
中岛敦并没有听清太宰治的喃喃自语,他只是心底莫名惶恐地看着表情和以往一样却怎么感觉都不太对劲的太宰先生慢悠悠走到自己的位置。
只见他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信封。
信件?
中岛敦内心不详的预感加重了,他偷瞄一眼微笑盯着手中信封一动不动的太宰先生,忍不住向乱步先生投去了恳求的眼光。
“呐,太宰,你想知道白鸟悠的去向,可以求助乱步大人哟。”
吃着零食的江户川乱步看似满不在乎地说道:“只要你把信给乱步大人看一眼,一秒就给你答案哦,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吗?”
太宰治捏住信封的手指忍不住痉挛了一下,险些拿不住那封突然重若千斤的信,他脸上的笑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语气好似和往常一样的轻快:“暂时先不用了,多谢乱步大人呢。”
切了一声的江户川乱步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嘟囔着:“真是一对奇怪的情侣……”
而太宰治仿佛没听见一般开始了吊儿郎当的上班日常,看起来真是一点的影响都没有,连原本有些担忧的国木田都因为太宰治的作死行径没忍住再度将他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
“这个时候,小悠就该来扶我了……”
太宰治委屈的小声呢喃依旧没有人能够听见。
大概,也只有太宰治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才能卸下伪装的笑容,冷静地打开那封白鸟悠特意留给他的信了。
……
“致太宰:”
“……提笔写下这封信时,我感到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选择离开。”
看到这句无论是哪个白鸟悠留下的信都有的话语,无论是作家太宰、还是异特太宰、天五太宰、港口Mafia太宰、武侦太宰,都笑起来,只是那笑容都如出一辙核善得很。
“……不知你的作品有没有完稿,没有我这个魔鬼编辑的监督,太宰你又要鸽你可怜的读者几个月才肯高抬贵手呢。”
“……看到这封信时的你又在翘班了吧,不需要监视我,你过得应该很轻松,就是不晓得那位坂口先生又要掉多少头发。
”
“……又逃出来了?没有我陪你玩我抓你逃,你会很无聊吧,真不希望你因为无聊就又跑去和魔人搞事情。”
“……知道你不会好好接任首领的位置,别担心,这不是什么沉重的负担,我只是想把手头最好用的东西交给你,反正随便你浪,只要你开心就好。”
“……又惹国木田先生生气了吧,摔得痛不痛?给你呼呼,痛痛飞走。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撒娇。”
每一位太宰看到这里,都忍不住眨眨眼,努力缓解眼睛的酸痛。
“……相遇之后,终有一别。但无需悲哀,分别之后,即是重逢。太宰,你什么也不必做,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等待。”
“等待是幸福的,当你看见路边金黄的向日葵,会想起我在你生日时送给你的花束,会想起每一年我对你的祝福,会想起我的眼眸。”
“我也是同样的心情,看见日升会想起你,看见日落会想起你,甚至什么都看不见也会想起你,想念总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这让我想到《小王子》的狐狸,是的,亲爱的小王子,我是你驯养的小狐狸,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的唯一;对你来说,我也是世界上的唯一。**”
明明不爱甜言蜜语的女朋友为他写下动人的情话,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太宰治捏住信件的手却开始剧烈的颤抖。
“……如果等待时间过于漫长,你开始不耐烦了,我也不会难过。毕竟,时间的流逝是平等赋予每个人的疗愈,或许也是救赎。***”
“而即便有一天,你已不再记得我时,我仍旧是幸福的。”
“因为,我会始终记得,我曾让一个人等待过我,被人等待着的人也会感到幸福啊,哪怕等待的人已不再等待,亦是如此。”
“那么,再见了,太宰。”
单薄的信纸终于被男人用力攥成一团。
太宰治很快松开手,重新把信捋平展开。
而被那些字眼所刺痛到的他再度将信纸碾作一团。
打开,再团起,再打开……
直到信上的字迹稍有磨损,太宰治才惊醒般,慌乱的找出一本书将信纸夹在其中,小心翼翼地藏好。
什么小狐狸啊……
早已看透结局的太宰治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明明他才是那个被留在原地的,永远也等不到自己的小王子的玫瑰啊。
……
沙色风衣的男人伫立在横滨的街道,他路过嚎啕大哭的小孩被家长拽走,偶遇牵手的情侣从笑着到哭着,旁观倒地的老人被赶到的医生原地抢救无效不得不判定离世。
仰头望向那洒下柔和光芒本身却无法直视的太阳,太宰治伸手挡住那过于刺眼的金光,就像这样就能让他不再想起某个具有相同颜色眼眸的少女。
——瞬间不足以成为生命的喜悦,我只相信死亡那一瞬间的纯粹。***
这样的话语同样浮现在另一个世界披上黑风衣戴着红围巾的青年心中。
他瞥向下属送来的某个少女的资料。
早在上位的第一时间,他就下达了调查白鸟悠的命令。
而直到现在,那份资料一直静静的待在他的办公桌上,没被任何人碰触过。
最终,就在白鸟悠抵达横滨、并即将入职港口Mafia的时候,太宰治还是打开了那份资料。
也走上了与其他世界并无本质区别的,与白鸟悠结下孽缘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出自《文豪野犬:BEAST》原文,略作改动。
**出自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略作改动。
***出自三次元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怎么解读首领宰的心理呢,我在这篇番外里没有明写首领宰都在想什么,而是着重描写了其他宰的视角。
毕竟,我感觉首领宰受书的影响不小,那么多世界的记忆的冲击,哪怕只是旁观者的角度,我觉得一般人都会被洗脑了吧,我真的很怀疑首领宰残留自己本身的意识还有多少,准确说就是他不是为了这个世界的自己而活的,就连死亡也有保护这个世界的原因。
看到有读者的评论说感觉首领宰不是很信任白鸟悠,我灵机一动,决定干脆就从这个角度解释吧。
两人之间的信任确实是脆弱的,从首领宰的角度讲,每个世界宰对白鸟悠的恨叠加在他身上,让他很难不去恨每个世界都选择抛弃他的白鸟悠,毕竟,其他世界没有接触书的宰至少对白鸟悠的回归抱有微弱的希望,而首领宰却是知晓所有结局的。
他的恨不仅是受其他宰的影响,也有恨自己明知道对方一定会再次抛弃他却还是控制不了对她的爱。
首领宰对白鸟悠充满了不信任感,并不是觉得她会危害港口Mafia危害他这个首领,而是压根不相信白鸟悠这次会选择不离开他。
大概就是下面这种心理——
首领宰:呵呵,大骗子,又来骗身骗心了,我太宰治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才会遇到你。
另外,首领宰的观点是等待是痛苦的,而让人等待的人是更痛苦的,因为要背负着另一个人满怀信任的期盼,这让太宰治这个胆小鬼感到深切的恐惧。他不想白鸟悠痛苦,所以决定……
接下来看看白鸟悠这边是怎么个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