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一青月白

2、报偿

　　她看见老头怀里抱着已经僵硬死去的麻雀，腐臭味不知从哪里传来；她把老头儿手里的该死麻雀夺走扔到一旁，那本该死的彻底的麻雀，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老太婆被那张脸吓得心中一悸，却也顾不上那可恶的麻雀死后还想耍什么花招。
　　她轻轻晃动了一下老头，想拍醒熟睡的他，却没成想，老头直接一头栽到了地上，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异样，恐惧感从四处袭来。
　　她轻轻的环抱住老头的身子，用手小心靠近老头的鼻息处，什么都没有感受到！没有一丝心跳！老太婆大惊。
　　她绝望的瘫倒在地上，浑身无力。接着，她发疯似地紧紧抓住老头，“醒醒、醒醒、醒醒、醒醒．．．　．．．”声音响彻了整个森林，震惊了潜伏在四周的一草一木。
　　一抹残阳穿透茂密的森林，掠过树叶，映射到老太婆泪迹斑驳的脸颊上。

　　多年过去了，那个森林被改造成了风景区，成百上千的游客络绎不绝，去过那个景区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一家旅店，旅店外的大门，装饰着精致华丽的围栏，有种魔力似的，吸引着远处游客前来驻足。
　　旅馆不大，在店里工作的服务生加上老板，一共三个人。其中，老板是个从不讲话的老人，旅客们都叫她哑婆婆。店里另外两个工作的人员，也不讲话，准确的说是从不讲人话。
　　然而，他们并非不会说话，而是每次讲话时，从他们口中发出的，全是叽叽喳喳的嘈杂声，那声音根本不像人类发出的，像是三名敬业的口技演员，在模仿鸟叫一样。
　　那声音时而悲鸣震彻，时而婉转悠扬，更多的，似乎是愤怒。每天清晨，哑婆婆都会带领着其他服务生发出叽叽喳喳的声响，将小米洒满旅店门口，不过一会儿就有成千的麻雀飞来，叽叽喳喳的争抢着食物，同那些服务生一起，口中发出奇怪的鸟鸣。
　　每当这时，哑婆婆只是默默的站在旅店门口望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围观这一奇幻景象的游人不少，其中一个小男孩，拉扯着妈妈的衣角，仰着头对自己母亲说，“妈妈，他们说，要招聘。”
　　招聘？什么招聘？小男孩的母亲不知自家宝贝又说些什么天方夜谭，并未在意。她俯下身来，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宝贝，并没有，他们在学鸟叫。”
　　“可是，人为什么要学鸟叫？”
　　就想遇见猫会学猫叫，遇见狗会学狗叫，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可回答的必要。
　　男孩的母亲随意敷衍道，“因为有趣吧。”

　　那个男孩长得并无特点，甚至很平庸。
　　可是，如果你见过老头的小时候，你会发现，这小男孩长得跟那老头的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在这家旅店住着的一家四口，如同众多来参观旅游的驻足者一样，白日里的小男孩和他的母亲，便是那四口之家的成员。
　　只是这天夜里，这家的小儿子和小女儿趁着父母熟睡，悄悄溜出门去。正欲出旅店围栏时，却见不远处围栏上映着月光，反射出奇怪的光线。
　　小男孩拉着妹妹的手，跑上前去查看，发现那精致无比的围栏上，编织了华丽的装饰品，对着皎洁月光，小男孩仔细辨认，他不由得伸出手，那红红的半圆形长条很是柔软，小男孩摸着摸着，忽然尖叫。
　　那根本不是什么装饰品！
　　那全都是人的舌头，粉嫩的、鲜红的、都是人的舌头！

　　小男孩想拉着妹妹快跑，却发现身旁的妹妹一动不动了，妹妹僵硬的手传递出冰冷的温度，小男孩吓得挪不动步子，他颤抖着望向妹妹，却看见自己妹妹露出了从未出现在她脸上的惊悚的笑。
　　这副面孔、这个表情，男孩熟悉的很，就是这些天旅店老板和店员的模样！
　　小男孩怕极了，他想甩开妹妹的手，却被那冰冷紧紧握着。
　　他听见身后有响动，想要求救，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回头，只见四周根本没有人。只有半空中盘旋的麻雀，成群的飞舞，叽喳喧闹。
　　不远处的草屋窗旁，冒出哑婆婆的脸，她依旧露出诡谲的笑容。
　　只见哑婆婆上下唇片不停敲打，似乎在重复一句话。
　　小男孩仔细辨认，终是看懂了那句话。

　　“该你了。”

作者有话说

　　翻到小时候的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