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缘》辛昇

2、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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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三日，宋淮南便一直呆在百乐门，吃饭时都是丫头送进来的饭菜。她想，这大概是复出前最后的一点自由了罢。宋淮南住的地方地理位置很好，朝南靠近街道，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热闹的集市。

　　三日里，宋淮南日日都倚着窗，有些出神的盯着人来人往的闹市，偶尔练习下演出的舞步，闲下时也会想：若不是当年程家的人收留她住了半个年头，否则还未成名，她就饿死街头了。

　　她记得，那家人对她很好，程夫人是个温婉端庄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她在程家那会，从未见她对谁生过气，说过一句骂言，只是听程家的丫头提过，程夫人唯一对一人生过气，那便是程家最小的三儿子，若是宋淮南没记错，程家三少爷似乎是叫程什么烈吧，时间有些久，她记得不大清了。

　　那次她偶然进到了一间房，推开门那会却没闻到一点烟尘味，像是有人经常打扫。只是一眼，宋淮南就看出了这屋子与其他屋子的不同，靠南的墙上挂着一副画，不难看出是程夫人。画偏右方的檀木长桌，相框里的人很英俊，目光灼灼，唇角微抿，一副像是在笑却又不得不严肃的模样。

　　那时仅此一眼，她便知道是谁了。

　　“叩叩“突兀的敲门声着实是吓了宋淮南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谁了，不冷不淡的说了句：“饭菜放桌面就好。“紧接着是丫头低低的应答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接而瓷碗碰到桌面清脆的一声。

　　就在那丫头要出去时，宋淮南鬼斧神差的叫住了她，送饭菜的丫头停住脚步，唯唯诺诺的定住不敢再多一点动作。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对于我复出一事，外面可有议论？“看着她有些拘谨，宋淮南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唇角勾起些许弧度。那丫头吁了口气，偏头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说：”自然是有议论的，不过小姐别担心，多数人自然是支持的。“

　　听罢，宋淮南若有所思似的点点头，摆摆手就让那丫头出去了。良久，感觉到眼角涩涩的，宋淮南关上半开的窗口，到床上睡了会。

　　被一个丫头叫醒时，已经是下午四时。这时太阳已开始西斜，对于刚起床的人来说实在是刺的眼睛不舒服。

　　这时候被人叫醒，大概是要开始准备了，让那丫头出去倒盆热水进来，自己先换了那件水红色的刺绣旗袍，旗袍的开叉极高，走起路来下摆飘然若隐若现的现出宋淮南匀称纤长的美腿。恰好那丫头便进来放下了热水。

　　洗了把脸后坐在化妆台前，拿起木梳开始梳头发。总想着一梳到底，可中间总有发卡在那。这小插曲却又无端让她感慨着大概人生也就像梳头发一样，每个人都想一梳到底，可终究逃不过一个又一个的茬。

　　输顺头发后，扬了扬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青丝，披散在肩。脸上的水渍也干了，这才动手开始化妆，屋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这样折腾了也快一个多小时了。

　　想着夜深了会冷，又从木质衣柜里头拿了件雪白的毛皮草，这才发觉，窗外像蒙上了一层黑纱，华灯初起，绚烂的灯光在夜色中起舞。

　　宋淮南站在窗边，夏日的晚风徐徐吹进，虽带着点点热气，却恰好的抚平了宋淮南焦躁不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