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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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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夏星禾立刻给手机充上了电,刚一开机就看到了十一条未接来电,其中有六条是李薇儿的,还有五条是安耀阳。
夏星禾的胃越发痛了,边用手揉着胃,边给李薇儿回拨了过去,立刻就接通了。
\"你刚刚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直关机,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没事啦,我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刚刚是手机没电了。\"
罗亚接了一杯水,加了些蜂蜜,喝了两口,胃似乎好受了一些。
\"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
夏星禾强忍着胃疼,打了一个哈欠:\"太困了,想要睡了。\"
\"好吧,那我就不和你说了,你快点休息吧。\"李薇儿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刚刚我太着急了,就给安耀阳打了电话,现在他应该也挺着急的,你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再睡吧。\"
李薇儿刚一挂断电话,安耀阳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
\"夏星禾!你……没事吧?\"
夏星禾深吸了一口气,强装轻松道:\"没事,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已经到家了,现在正准备休息。\"
安耀阳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慢慢平稳下来,道:\"嗯,没事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早些休息。\"
\"晚安。\"胃疼得越发厉害了。
夏星禾挂断电话,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床上,将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
听说这个是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
母亲
夏星禾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李美兰早上在电话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开始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过去了,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木然地看着墙壁上的挂钟,见已经快两点,强忍着胃疼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了,可是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将夏星禾放在桌子上的手袋吹落在地,里面的东西随即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夏星禾闻声翻了一个身,有气无力地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目光不自觉被一本黑色笔记本吸引住了。
这个不是当时在学校楼顶,她随手拿来当坐垫的书吗?怎么把它也带回来了?
好不容易终于来了些困意,还是明天再收拾吧。
夏星禾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看着星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射了进来,刚好落到了那本被风吹开了的黑色笔记本的扉页上。
“你是我生命中的光。”
不知为何,夏星禾心下突然有了些好奇,起身将那本笔记本捡了起来,侧躺在床上随手翻开了一页。
2010年 4月2日星期五 天气阴
今天上学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些人,这次我没有再选择忍气吞声,而是冲上去揍了为首的那个胖子一拳,我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是什么,不过这一切或许正是我所期待的……
\"怎么把别人的日记本捡回来了。\"
夏星禾打了一个哈欠,将笔记本合上,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脑袋刚一碰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夏星禾!闹钟响了半天没听到吗?\"
夏星禾被人掀了被子,整个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正准备发火,睁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站着满脸不耐烦的李美兰。
夏星禾不由得有些愣神,果然是岁月从来不败美人,这么多年不见,岁月竟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还是如当初一般美丽。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
李美兰没好气地白了夏星禾一眼,念叨道:\"你说你都多大了,还要每天叫你起床,都是被你爸宠坏的……\"
听她提起自己父亲,夏星禾努力抑制住怒火,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语气不善道:\"你不是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吗?现在又提他干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李美兰脸上有些诧异,见夏星禾背一直对着自己,也懒得再搭理她,转身扭着纤细的腰肢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你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上学\"
夏星禾冷笑一声,的确她走的时候自己还在上学呢,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是连自己的女儿多大都忘记了吗?
\"你们两个就别再斗嘴了,早餐都做好了,快点来吃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那是夏星禾想念了十年,却是在梦中也从未出现过的声音。
夏星禾穿着睡衣,光着脚就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看着那个在厨房中忙碌着的背影,眼前瞬间变成模糊一片。
\"爸,爸,你……你怎么会……\"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上了\"夏松年拿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你现在已经大了,就让着你妈妈一点吧,她才是被我宠坏了,不懂事。\"
夏星禾闻言,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故作生气地大声说道:\"爸,我妈都多大了,你还说她不懂事,还要我让着她,你太偏心了。\"
李美兰适时从房间里花枝招展地走了出来,挽过夏松年的手臂,盛气凌人地看着夏星禾道:\"有本事你也去找个男人宠你啊!\"
夏星禾顿时有些哑言,见罗松年看着李美兰那一脸宠溺的笑,差点忍不住又要流泪,急忙转身紧咬着嘴唇,跑进了卫生间。
不准哭!
你不是一直想要再见父亲一面吗?现在见到了应该高兴不是吗?
\"星禾,洗漱好了就快点过来吃早餐吧,不然等会儿真的上学要迟到了。\"
\"好!\"
夏星禾看着镜子里的穿着校服的年轻版自己,裂开嘴努力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嗯,就算是做梦也好啊,要开心,要笑!
\"你这丫头,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叨叨的。\"李美兰优雅地喝了一小口豆浆,准备起身前,又甚是忧愁地看了对面正在狼吞虎咽的夏星禾一眼,对夏松年悠悠地说道:\"这丫头食量这么大,我真担心她长大了会嫁不出去,还要我们继续养她。\"
\"咳咳咳……\"
夏星禾闻言,呛了一口豆浆,低声咳了起来,不过显然并没有引起对面两人的注意。
\"你再吃一点吧,这个油条我今天早上现炸的。\"
\"不行,我在减肥,不能吃油炸的东西。\"
夏星禾拿起油条咬了一口,连连赞道:\"爸,这油条真好吃。\"
\"你不吃油炸的,早点跟我说啊,那晚上我做蒸饺好吗?\"
\"蒸饺可以,不过要是素的,我晚上不吃肉。\"
夏星禾又咬了一口油条,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爸,我喜欢吃你做的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好,那晚上我们就做白菜馅的饺子,不放肉。\"
夏星禾闻言,瞬间觉得手里的油条不香了,将嘴里的油条咽下去后,一字一句强调道:\"爸,我说的是猪肉、白菜馅,我喜欢吃肉。\"
\"你怎么还没走?\"
夏松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抢过了夏星禾手里的油条,将书包放进了她的怀里,就推到了门外:\"别愣着了,快走吧,我开车送你!\"
\"爸,我……\"
\"这学校就在附近,送什么送啊!\"李美兰说着一把将夏松年拽了回来,对着依旧愣在门外的夏星禾道:\"你还愣在这干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快去上学!\"说着\"嘭\"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夏星禾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包,上面还挂着一个奥运福娃,记得好像是李美兰2008年去北京玩的时候买的,她还送了一个给李薇儿。
呃……这个梦有点过分真实了!
特别是那十年未吃的狗粮,一时半会还真有点消化不良。
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看到夏星禾也是一脸诧异,道:\"星禾,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去上学\"
又是上学
夏星禾有些哭笑不得,发现对方竟然是这些年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年轻版李婶,心下顿时一阵温暖,笑着唤了一声\"李婶\"后,就背起书包跑了下去。
好吧,做梦就做全套,既然大家都让自己去上学,那就去上学好了。
夏星禾这样一想,再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7点半了,那想来应该是已经迟到了。
呃……反正是做梦,迟到就迟到吧。
再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正是榆华中学的校服,嗯,那应该就是去榆华上学了。
走在路上时,夏星禾发现自己的回头率暴涨,一个个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整条街最靓的崽,眼睛里都闪着光。
果然是我的梦境我做主啊!
夏星禾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快点溜,转念一想,不是做梦吗?怕什么?!
索性也放开了,哼起歌模仿起某个喜欢的博主,迈起了魔鬼的步伐:\"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这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也只能在梦里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哈哈哈,姐姐,你真有意思。\"
一个小女孩特地跑了过来,看着夏星禾噗嗤一笑,道:\"不过上学快要迟到了哦。\"说完就一溜烟跑掉了。
夏星禾看着小女孩欢快的背影,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怎么梦里的人不是让她去上学,就是提醒她上学别迟到呢。
\"不过这可是我的梦哎,就算上学迟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夏星禾正在自言自语,一个少年不知从哪里突然跑了出来,差点将她撞倒。
\"哎,你……\"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追了上来,将少年团团围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道:\"跑你有本事再跑啊!\"
\"喂,你们别打了。\"
夏星禾见几个小混混停住手上的动作,红着眼睛朝自己看了过来,了是知道是在做梦,心下不由得还是一紧,举着手机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我刚刚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
\"报警\"其中的一个胖子意味深长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朝夏星禾走了过去,一脸坏笑道:\"小妹妹长得不错哦。\"
夏星禾顿时感觉好像有座大山朝她压了过来,身体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两步,握紧了拳头,手腕就突然被一个人抓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被带着往前跑。
\"一个个傻愣着干啥追啊!\"
听到后面传来了那个胖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夏星禾才反应过来,看向旁边的少年,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们了?\"
少年没有搭理她,带着她跑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就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后,有些恼怒地甩开了她的手。
\"多管闲事!\"
\"我……\"的确是多管闲事了。
夏星禾深吸了一口气,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准备走,便听到背后的少年嘀咕了一句:\"榆华一枝花\",然后就一直跟着自己。
夏星禾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是一丘之貉,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救他,然后快步走上前去,而少年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
眼看马上就要到校门口了,夏星禾实在忍不住了,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问道:\"你都跟了我一路了,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看了看前方,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来一件榆华中学的校服穿在了身上,快步走上前去,迟疑了一会儿,又转身走了回来,在夏星禾的身侧停了下来,抬手从她的背后拿下来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夏星禾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是榆华中学的,那为什么自己对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夏星禾抬头仔细瞧了瞧,按理说对这样的帅哥,就算自己没有关注过,李薇儿绝对也会在自己耳边念叨几百遍,应该会有印象的呀!
\"等一下,夏星禾,这是在做梦啊!\"
夏星禾晃了晃脑袋,见少年的面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便接过了他手里的纸条,刚一打开整个人瞬间炸了,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榆华一枝花!\"
怪不得今天自己回头率这么高,原来……而且这上面的字体,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李薇儿!\"
夏星禾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这丫头就算在梦里也还是这么无聊!
等快到校门口时,夏星禾不由得停住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巧不巧今天竟然是人称\"阎罗王\"的政教主任王严砢亲自守在校门口在抓考勤。
看着校门口站着的那一排学生,一个个都低垂着个脑袋,有两个女生还在低声抽泣,显然是刚刚被骂得不轻。
了是知道自己在做梦,夏星禾的心脏还是跳得厉害,再一看那个少年并没有从前门进入,而是溜到了不远处的一片低矮的围墙外,看样子是想要翻墙进去。
呃……
夏星禾又看了阎罗王一眼,此刻他似乎正在气头上,指着几个刚刚迟到的学生骂得唾沫横飞,双脚不由自主地就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眼看着少年已经翻到了墙上,夏星禾立刻跑上前抓住了他的一只脚,一脸讨好地说道:\"方才我救了你,现在也轮到你报恩了。\"
少年闻言顿时满脸黑线,说道:\"你先把手放开。\"
\"你当我傻啊!如果我放开了,你不就进去了吗?这里这么高,我又翻不过去。\"
少年有些无奈:\"那你想怎么样?\"
\"你先下来。\"夏星禾说着将少年的一只鞋拽了下来,一脸坏笑道:\"把我弄进去了,我就把鞋还给你。\"
\"哎,你好了吗?\"
\"高一点,再高一点,马上就够到了。\"
少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将身体又站直了一些。
站在少年背上的夏星禾的双手终于抓住了墙头,再一个借力就爬了上去,骑坐在上面一脸得意地对着下面气喘吁吁的少年说道:\"看来我还是挺有翻墙的天赋的,一次就成功了。
\"
\"对啊,是挺有天赋的。\"
夏星禾寻声望去,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嘴边,身体更像是长在墙上了一般,一动不动。
\"傻愣着干啥?往下跳啊!\"
少年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用力一跃也跟着跳了上来,看了她那一脸惊恐的样子,立刻皱着眉头道:\"难不成还要我下去接你\"
\"我这不是已经在下面接你们了吗?\"
夏星禾看着下面看着他们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阎罗王,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木然地朝他招了招手,道:\"王老师,好久不见啊。\"
\"不久啊,夏星禾,咱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昨天昨天她干啥了?
对对,同学聚会,可是明明记得阎罗王没有来啊!
不对啊!现在明明是在做梦,怎么做梦还分上下集啊?
\"呦,旁边那位也是个熟人。\"阎罗王对着旁边几个一起查考勤的学生笑了笑,转脸再看向墙头的两个人,立刻就变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怒吼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少年闻言立刻就跳了下去,低着头无声的站在一旁,看这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夏星禾倒是也想下去,可是眼下她的腿不争气的软了……
\"夏星禾,你不是刚刚才说你很有翻墙的天赋吗?怎么现在翻车了\"
看着王阎罗又恢复了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夏星禾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死了就死了吧,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还好落地的时候被人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谢谢!\"
夏星禾看清扶自己的人,脸微微有些发红,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还梦到了安耀阳!
了是知道是梦,可是在阎罗王强大的气势之下,夏星禾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退到了少年的旁边,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地洗礼。
\"你怎么才穿了一只鞋\"
夏星禾闻言,方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抱着少年的一只鞋,立刻将鞋给他扔了过去,就感到一阵强大的气势朝自己压了过来。
\"呦,夏星禾,这爱好挺特别的呀!陈川末的鞋香吗?\"
哦,原来这小子叫陈川末啊!
夏星禾回过神来,就看到旁边的几个学生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是被阎罗王一个眼神又给吓了回去,只好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看这样子要憋出内伤。
\"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阎罗王一脸严肃地看着陈川末,瞥了夏星禾一眼,问道:\"也是这丫头弄的\"
冤枉啊!
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明明是自己救了他好吗
夏星禾立刻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不是我,这是……\"
\"这是我自己摔的,跟她没有关系。\"
阎罗王看了陈川末一眼,摇了摇头,又转向夏星禾问道:\"那你的鞋呢?\"
夏星禾看着自己脚上满是红色泥土的白袜子,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刚刚我把它从外面扔进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凝固了,夏星禾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就看到王阎罗手里正好提着一只淡黄色的帆布鞋……
想来,应该,或许就是自己的吧?
再一看王阎罗的脑门和白衬衣上还有些红色的泥渍,看样子,应该就是那只有个悲催主人的淡黄色的帆布鞋留下的吧
悲催主人——夏星禾欲哭无泪,余光中看到一个淡黄色的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急忙往后退了两步,那只淡黄色的帆布鞋就落在了自己的脚下。
\"穿上鞋,都给我到政教处来!两个人!\"
这是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