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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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我望向他在暗处异常闪烁的绿眼睛——平静无波，但却是有隐藏的什么东西。
“算了，先不管这个。”迪亚波罗背过身去，异常大发仁慈地摆摆手，“警察还有一会儿，虽然不会很久，但你也最好不要把安全全部寄托在他们身上……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你觉得他们会没有同伙接应？”
我愣了愣神，和迪亚波罗一起搜刮了一些有用的物资，比如说小刀和食物，朝着隐蔽处跑去。
树丛中跑着，乘着这个短暂的空隙，我在心里沉淀着一会儿的说辞。
……其实吧，我和迪亚波罗也算是比较“亲密”吧？我如果告诉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对他报着一份警惕。可能是直觉，可能是生性好疑，这个奇怪的男孩真的值得信赖吗？不可否认，我始终不了解他，他不反抗那些欺负他的混混，他写的那么多本日记……
我对他的好奇心很重，却一直被压在心底。或许我应该感谢他，没有他，神父或许不会收养我，可是，可是……
“愣着干什么！你没有听见脚步声吗？”迪亚波罗着急地拉了拉我，他身上有股洗衣粉的味道，神父就买这个味道的洗衣粉——我的床单也是这个味道，但却没有他身上那么香，那么让我心脏悸动。
迪亚波罗长的不丑，甚至是有股子英气的。他经常皱紧眉头，狠狠地盯着我，所以总是有股煞气盖过他的少年感。
他有一双明亮的绿瞳，平时明明是生机勃勃的颜色，长在他身上却是变成了“阿瓦达索命”。现在已是深夜，那双冷清的绿瞳注视着我，我却感到莫名的激动。
我咬紧嘴唇，用正常音调说：“对不起，刚刚走神了。”
他诧异地问：“你害怕了？”
“你才害怕了！”我转过头，压低声音说，不让他看到我红红的眼眶。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俩没有再说话。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松了口气，转过身：“迪亚……”
23.
还没有说完，一个影子笼罩了我们俩。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两只小兔子！”男人有着络腮胡，两臂各纹了一条龙，一只手握着一个棍子。
“——快跑！”
我和迪亚波罗拔腿就跑，狼狈地躲着男人，当然，即使我和他体力再好，也是比不过
一个成年男人的。
我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迪亚波罗却在一个湖边突然停了下来的，对着我做了一个嘴型，我愣了愣。男人抓住了他，可能是他孤狼一样的眼神激怒了男人，没有继续追我，而是直接用棍子开始抽他。
听着迪亚波罗的呻吟，我感到害怕，却不由自主地跑回去。
该怎么做……
“这还回来一个？”男人惊讶又开心，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站在那里，明明手心出汗，还是佯装冷静地问他：“这么久了，难道你还认为救兵没到吗？”
男人顿了顿，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对我咧嘴笑。
“你在虚张声势？”
就在这时，草丛中射出三把刀——就是刚刚我们搜刮的那几把。男人显然被吓唬了一大跳——尽管没有一把刀刺中他。
他身后的迪亚波罗趴在地上，头上有一些血留下。他对我挑了挑眉，对着我继续做口型。
“干得好”。
和“淹死他”。
24.
……
成年人的力气的确大，可【不堪雨季】却在粘性上更出色，双颊猪肝一样的颜色似乎取悦了迪亚波罗，他扯了扯嘴唇，慢慢站起来。我看着他，感到犹豫不决，尽管我早点到经历造使我比同龄人更独断，可“杀人”却不存在于我未来的人生安排。
……但是，迪亚波罗却要我淹死他，就算是【不堪雨季】动的手，也要我亲自下达命令。
“不动手吗？”我怔怔地看着迪亚波罗蹒跚地走到我旁边，带有疑问的口吻问道——尽管我觉得他已经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是卡威尔神父的孩子……”
“我不信教，但是如果你信的话，”他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那就当做，你正在神父之子面前杀死一只试图杀死他的恶魔。”
神父信天主教，而恶魔却是出自基督教，他的确对教派不敢兴趣，但讽刺的是，迪亚波罗同时也是“恶魔”的音译。
似乎是注意到我眼中的不赞同，他安抚到：“不会有人说出去的，相信我。”
我内心却是一团麻，然而并没有让【不堪雨季】收手。就当男人即将淹死的时候，我看见山鼎出现一抹光亮照在我们背后不远的湖面上——是警察！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默默地看着我，最后带着轻抚地拥抱了我：“停手吧，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们在一起击退了这些du贩，多塔尼，这都是你的功劳，神父会感激你的。”
早已疲惫的我轻轻叹息一声，倒在了迪亚波罗充满铁锈味的怀里。
……
25.
当我起来时，四处的亮光直逼我的眼睛——很熟悉的场景，是病房，旁边还有裹着纱布的迪亚波罗，他似乎先我一步醒来。
我感到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有最终没有越过杀人那条线的欣喜，是的，我最后把【不堪雨季】收回来了。
不久后，警察进来，轻轻的对我们进行了表彰和安抚，但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到最后，看着我完全放松下来的表情，他板起脸，严肃的问：
“最终，我们想知道的是，你们俩之中是否有人将那位魁梧男人……淹死了？”
我愣住了脸，看向一旁的迪亚波罗，他正用有些虚假的担忧的表情望向我。
“没有……我不记得了，警官……”我干涩着嘴唇，苦涩地说。
“纳索先生应当是被凶犯实行了某些暴力，面对一个清醒着的成年男子是完全无法进行这项活动的。”警官眼中的怀疑似乎给我下了审，“您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吗？”
“他真的不记得了，警官。”迪亚波罗叹了口气，“人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迷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