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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之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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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雨村难得天晴一回,胖子招呼吴邪来帮他一起晒咸菜。两人问隔壁大妈家借了竹梯,爬上屋顶铺了一层防水布,把咸菜均匀摊在防水布上,接受冬日里时有时无有气无力的阳光。晒完胖子去还了梯子,吴邪翘着腿裹着毛毯在躺椅上发微信。小哥巡山至今未归的第三天,他还在跟张海客斗智斗勇。
张海客说张家那边有点会议需要族长主持一下,让吴邪放人:“条子给你寄过去了,快批了让族长过来。”
吴邪得瑟道:“你寄条子我就要批?梦呢你。”
族长在吴邪手里,张海客不得不低头,张起灵巡山的时候不爱看手机,唯一的突破口只能从吴邪这边下手。
他忍气吞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族长手机上把我拉黑了,我忍你很久了吴邪,你还想不想嫁进张家了你知道我力排众议强行通过让你一个外姓人当族长夫人的提案有多难吗?”
吴邪冷笑一声,心道你们张家人可真会抓重点,让一个男人当族长夫人还比不上族长夫人是个外姓人严重?
他把手机按的微晃:“那咱俩比比谁命长,你可得忍住了。还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还想不想你们族长入赘吴家了?”
张海客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正要破口大骂:“吴邪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吴邪眼疾口快的吼了一嗓子,挂电话拉黑一气呵成。张海客在另一边跳脚,换了部手机给吴邪发消息:“你等着,我亲自来接族长回去,你拦不住的。”
吴邪回了个微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来吧,让老张同志亲自让你死心。吴邪面无表情的想。
他起身准备去端杯水,冷不防手上的白玉锁一下磕在了躺椅把手上。吴邪猛地缩回去,把手腕放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发现白玉锁还牢牢的挂在手腕上,没有碎掉的迹象,松了口气。
这块从古代带回来的白玉锁,被他一点点粘好后又串回了手腕上,虽然张起灵表示要重新送他一个,但他总觉得这一块对他们而言是不一样的。
吴邪站起来,把手机扔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擦着他的鼻尖落在他面前。吴邪吓了一跳,正要破口大骂胖子乱扔东西,定睛看去,这下真的跳了起来:“小哥 !”
面前的黑影是一个人,剑眉星目,长发似缎,一身黑衣,上面还有反光的暗纹。见到吴邪,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失神地喃喃道:“吴邪?”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紧紧抱住,男人的声音从他颈,窝传来,闷闷地说:“我好想你。”
吴邪几乎条件反射的回抱住了他,整只手都在颤抖。
“喊啥喊啥?瓶仔明儿才回来!”胖子刚进院子就看见吴邪和一个陌生黑衣人几乎脸贴脸,一下不乐意了,“诶诶诶,那位同志,你干嘛呢,我们家天真有主的你知道不”
黑衣人缓缓转身看他,露出了被他挡住的吴邪,他看着胖子淡定地说:“知道,他是我的。”
胖子看着他的齐腰长发目瞪口呆,叫道:“小哥,你在山里待了多久”
……
三人坐在饭桌前,吴邪在短暂的失态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还没问小张是怎么来的,先给他们仨一人倒了杯水。
胖子咕嘟咕嘟喝完,冷静了一下,道:“所以你就是,呃,古代的小张将军?”
小张同志看他一眼,“嗯”了一声,说:“你是吴邪的胖子朋友,久仰。”
“久仰久仰!”胖子受宠若惊,没想到小张将军居然还知道他。这个张起灵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袍,一身黑衣上用金线隐隐绣出一只踏火麒麟,头上的发冠极为贵气,单是那根发簪保底估计就得有7位数,更别提他腰上的玉佩、带扣和腰间别着的古刀。胖子在心里噼里啪啦的把小张将军这一身迅速换算成了人民币,得出来的数字总和之高,让他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小张对胖子说完,视线就一直追着吴邪,吴邪去了厨房,小张便收回目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
胖子的眼睛更亮了:这盒子看着就这么精致,里面的东西只会更值钱。
果然,张起灵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尊白玉雕,雕刻着花鸟山水图,草木鸟羽栩栩如生。小张一推盒子,停在胖子面前微微示意:“来的仓促,未能准备像样的见面礼。”
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话都说不利索:“给、给我的?”
小张点头:“ 谢你照顾吴邪。”
“害!都是兄弟谢什么谢!”胖子嘴上谦虚,手下毫不留情把盒子薅了过来,殷勤的给小张把水满上,“还要多谢你给他解决了老大难的终身大事。”
小张微微弯了嘴角。
吴邪正在厨房里找零食,一年多没有烟抽,被迫戒烟的滋味并不好受,吴邪回归现代生活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了根烟叼进嘴里,熟悉的辛辣气息从鼻腔流进肺里,过了一圈又缓缓吐出来,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惬意。
接到张起灵之前的一年时间里,他的烟瘾几乎是报复式的反弹。在有意控制下,虽说没有沙海时期抽的那么凶,到底还是重新成了瘾。
住到雨村后不久,张起灵就敏锐地发现他每天抽烟次数多的不正常,立刻盯着他戒烟,吴邪反抗过,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屈服于闷油瓶的淫威。
胖子帮哥不帮嫂,闷油瓶出去巡山,就由他来监督。吴邪深感生活抑郁,打电话给小花吐槽,小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对他爱答不理的,吴邪也没在意,他说完小花沉默了一会, 漫不经心道:“听说张家人也没能研究透你现在的情况,他可能怕你成为第一个死于肺癌的长生者。”
吴邪一时语塞,倒是边上的秀秀正在手机上刷着购物APP,闻言随手在她常下单的店里买了些进口糖果巧克力之类给吴邪寄过去,说是用糖替烟。
吴邪收到快递都惊呆了,心说秀秀不会想让他成为第一个死于糖尿病的长生者吧?几十斤各类糖果装了两大箱,外包装上全是外文,看起来十分高大上。
他和胖子面面相觑,最后决定用其中一箱当年货来经营一下邻里关系。至少帮闷油瓶再争取两次杀错鸡的机会。
至于另一箱,怎么说也是秀秀的心意,胖子吃了一颗被夠的受不了,好在吴邪很能吃甜,每天想抽烟的时候就往嘴里塞颗糖。平时家里有人来,也会拿些出来招待。
谁曾想雨村小家里迎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客人就是张起灵,古代的那个。
在古代小张同志也算家财万贯,吃的喝的也没亏待过他,但糖果巧克力这种现代食物到底是小张没尝过的,吴邪就想给他尝尝,端了一果盘糖出来正对上小张的眼睛。
他把果盘放在桌上,剥出一颗巧克力喂到小张嘴边:“尝尝?”
小张往前-一凑,把巧克力咬进嘴里,嘴唇微微碰到吴邪的指腹。吴邪撑着脸问他:“好吃吗”
小张便点了点头:“好吃。 ”
好吃。很甜。
跟睁眼就见到你时,一样的甜。
在府里通常只有他们两人,更没羞没臊的事都干过,吴邪也没觉得喂他一颗糖有什么不妥,倒是胖子咳一声,清清嗓子说正事:“这个,小张将军啊,您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跟我们通通气儿”
吴邪带走的三块碎片,在他回到现代时成了齑粉,这个张起灵是怎么来的
吴邪早就在抱住他的时候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发现他既没伤也没残,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也有疑惑,这时也看向小张:“今年是哪一年”
“靖启四十一年。”小张看着吴邪,轻声说,“你走之后第九年。”
吴邪被他说的心一疼,胖子却道:“这不对啊,小吴在古代跟现代的时间是同步的。距离他回来只过了一年多,你那儿怎么就过了九年了”
小张却并不惊讶,他道南鞑那位少祭司已经告知过他,他与吴邪相识的一年多时间才应当是吴邪的世界的时间,而吴邪来前和走后,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是不一样的。
“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正常的,吴邪,你不在时,时间便没有意义。”张将军一本正经地说。
吴邪一年多没吃过这样的直球,老脸一红,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过来的要付出什么代价?还会不会回去?”
小张沉默了会,吴邪立刻道:“说真话,不准骗我。”
这个小张脸上的微表情比闷油瓶多多了,也好猜多了,他又不擅长撒谎,相处了那么久,吴邪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
果然,小张立刻妥协了:“少祭司给了我一张巫符,以血为媒,心中默想所念之物,烧掉符纸便可至那物边上。”
他抓起吴邪的左手,看着那块碎过又粘好的白玉锁:“幸好你还戴着它。”
他珍重又庆幸的语气可把吴邪心疼坏了,又给他剥了块巧克力,胖子思索了片刻,吞吞吐吐道: “胖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邪看他一眼,胖子很擅长发现问题,尤其是在自己脑子乱的时候,胖子时常能发现他看不清的问题。
胖子说:“小张将军,你知道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张起灵吗?”
小张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介于震惊和镇静之间,胖子又说:“小哥是从青铜门后穿越过去从零开始的,你是半路从悬崖穿过去的,根据物质守恒定律,两个世界的小哥是同一个人才对。但现在小张将军却没有现代的记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这么一说,吴邪也愣了,巫女告诉他,小张将军的灵魂分明就是青铜门后面的那个,现在小张将军出现在这里,那闷油瓶呢?他的灵魂哪去了?不会像游戏顶号一样被顶掉线,昏迷在山里了吧?
“他现在还不该来这里。”张起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