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酷酷的猫仔

8、打群架【2】

　　吃过饭，两人回到教室。两人还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仿佛刚才的拌嘴没出现过。

　　林叶冉单方面叽叽喳喳地跟顾清衍讨论今天下午他该如何出招。“我还没真的跟人打过架，有些紧张怎么办，衍哥。哎呀，钢管打人是不是会把人打出血呀。”

　　林叶冉很苦恼，他其实并不想造成流血事件。一方面打架是在林叶冉家明令禁止的。二是林叶冉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就让他本质上是一个挺乖且善良，在原则上的事挺听话的孩子。

　　顾清衍说：“你打人，如果用钢管把人抽伤了，你是故意伤害，而且要给对方赔医疗费。如果他打伤了你，我是不是会心疼？”

　　“······呃，我的意思是，阿姨跟叔叔，还有我和其他关心你的，是不是都要心疼？”

　　顾清衍自己越说脸越红，越说心里越羞，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说出那么肉麻的话，到最后耳朵都红了。

　　林叶冉的关注点显然没在顾清衍脸红上面。他低头想着，他想让滨中赢的。但是他不想大家打架。

　　这种心情也许会被说圣母。但是林叶冉的确是心里不想让周围的人，他看到的地方，有流血事件发生。也绝对不想做一个施暴者。

　　其实归根结底，他就是初中中二，小孩子心性本能地喜欢凑热闹罢了。加上一种滨中会赢的使命感。

　　“你参加这个是为了打架吗？”顾清衍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林叶冉。

　　林叶冉愣了愣，思考了一下，“不是。我不想有人受伤。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我真是个怂蛋。我早该知道让带武器的打架肯定是动真格的。怎么办，衍哥我后悔了。”林叶冉瞬间祥林嫂附身，自己唧唧歪歪，自我否定。“问题是已经答应了我肯定不能反悔。但是真最后被我妈知道我肯定完了，真完了的那种。”

　　“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林叶冉抱头倒在桌子上哀嚎。

　　“所以下次答应别人事情之前，一定要先想一下后果。”顾清衍轻敲了林叶冉乌黑的发顶。

　　顾清衍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林叶冉看顾清衍同桌没来，就挨着顾清衍坐下了。整个人蔫蔫的。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你自己想去吗？”

　　“想去的。”

　　“为什么。”

　　林叶冉蹙着眉头想了一会。这道题对他来说超纲了。没有为什么，就想去······但是衍哥肯定不是想要这个答案。

　　因为对林叶冉来说，他很少去考虑他为什么去做一件事。他往往是想去，于是就去坐了。他往往是进行感性的选择，而不是理性地分析。也不会去考虑选择之后的后果。

　　他也往往不会强迫自己去深究一个答案。翻译成人话就是——林叶冉做一个决定往往不太动脑子。虽然这也是他容易快乐的一个重要原因。

　　顾清衍看林叶冉睁大的桃花眼，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可爱。“你觉得如果是隔壁班的两个男生，因为一个女生打起来了，你会去帮其中一个男生吗？”

　　不会。林叶冉乖乖的秒答。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滨中跟三中打群架？”

　　“因为我不想让滨中输呀。”

　　“那你怎样做才能不让滨中输？”顾清衍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多挥两下钢筋滨中就能赢了？这本来就是两个混子的私事。他们寻了个由头，扯上了集体主义，然后像很多人一样，你也被拿来当枪使。”

　　“你以为你是在为学校浴血奋战。其实只是为了一个混子的一己私欲，所谓面子。而承担风险。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件违反校规，为学校抹黑的事情。”顾清衍越说林叶冉眼睛睁得越大——老子竟然被当韭菜割了？！

　　“虽然但是。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这确实变成了两个学校之间的事情。”林叶冉沮丧叹气。

　　“三中和滨中的学生混子的比例其实不多，打不起来的。打起来的话警察就会来。事情的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林叶冉扒住顾清衍的胳膊。

　　“关键是两边谁人多。比的本来就是气势。滨中去的人多，就赢了。”

　　对呀，是这样的！林叶冉小老头拍手状。

　　“我这就打电话给林奕含！让他下午带几个他的同学给我们撑场子！”林叶冉脑子瞬间活络起来——林奕含他们都是高中生，过来增加人数给人的量感也很大。

　　“实在不行······”就打电话让警察来把这个局给搅黄了也行。顾清衍张了张嘴，话还没有来得及说。林叶冉就跑出去给林奕含打电话去了。

　　无奈的扬了扬嘴角，顾清衍低头认真的看起了书。

　　下午。林叶冉像是被下了金箍咒的一只泼猴。

　　身子虽然被禁锢在座位上，但是心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坐立难安。

　　终于熬到放学。林叶冉一手提着装平底锅的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装在羽毛球拍袋子里的钢筋。最后身上还背着一个书包——这搭配，怎么看怎么奇怪。

　　顾清衍也早早的收拾好了书包，一下课他就走到林叶冉那边。像一个沉默的保镖。

　　张扬和林叶冉，顾清衍三个人，跟着浩浩荡荡的放学大军走出了校门。

　　刚出了校门。林叶冉就眼尖地看到了林奕含和大约六七个男生一起。

　　“表哥，我在这儿！！！”林叶冉往前猛跑了两步，朝林奕含狠狠的挥了挥手，幅度之大，像是北京奥运会里的吉祥物。也难怪林叶冉是他们班里课间操的领操员。毕竟动作幅度大，精神饱满，更重要的是充沛的活力和夸张的动作以及优异的形体外貌。

　　林奕含也十分入戏的，像红军见到了乡亲们一样。振臂高呼喊道“我看到你了！我这就过去！！”俩活宝。

　　众人顺利汇合之后。大家跟着张扬七拐八拐拐，到了废弃篮球场那边也就是打群架的目的地。

　　此时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明显的分成南北两派。

　　林叶冉带的这一堆人还显得挺多的，于是瞬间就吸引了两伙人的视线。

　　“哪个是我们滨中的？”林叶冉故作淡定地悄悄问张扬。

　　张扬用眼神向林叶冉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一帮人抬脚往往那边走。

　　他们一行人的加入，瞬间让场上的两帮人从一开始的人数看不出差别，到变成了滨中这边的人明显多了一些。特别是林奕含这几个高中生，往那一站，瞬间让滨中的队伍看起来强壮了不少。虽然林奕含看着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他个子高呀，而且和他同行的都是他们级部里面和他一起打球的。个个人高马大，有几个看起来还是挺凶的。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林叶冉寻思着把家伙收拾好，做好赛前准备呗。然后在两边人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的时候，林叶冉开始把自己的钢筋拆了出来。

　　周围人特别是对面人看到林叶冉亮家伙了，于是也纷纷行动起来。然后滨中这边的人看三中那边行动了起来，滨中这边的人于是也纷纷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

　　然后亮家伙的人越越来越多。这场战斗就莫名其妙的打响。

　　首先是滨中这边的老大开始放狠话，主要内容是——你也看到三中这边的人没我们滨中多了。打起来你们必输无疑。识相的就快给我们道歉，然后立马滚蛋·····balabala

　　剩下的林叶冉没仔细听，因为他正沉浸在这种感觉里。自己被乌泱乌泱的人群包围，而且大家手里都拿着家伙，这深深的感染到了他——热血啊，青春啊，沸腾啊。林叶冉觉得这趟没白来。

　　最终结果是两边也最后也没打起来。因为在双方老大对话的过程中，不知道对方人群里，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然后场面就失控了。十分狼狈且下头——热血不过三秒就冷却了。

　　大家藏的藏，躲的躲，不一会儿场上基本上就没几个人了。

　　这情况顾清衍早就料到了，毕竟他能想到的事情，对方肯定也有人能想到。小屁孩儿能有几个不害怕警察的呢？在明知道输的情况下，对方肯定是不想打了。

　　顾清衍护着林叶冉在人群中被推来搡去。被人踩了好几脚。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鞋面上都灰扑扑的。

　　看见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林叶冉忍不住哈哈大笑。嘿嘿嘿嘿，好好玩呀。顾清衍看着傻乐的林业，人忍不住，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林奕含朝他们走过来，吐槽道：“一群小屁孩儿。架都没打，人就跑光了。”

　　林叶冉才不管那么多，滨中赢了他就开心。他兴奋地跟林奕含说，“林哥走！我请你们去烧烤！”

　　于是最后的场景就变成了林叶冉，提着一口平底锅，后面跟着顾清衍，近十个人浩浩荡荡吃烧烤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晚上林妈妈做饭发现家里平底锅不见了，怀疑家里进了小偷。有重大疑点——家里其他现金什么的没被偷，就单单被拿走了个平底锅。

　　然后林叶冉晚上提锅回家的时候正巧被林妈妈逮到，林叶冉又不会说谎话，然后就都交代了。果然被骂的狗血喷头，狠狠地被林妈妈修理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