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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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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盛开的繁花连绵一片,肆意生长在向阳的山坡上,好似颜色缤纷的毛毯。凑近些许,会发现这张‘毛毯’中沉淀着一股浓郁的甜腻味。
当暖洋洋的风卷起花香,吹淡了那过于浓郁的味道,身处其中时,才恍然发觉花草味原来如此清爽。
站在突出石块上眺望朝阳的知了更愿意称之为自由的味道,抚平飞扬的发丝压在耳廓之下,张开双臂拥抱向越发温暖的阳光。
黎明前的湿冷褪去,冰凉的身体温暖些许。
“我的神啊,你看那笼中鸟张开羽翼,在何方...你在听嘛,拍打时的风,卷起的云经过何处...”
徘徊的风越发温暖,好似茧般包裹住知了。
丝丝缕缕如蜘蛛网的光线,从花草丛中升起,经过知了好奇张开的手掌,探入散开的头发宛如融为一体。
有一部分渺小稀少的光线从森林中延伸而出。暂时静观其变的知了跟着轻飘飘绕弯的光线转过身,看清光线另一头牵着的人,心头猛的一跳。
手指勾过看的到摸不到的几缕光线,被牵引的青年探究的扫视着知了,礼貌性询问“你是什么。”
“我...”
有什么在扩大知了的感知,曾经只能被嗅到的气味,如今好似切换成游戏画面般。
眼前的青年周身都是各种解析词汇。
比较明显的是,挂在头顶的,他的名字千手扉间,后面紧接一个括号写着千手族长弟弟。左胸心脏的位置凭空一条线牵着一行字,心脏(热爱研究,探知奇妙事物)。自然下垂在身侧的左手连接一行,手掌(非惯用手,正在握住苦无的边缘徘徊)。
这般明显提示下,连接脑袋那条线后面挂着的脑子(心声翻译中...),似乎很好理解了。
让知了欲言又止的原因也是这脑子后面的内容突然的改变。
(我?...她在看哪里?身旁?后面?)
知了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看向连接森林更深处的几缕光线,她猜另一头也是一个人。
这些光线太显眼了,那人会找过来的。
刚这么有了念头,光线开始变得暗淡,好像被升起的太阳晒到融化的薄雪,随之带走的还有游戏界面。
“我嘛...我是一名即将启程出发的旅人,庸庸众生的过客,也许未来会在某处开一家小店养只有些炸毛的黑猫...有缘的话,来坐坐吧。”
眼前的女子笑容灿烂,好似与她身后的朝阳融为一体,明亮又耀眼。这样的人,哪怕非人,也是纯粹到见不得血的干净吧。
叹了口气,扉间从挂在腰后的小包里拿出代送的耳环,“上次你拜托大哥买的。”
小巧玲珑的耳环,海蓝宝石镶嵌在上面组成一只猫爪。两个刚好凑一对。
迫不及待带上耳环,知了笑的越发真心实意,“麻烦你特意跑一趟。谢谢了。”
“嗯。你要离开的话,准备去哪里。”
本人再怎么好,身份上也是麻烦的代名词,还是赶紧走的好。
扉间转瞬间,已经有了放炮庆祝的想法。
“先四处走走吧~我想去听一听、看一看别人的故事。”知了灵光一闪,想起属于她,被珍藏的故事,于是自说自话的转移话题,“呐~扉间有能被称之为温暖的故事嘛?没有的话,我给你讲一个吧~”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一只不同寻常的蝉,有人抓住她,束之高阁,欣赏、赞美。一场大火席卷而来时,夺取生命的刺客抓住蝉,带走她。
没有异样的眼光,没有束缚的锁链。把她当做人,任她如何闹腾,也只是当做小孩一般教训着,当然,太过捣蛋的话,还是会被打手心。
“我啊——哪怕失去一切都想做个好人,但我很怕孤独,所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一定做不到的...”
毁灭自己和毁灭一切之间,知了选择了自己。但那个人的决定,给出第三个选项。
虽然细节模糊很多,但扉间听明白有个刺客?忍者?在无委托的情况下救了她,这是什么神仙话本剧情,无缘无故救个大麻烦的人听起来就是个短命鬼。
“节哀。”
“???”
“???”
“...他的故事还没结束,只是和我的结束了而已。”
这就尴尬了。扉间咳嗽一声,“那...家伙挺好的。”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的。斑桑是个大好人。”
“???谁?”
这瞎了眼滤镜全开的夸奖,扉间只觉得似曾相识,名字也很耳熟能详。
知了想着反正都要走了,也无所谓继续隐瞒,便爽朗的开口解释道“就是柱间经常挂在嘴边的宇智波斑,你见过的。”
“…”
“抱歉。柱间和我聊天的时候,有提过你不喜宇智波包括和宇智波相关的人...没想到柱间也没和你提这件事。”
扉间能怎么办,这其中还有自家大哥的隐瞒。额头青筋直跳,也忍着脾气接过知了讲故事随手编的花环。
“呐,我可以抱抱你嘛?~”
不等人点头答应,知了直接上手抱住人,等人放松后,哄小孩般拍了拍背才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笑颜如花道,“这份从斑桑那传来的温暖,现在我传给你了。那么就此告辞了,谢谢。”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扉间道“再见。”
无论对方身份如何,逐渐熟悉后,又分别,人总是忍不住有些许惆怅。扉间甚至控制不住想到,未来某一天大哥动手结果某人时,或是他终于干掉某个死对头后,是否会如此惆怅...
这个幻想有些可怕,还是考虑下大哥偷偷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脑抽行为更重要。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不过是考验...”
哼着歌,知了的步伐迈的十分轻松,好似未曾与朋友分别,明天他们会一如往日的相见。
一直被温暖包裹的心还未降温,知了抱着唯一的家产——一床满是补丁的棉被,在提早落下的初雪来临前借住进一间无人居住的破屋。
只是这里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受欢迎。
不大的小屋里,裹在被子里团成球的知了一眼可以看见突然出现的忍者。
两方人对着眼好一会儿。
“外面快下雪了,受伤的人可不能呆在外面。”
说这话时,知了又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
对方听了劝,却不搭理人。自顾自扶着同伴坐在另一个角落,单膝跪在那,默不作声看着同伴。
不需要太好的视力,知了都瞅见对方四肢中少了一肢,空荡荡的滴着血。
那人也是命硬,不知拖了多久的伤口这会儿敞了半分钟,还有一口气,能在昏迷时咳嗽。
知了摸了摸额头鼓起的两个小包,长期未长的角,现在又不能发光...她裹紧被子,“你想救他嘛?”
单膝跪地的男人眼神阴沉又凶狠,瞪着突然开口的知了。
叹气。
“雪落下前最是阴冷,再不升个火,也许他会先被冷死。”知了胡乱团好被子,递给男人,“给他盖着,借个苦无,你去生火。”
没觉得指挥陌生人有问题。知了当做没有查觉男人涌上的杀意,极其自然摸到病人依旧挂在腰后的小布袋,一般忍者的小工具都放在里面。
没有苦无,但手里剑勉强用用也行。
深吸一口气后,知了仿佛已做过千百遍般,精准熟练的割开凝结一块的布料,在病人因生理记忆而自发颤抖躲避时,招来生火小哥把人按住。
老实说,一开始看到病人还有一口气,她还以为顶多断个手之类的。随着伤口逐渐暴露出整体...
“伤他的人可真执着。”
肩膀四分之三处一道大口子,被分离的锁骨从口子探出。第二道伤口便在旁边,干脆利落划过手臂与肩骨连接处。
想的挺好,就是下手没估算对地方,给人留了半个巴掌长的大手臂。约等于无吧。
闭了闭眼,知了从怀里掏出两株洗净的小苗胡乱塞嘴里咀嚼,握住手里剑的手稳稳落在病人伤口处挑起结痂的血管,确认活性后,对接锁骨的位置,再上药绷带包扎。另一切口,则是简单粗暴剩下的药敷上。
干完这一切后,知了睡意上头,迷迷糊糊爬到火堆旁抱紧自己,砸吧砸吧没啥力气闭合的嘴,直接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