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像他》折耳大官人

17、Chapter 17 装醉的人不用醒酒（1）

　　宋涣抱着他亲吻了很久，直到亲吻变了味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宋涣却还是不肯放开他，像个人形挂件一样缠在周楚吟身上。
　　周楚吟也回抱了抱宋涣，在耳边问他，“导演说你太瘦了？”
　　“对啊……”宋涣哀怨道，“顿顿给我吃牛肉吃烧鸡，我都吃腻了……我想吃蛋糕。”
　　周楚吟肩膀抖了抖，似乎是在笑，“吃蛋糕可不行，忍忍吧。毕竟是拍戏期间，身材管理还是必要的。”
　　宋涣绝望地问，“那我真的要连吃带练，把自己搞成一个肌肉男吗？”
　　周楚吟轻笑，“那倒也不用，于导有点理想化了。你演的不是学校乐队的主唱么，又不是篮球队的队长。真练成就不像……不像歌手了。”说罢又从他怀里出来，帮他耙了耙刚才接吻时弄乱的头发，“现在这样就很好。”
　　得到肯定的宋涣立刻转悲为喜，抿嘴笑道，“那我去跟导演说我不增肌了，就这样。”
　　周楚吟道，“不用，我会去跟他说的。你安心拍戏就是了。”
　　宋涣的戏份马上到了，周楚吟也还要去赶飞机，两人并未能相聚太久，却又很奇异地仿佛比每天腻在一起时更甜蜜了。
　　剧组不能长时间请假，周楚吟在羊城的活动结束后连到森城停留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从羊城去了横城。他下了飞机直奔片场，化妆拍戏，一直忙到夤夜，才拖着一身疲惫回酒店。进屋的时候头重脚轻，好悬没一头栽下去。
　　他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甚至连眼都没睁开，周楚吟顺势环住那人的腰身，仿佛要睡在他怀里似的。
　　宋涣矮下身子将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像个新婚的小妇人似的，伺候着刚在喜宴上喝得酩酊大醉的相公脱鞋更衣。
　　周楚吟倒并没睡死过去，他任由宋涣摆弄着，问道，“出来跟导演请假了吗？”
　　宋涣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赶紧睡吧，明早我叫你。”
　　周楚吟闭着眼轻笑，“小屁孩儿，跟我玩什么顾左右而言他？你也睡吧，明天我找人送你回去。”
　　宋涣没接话，只是扯过一半被子躺在了周楚吟身边，关上灯后，又钻进周楚吟怀里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想回去？”
　　宋涣以为周楚吟早睡找了，没想到没等到他的回答，周楚吟根本没睡，声音反而比刚才清醒了。
　　周楚吟原本是困意十足，在他心里，宋涣偶尔开个小差离开剧组可以说是意料之内的状况。好在这孩子只是来找他，哄两句明天再给送回去就是了。
　　可是宋涣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尽管宋涣只说了一个字，周楚吟也能从音调中听出区别来。
　　周楚吟带着几分无奈掀开被子坐起身，还把灯打开了，摆出一副宋涣不说实话今晚就不睡觉的架势，“说说吧，剧组那边出什么事了？”
　　宋涣平躺着仰望周楚吟，拽着被子拉到脖子处，“真没事儿……”
　　周楚吟斜睨了他一眼，“宋涣。”
　　宋涣这才扭捏着坐起来，沮丧道，“哎呀，我能解决。”
　　周楚吟面如霜色，“我数到3，1……”
　　宋涣低下头，闷闷地说，“我的戏份被砍了，后面都不用拍了。”
　　周楚吟连原因都没问，只问，“谁？”
　　宋涣声音更小了，“导演没说，但我知道，是男主的编剧改的。”
　　“行，辛铭，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周楚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先在横城待着吧，等我忙过这两天回森城解决。关灯！”
　　周楚吟说完就要躺回去，宋涣却一把把他抱住了，脑袋扎在他脖子上。周楚吟心想这孩子大概是自尊心受挫，面子上过不去了，毕竟再如何年轻，也是个小男子汉啊！不管是在剧组被欺负还是在这里被他保护，都会让他觉得男性尊严受损，一时觉得难过也很正常。
　　果然，锁骨处有温热的水痕滑过，周楚吟有些心疼，他忍不住自我反思，刚才是不是该委婉一些？
　　周楚吟温柔地捧起宋涣的脸，少年果然双目滚泪。周楚吟不由柔声道，“我知道你聪明能干，但并不等于你能解决一切问题。你还年轻，偶尔靠着我也没什么丢人的。”
　　宋涣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不仅现在要靠着你，老了也要靠着你！”
　　周楚吟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啥？”
　　宋涣则沉浸在强烈的感动中，眼泪越抹越多，越说话哭得越凶，“楚吟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之前是怕你骂我才不敢告诉你的！早知道你不仅不骂我还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宠我，刚才你一回来我就告诉你了！怎么办楚吟哥，我太高兴太感动了，看到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想再被那个男主角欺负一下。”
　　周楚吟，“……”他的思路好像完全错了，这个孩子好像确实从一开始就是……不要面子的。
　　周楚吟只好又把话往回收，“虽然有我给你撑腰，在剧组也别太任性了。你现在没什么名气，说什么做什么没人在意，将来等你红了，当初跟过我的事一旦被扒出来，对你不好。”
　　宋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以后也要跟着你，也要让你给我撑腰。别人如果知道咱们在一起，再不会说话的人也得赞一句‘天生一对，珠联璧合’吧！”
　　周楚吟被他气笑了，“以后还要我给你撑腰？你怎么不想想给你哥哥我撑腰呢？”
　　宋涣双眼焕起兴奋的光，“我想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啊！楚吟哥，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
　　周楚吟一时哽住，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通过宋涣才能得到的，除了……周楚吟抬手捧起宋涣的的侧脸，拇指轻轻划过他的嘴唇，忽然笑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宋涣眸色微黯，在心中暗嘲自己方才的异想天开。
　　不同的人，爱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有海枯石烂的浪漫，有尾生抱柱的执着，有举案齐眉的恭顺，也有之死靡它的炽烈。
　　周楚吟的爱是什么样的呢？
　　宋涣不知道，也不曾得到过。周楚吟给了他很多，却都轻如烟薄如雾，随时都能收回随时都会消散，一旦周楚吟离开，一切都会随之消失。
　　宋涣只能像个乞丐一样，拿着自己的瓶子跟在周楚吟身后，趁着他给别人爱时，小心地捡起遗落的碎屑，珍而重之地收进自己的瓶子里。以期靠日复一日的储蓄，攒出一份完整的爱。
　　可是连他自己都时常觉得这个想法无稽可笑，这世上有哪一份爱，是这样拼拼凑凑出来的呢？
　　宋涣在横城待了三天，周楚吟早上起晚了三天。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以前明明对床笫之事十分克制，懂得进退，这几天却每次都拿出要把周楚吟折腾散架的劲头，发了狠似的打桩耕地。偏偏周楚吟自己也不禁撩，总是躺着躺着就着了这小混蛋的道，被拉起来胡天胡地大半宿。
　　舒服倒是舒服了，可是第二天起来还要拍一天的打戏……周老师深感自己上了年纪，有个年轻的爱人有时还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待到第四天，周楚吟终于不用早起，被宋涣从后面搂着睡到快晌午。周楚吟半眯着眼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几条重要的微信之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又回身试图把宋涣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年轻人觉多，不叫他他能给你睡到晚上。
　　“涣涣，起来了。”
　　宋涣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手脚并用地再度盘上来。
　　周楚吟发现自己被顶着了，气得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起来！”
　　宋涣却把周楚吟翻过来，面对面抱得更紧，嘴里还振振有词，“让我再睡一会儿，楚吟哥，我都失眠好久了。”
　　周楚吟看他这架势可不像失眠的，嗜睡倒是有可能。“你自己不起也就算了，还非得搂着一个？”
　　宋涣哼哼道，“前段时间就是因为搂不到你才失眠的。”
　　周楚吟只当他是耍赖不肯起床，笑道，“那你从今天起又要失眠了，下午你就回森城去，剧组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回去之后听剧组安排就行。”
　　这回宋涣清醒了，睁开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周楚吟，“这么快啊……我能不能……”
　　“不能。”周楚吟知道他想再在森城拖延几天，“眼看要过年了，剧组要赶进度。”
　　“好吧。”宋涣知道不能在这样的事上逆他的意，便另提了一个要求，“我能不能搬回去住？”
　　这问题问得宋涣自己都觉心酸，他不能问“能不能搬回家”，因为那不是他的家；也不能问“能不能搬回你家”，这样又显得生分了。他到底是周楚吟什么人啊，连他自己都有些迷惑了。
　　周楚吟揣着明白装糊涂，“学校住得不舒服？森交大附近好像有几个盘还不错，给你买一套？”
　　宋涣并不解释，只把脸埋进周楚吟的发丝里深深吸取他的气息，“楚吟哥，让我搬回去吧。”
　　周楚吟的心不禁软下来，“也行，那过完年就搬回去吧，反正后面还有些戏份是在森影拍的，你住我家去两边都方便。”
　　森影，森城电影学院，周楚吟和喻晚风的母校。
　　宋涣一听见这个名字，耳朵动了动，“后面的剧本，是不是有改动？”
　　周楚吟微一点头，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嗯，改成你是男主了。”

　　周老师翻云覆雨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