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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中二青年孙二针,你好! ...

  •   李归宁当然看见了孙大夫打量自己的眼神,包括他看向自己的一双大脚时那种“哦,八卦原来是真的”的微妙心理。可是她并不以为意,反大呼庆幸。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可自己挣扎着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让人拿镜子好好看看现在这句身体的相貌,而是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脚。当确认清楚是天足而不是小脚后,李归宁真心实意的念了句“阿弥陀佛”!她第一次感谢上苍,把自己仍在这么一个时代,却并没有做得太绝。如果真的长着一双丑陋的小脚,她也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孙大夫,有劳了。”李归宁没有多言,伸出了手腕。

      孙一针拿出脉枕,开始为李归宁诊脉。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医者,这脉一搭上去他的心就一沉,仔细切脉之后,一道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不对,这不对啊,按说已经吃了十多天的药,应该基本好了才对,毕竟小产的时候胎儿还不到一个月,补起来比较容易,可这脉象,无力得很,气血两虚,就跟刚小产一般。

      “孙大夫,如何?”李归宁看到他的脸色变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孙一针没说话,一是谨言慎行比什么都重要,二是这糊涂事儿让他该怎么说?说脉象好,那是啪啪打自己的脸,说不好,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用你弟弟的药调理这么久还会是这么个结果。

      “相信孙大夫也知道今天请你来的原因了,我到要问问你们致和堂,为什么到现在我依旧恶露不止?你们致和堂的药,我可是全部都喝了呢。”

      “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孙一针心里怕极了,真想把二弟拉过来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简单的小产调理,怎么会出这种纰漏。“敢问府上是否还存着药渣和药方,还请比对一番。”孙一针咬了咬牙,想再挣扎一番,说不定不是药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呢。

      “可以。”李归宁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个要求,示意赵嬷嬷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拿给孙一针的是最近三天药渣和药方,李归宁任由他一份一份的仔细检查药渣,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这药渣,已经找了保安堂、轩和堂、宁寿堂三家看过了,他们的说辞似乎是对孙大夫,哦,不对,确切的说是对孙小大夫不利呢。”因为都在致和堂坐诊,区分的时候人们叫孙一针为孙大夫,叫孙二针为孙小大夫。

      话音刚落,孙一针的手竟然抖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检查完最后一份药渣,心也沉入了谷底。“完了,完了,”孙一针心想,“二弟怎么能这样干,这绝对不是什么实验新药出了纰漏,而是用错了药!这止血紫珠,分量明显不对,而绝不应该出现在产后调理房子里面的水红花子,怎么会出现在药渣里面?”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看了看药方,惊喜的发现,药方是对的,没有水红花子,只有止血紫珠!

      他猛的转过身,刚想为二弟辩护一番,就看见李归宁手边的小炕桌上放着3包还没有开封的药包,包药的纸张上盖了致和堂的戳,而那给绳子打结的手法,明显是二弟的,他6岁起就给自己打下手,这种结再熟悉不过了,想要解开,只能剪断,因此是无法复原的。而二弟已经是成名了的坐诊大夫了,不需要干抓药之类的活计,能让一个大夫亲自抓药,只能有2点,一个是贵不可言,一个是不可对人言。郭家夫人的夫家虽然是富甲一方的大族,但也只是富,谈不上贵,这就只有第二个原因了。

      “郭夫人,这……”孙一针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他就跟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一般,突然泄气了。

      “怎样,这是今日的药包,昨天刚开的,我是敢熬不敢喝啊,孙大夫还想打开看看吗?如果这三包的分量还不够,没事,今天的药还没有送来,孙大夫如果还不信,可以等会,看看最新送来的药包是不是也是如此。”

      “您不要再说了,惭愧,惭愧!大夫人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了。”孙一针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颓废,闹了这么久他也看明白了,人家手里有证据,如果是想出这口恶气,直接告官,或者派人抓了二弟打伤打残,他们也没有办法。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把自己以问诊的名义请进府里,准备了这么多天的药渣不说,这么大的把柄还让自己亲自查看,一定是有所吩咐了。更让他痛心的是,二弟怎么你呢这样干,这是完全违背了医者的行业道德了,这让他百年后到了地下如何跟父亲交代!此事一旦捅出去,孙家百年来行医积德的口碑可就全砸了!

      “孙大夫不要担心,我并不想逼迫或者威胁你们,只是这事情透着古怪。我想孙小大夫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我,具体如何,还想请孙小大夫上门,讲个清楚明白。”看孙一针的模样,李归宁心里也送了一口气,果然,薛一贵打听得没错,这个孙一针是个性情耿直且医德仁心的,从他这里找突破口是最好不过了。

      “好,好,应该的,我这就叫二弟过来。”孙一针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当然积极配合,其实他比李归宁更加迫切的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了,算算时间,应该到了。”李归宁话音刚落,萱草掀开帘子进了门,福身道:“大夫人,致和堂的孙小大夫求见。”

      “请进吧。”

      孙二针今天一大早起来,正雷打不动的在院子里打五禽戏,就见一块石头绑着一封信从墙外扔了进来,信封上写着:孙二针亲启。打开一看,上书一行字:“水红花子欲赎孙一针卯时三刻郭府”。坏了,事发了!保险起见,他先是跑到了致和堂,发现人不在,说早走了。这才急着往郭府赶,门房见到他还奇怪呢,不是刚进去个孙大夫,怎么孙小大夫也来了?胡乱解释几句,才让门子为他通传。

      于是,当孙二针急匆匆跑进来,满脑子都是哥哥已经被痛打一顿,或者威逼利诱的画面,结果,当发现自己大哥好端端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还端着一碗茶的时候,少见的卡壳了。

      看见孙二针满脸的焦急,李归宁弯了弯嘴角,没有跑路就好,还算有良心。根据薛一贵调查的,孙家四口人,孙一针和他媳妇,虽然两人都年过三十,却只有一个女儿,孙二针是孙一针的亲弟弟,但是哥俩年纪差了十岁,但是行医风格却相差甚大。孙一针性子好,对人也和蔼,行医风格稳健,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做,医术虽然好,但是下方谨慎;而孙二针虽然年轻,但也是从小跟着行医,早早的就出师了,行医好走偏锋,尝别人不敢尝试之法,有个疑难杂症找他,说不定就能起死回生了。就是他脑子动得快,嘴皮子利索,好得罪人,还有些嫉恶如仇,所以虽然他医术高超,致和堂却对他是又爱又怕,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蒙古贵人。两兄弟虽然性子南辕北辙,但是两人关系非常好,四口人一直相依为命,几年前才到来安落户,只知道是从南方辗转过来的,不知道原因。

      “孙二针见过郭夫人。”孙二针先向李归宁行礼,待看到八仙桌上的药渣,心虚的看了一眼冲自己瞪眼的大哥,几乎就什么都明白了。叹了口气,孙二针再次作揖:“所有过错都是孙某造成,和大哥并无关系,还请夫人明察。”心里却想,奶奶的,果然是纸包不住火,幸好没答应那小娘皮用猛药,否则迎接他们的就不是被请喝茶,而是衙门的大板子伺候了。

      “孙小大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用了这个方法请你来,也是迫不得已,可事关我的性命,用了非常之法,还请孙小大夫见谅。”

      “我明白,夫人想问什么尽管说。”

      “第一,孙先生请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第二,如果我一直没有发觉,我的身体会如何?”

      “就是,二弟,你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你要做这种,这种违背我们孙氏祖训的事情!”孙一针再也忍不住了。

      看到自家大哥痛心疾首的样子,孙二针也很惭愧,自己已经拖累了大哥一次了,没想到又差点害了他,于是说道:“夫人,第一个问题我会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但也请夫人放我家一条生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于是,李归宁就听了一个中二少年奋力反抗蒙古贵族未果,反而牵连家人,差点家破人亡的故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药方问题,此处纯属虚构!
    本人不是学中医的,对这方面了解很少,为了情节需要,上网查了几个药材名称,大家不要当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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