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频共振》火长石

12、动物园（一）

　　从公寓出发，直奔南边去了，出发的早，避开了早高峰，两人挺顺利的就出了市区，路上没什么车，路边的绿化树一颗颗飞快地向后移动着。
　　落叶满地，大地一片金黄。过了一个山坡，入眼的是漫山遍野的橙子树，经过时还有一股甜甜橙子香气，一个小村子就坐落在那连绵的橙子山林中间。
　　车速渐渐放慢了。
　　“快到了？”
　　“就在这座山对面了。”肖沐指了指右边的一座栽满橙子树的大山，程黎言点点头，没再多问。
　　山路难行，又往前走了许久。
　　程黎言看了看附近，刚刚肖沐指的那座山已经不见了，不由得一怔，难不成是迷路了？
　　“还没到吗？”
　　前面的司机小楚笑盈盈地说：“我们走的盘山公路，要往这边绕上不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还怕把你卖不成了？”肖沐开玩笑道。
　　程黎言低声笑了一下，“那倒不至于。”
　　又过了半个小时，果然再次看到刚刚那个坐落在橙子山林间的小村子。
　　一排货车刚好停在前面，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仅留了两人宽的空隙供人行走。肖沐直接叫司机在一旁停下，和程黎言一起下了车。
　　车子刚好停在了一颗大树下面，这棵树应该是给过往行人乘凉的树，有三人合抱那些粗，枝叶茂盛。
　　“走吧，现在正是橙子丰收的时候，车子在里面不太好走。”
　　程黎言闻言跟上肖沐的脚步，往村子的方向走过去。
　　“茶茶又来玩儿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背着竹筐和肖沐打招呼。
　　“嗯，严爷爷去山上收橙子？”肖沐呆着那位老人的口音语调，笑嘻嘻的大声回问。
　　“橙子熟的差不多了，你奶奶还在山上等着，想吃橙子去爷爷家林子里摘，严爷爷家还有之前收的桃子哩。”肖沐应了一声，那老人就脚步轻快的往山上去了。
　　“严爷爷已经七十四岁了，身体还是那么硬朗，看上山的腿脚都这么灵活。”
　　程黎言前后望了望，心下疑惑，“这正是收成的时候，怎么都是些老人在忙里忙外的。”
　　肖沐脚下步调一顿，望着离去的背影淡淡开口道：“我父母刚来这儿的时候，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往城里去发展，现在也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儿孙想接他们进城，老人放心不下山里的橙子林，坚持留下。”
　　“大概是年龄大的人都恋家吧。”肖沐有感而发，又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中间又遇上了几个同样上山的老人，都非常热情地邀请叫肖沐去家里坐坐，还嘱咐她去自家山上摘水果吃，肖沐也笑吟吟地应着。
　　“就快到了。”前面是一座在村子里十分扎眼的小别墅。
　　话音还没落，一群毛茸茸的生物就从对面跑过来朝肖沐身上扑过去。
　　“汪汪汪！”
　　“喵喵喵！”
　　“嘎嘎嘎！”
　　甚至头顶还盘旋着几只鸽子。
　　“掸子，你下来，不要舔我。”肖沐一边喊，一边躲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哈士奇，不叫它舔到自己。
　　程黎言看着眼前成群的各种动物，有些接受无能。
　　这是，动物园吗？
　　安抚好一群毛孩子，肖沐还是给程黎言介绍。
　　手里摸着刚刚跳到她身上的那一只哈士奇的头说：“它叫掸子，旁边的另一只是它妹妹，叫鸡毛。”
　　听到肖沐叫它的名字，鸡毛在肖沐脚边跳的更欢快了。
　　“鸡毛掸子？名字取得都这么别致？”
　　“它们小的时候特别可爱，天天对着我妈摇尾巴，我妈说尾巴摇的跟和鸡毛掸子似的，就一个叫鸡毛，一个叫掸子。说起来这两个小东西平时皮的很，将哈士奇拆家的天分发挥的淋漓精致，没少被我妈拿鸡毛掸子教训。”
　　“这是拉布拉多？”程黎言揉着身旁这只狗的狗头问。
　　“嗯，它叫饼饼，聪明得很，比鸡毛掸子不知道省心多少。”
　　“肖沐回来啦。”肖爸爸听到门外的动静，出来就看到了在门外和一群毛孩子玩闹的肖沐。
　　又看到站在一旁的程黎言，“还有客人？”
　　肖沐随手抱起一只猫，往院子里走，“一个朋友，闲着没事，来这儿玩两天。”
　　程黎言跟在肖沐身后进了院子，收起刚刚的玩笑，恭敬的和肖爸爸打个招呼，“叔叔好，我是程黎言。”
　　“黎言是吧，进屋聊。”
　　来之前程黎言问肖沐她父母的喜好，想带点礼物什么的，毕竟空手去不是那么礼貌。
　　谁知肖沐直接说她爸妈没那么多规矩，而且礼物什么带着还麻烦，就这样就好。
　　程黎言也没再多问。
　　房间装修很简单，客厅特别大，地面全都用羊毛地毯铺盖，墙边还放着几个猫爬架，中间是套崭新的沙发。
　　一进门，肖妈妈正从房间里出来。
　　“妈妈，这是程黎言，我一个朋友，过来散心的。”
　　程黎言也立即上前打招呼，“阿姨好。”
　　肖妈妈人也随和，笑着点点头，示意程黎言坐下。“肖沐很少带朋友来，你在这个就放心玩，只是鸡毛掸子它们平时比较爱闹，别吵到你就好。”
　　“没事，我还挺喜欢它们的。”
　　将手里的猫放上猫爬架，肖沐回头问道：“桃花和小狗狗怎么样？”
　　肖妈妈扭头看了肖沐一眼，往她身后指了指说：“挺好的，就在她房间呢。”
　　肖沐点点头，“带你去看看小可爱们”，边说就带着程黎言往桃花的房间走。
　　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桃花正蜷在那里给小狗喂奶。
　　正喂奶的桃花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便立即机警的翘起耳朵，在看到进来的人是肖沐以后，更是兴奋的抛弃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女，直奔着门口跑去。
　　肖沐摸了摸它的头，桃花的耳朵兴奋的翘了翘，还激动的叫了两声。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说走就走，连奶都不喂了。”肖沐和程黎言走近了些去看小狗。
　　或许是刚刚兴奋的迎接肖沐，没注意到程黎言这个陌生人，又或许是发现他在接近自己的幼崽，在两人围在小狗旁边的时候，桃花开始十分激烈的吠叫，甚至引来了在外面疯玩的几只。
　　肖沐也觉得有些尴尬，指着桃花的狗头教育：“不要叫！这是客人知不知道！”
　　程黎言看它在哪儿一直闹个不停，就和肖沐说了一声出去了，见危机解除，闻声而来的鸡毛掸子也各自散去了。
　　刚出生的狗狗特别小，浑身红彤彤的，也没有毛，甚至还有点丑，闭着眼睛在窝里爬来爬去，似乎是在寻找它的口粮。
　　瞧着这些可怜巴巴的小狗，再看一眼一脸戒备盯着门口的桃花，气鼓鼓的说：“别瞧了，快去喂奶。”
　　从房间里出来的程黎言径直走到了院子，发现在院子一角还趴着一只正懒洋洋晒太阳。
　　这条狗胖得很，四条小短腿似乎都撑不起它那隆起的肚子，眼睛半眯着，像是睡着了，偶尔在鸡毛掸子他们闹得太厉害时瞥一眼它们。
　　程黎言有心逗它，从一旁捡起一个球，向远处抛去。那狗掀起沉重的眼皮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十分鄙视他的这种幼稚行为。
　　远处的鸡毛灵敏的一跃而上，在空中稳稳的咬住那颗球，兴奋的把球送过来，放在那条懒洋洋的狗面前，还用鼻子往前推了推。
　　小胖狗不为所动，只甩了一下尾巴，鸡毛兴奋的摇头摆尾，吠了一声又跑远了。
　　肖沐一出门就看到程黎言和牛妞在一起，“还是我们的牛妞听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牛妞这才动了动它慵懒而又高贵的狗头，小声地哼哼了两声回应主人的夸奖。
　　程黎言往旁边让了让，肖沐顺势蹲下抚了抚牛妞的头，“牛妞当时是村里的流浪狗，也是爸妈来这儿养的第一只，算起来今年都十岁了。”又抬手指了指门口带领大部队说：“别看鸡毛和掸子现在这么威风，在牛妞面前也是听话的很。”
　　“嘎――嘎――”两只鸭子迈着矫健的步伐从两人身旁大摇大摆的走过，成功的吸引了程黎言的注意力。
　　前面有一片小水洼，两只鸭子直奔着那处就去了，谁成想刚入水，走在前面的那只鸭子脚下一滑，狼狈的摔在那里，脖子上戴的蓝色方巾弄得湿答答的。
　　一旁脖戴粉色方巾的鸭子还挺讲义气，急忙跑过去帮忙，却被那只摔倒挣扎的一翅膀拍在地上。
　　肖沐连忙跑过去嘲笑它们，两只鸭子一甩身上湿答答的毛，夹杂着泥沙的水珠直奔肖沐那身粉色休闲服而去。
　　“蓝衰衰，粉笨笨！”
　　听到这边的热闹，鸡毛和掸子带领下大部队也开始了玩水的愉快游戏。
　　在水洼里打个滚，再跑到肖沐身边疯狂的甩毛，或是从水洼上面飞奔而过，溅起一片，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肖沐的淑女气质也随着它们的鸡飞狗跳而烟消云散，“鸡毛掸子！给我停下！”
　　听到肖沐叫名字，闹得反而更兴奋了。
　　一直趴在墙角晒太阳的牛妞看这边实在闹得厉害，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四只小短腿迈着，肚子上的肉颤巍巍，停在了不会被迸溅的安全位置。“汪汪汪！”
　　带头疯闹的鸡毛和掸子迅速扑腾着从水洼里站起来，熄灭了嚣张气焰，带着这群一身狼狈的动物部队，乖乖去太阳下趴着。
　　肖沐又在一旁嚷了几句，才气鼓鼓的去屋里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