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暮灯落霞

36、第五十一~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一章:
　　待到华灯初上之时，居酒屋的生意多了起来，人声也更加喧闹了。
　　包厢里，宇智波斑将最后一杯酒喝尽，面不改色地看向早已被震得说不出话的三人，淡定道:“喝完了。”
　　柱间和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再将目光转向四个倒在桌上脸色通红的少年，露出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
　　斑:“你们有话说？”
　　“没…没啊…”柱间尴尬地笑着。
　　“原来斑大人这么厉害，那柱间大人您之前说的——”
　　百叶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惊吓的柱间一把捂住了嘴。斑挑了挑眉:
　　“之前说了什么？”
　　柱间冷汗直流，他碰了碰小春朝她使了个眼色，对方即刻会意:
　　“那个…我们还是把他们4个先送回去吧。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对对对！”见斑没有追问的意思，柱间正要赔笑附和，突然，一阵推门声伴随着熟悉的怒火气冲冲地飞到他的耳朵里:
　　“大哥！你在干什么！？”
　　扉间黑着脸杀到包厢，旁边还跟着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小女孩。
　　斑和他淡淡地对视一眼，一旁的柱间已经吓得结巴起来: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干…”
　　小女孩朝柱间和斑欠了欠身，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到日斩身边，一手抓起迷糊的他，一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八分醉。您们慢聊，日斩我先带走了。”
　　“等等，”扉间叫住了她，又对小春和百叶说:“你们和琵琶湖一起，把安树送到火核那里，他和佐助都在办公楼那边。”
　　小春和百叶如释重负，两人赶紧扶起安树和同样抓着日斩的琵琶湖一起离开了。
　　待她们走后，扉间冷冷的眼神不经意扫过斑最后落在柱间身上:
　　“大哥，我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少做这些幼稚的事！”
　　“男孩学着喝点酒很正常嘛…”柱间辩解着拿起一个酒瓶递给扉间:“你闻，他们还掺了不少水。”
　　说完他猛地一惊随即头冒冷汗地看向斑，只见对方皱着眉头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别忘了你是火影。”
　　扉间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柱间递过来的酒瓶，只一手一个抱起镜和团藏也离开了房间。
　　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柱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斑的脸色，发现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有趣的小鬼，想让我放人也不用这样。”
　　“你成天板着脸，孩子们哪敢直说嘛…”柱间见状松了一口气，他一手搭在斑的肩膀上，凑近问:“当你答应了哦，让清依回学校。”
　　“答应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和其他人说过我什么？”
　　斑收起笑容斜睨着柱间，审视的眼神让柱间一个寒颤，他挠着头尬笑道:“能，能说什么嘛！还不是说你很厉害，文武双全又帅又酷啊哈哈哈…”
　　“你最好说实话。”斑皱起眉头摇了摇手中的酒瓶，若有所指道:“我像会发酒疯的人？”
　　柱间是真没想到，他从没见斑喝过酒，然而事实上斑也不爱喝酒，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喝。
　　“斑，我是想说，其实村里的孩子都挺喜欢你的…”柱间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村民和孩子们大多很单纯，不仅是你我，包括扉间，对他们而言都是足以依赖的对象和家人。”
　　“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大概是上次结盟岩隐的问题二人分歧太大，加上那些老掉牙的流言，柱间一直担心斑会对自己和村子生了嫌隙。
　　斑淡淡地说:“你不要多心，我什么都没想。”
　　他好像不想继续这种哲学话题，柱间和斑认识多年对他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所以也未再多言。
　　“嗯，对了。”柱间点点头，掏出一个纸封笑着说到:“这是他们写的同意书。哎~孩子们为了让老师回来可谓用心良苦啊，你签个字也不枉费他们一片心意嘛。”
　　斑:“明天我签了给安树。”
　　“哦，还有！”柱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说:“顺便帮我转告清依，就是上次她托我打听的关于她父母的事——”
　　“她父母？”斑的眼色骤然一动，“托你打听？”
　　“对啊。”柱间点着头，继续表演道:“可惜寻不到了。她父母生前只是普通忍者，住在火之国边境。九年前不幸卷入战乱去世了…唉，还请她节哀吧…”
　　话毕，斑沉下了目光。是啊，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他长叹一口气，“知道了，我回去告诉她。”
　　当清依终于解除“禁足”回到学校时，教务老师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
　　“啊，你终于回来了！宫川老师昨天就回国都那边了，她也实在管不住那群孩子。”
　　“宫川老师不任教了吗？”清依也知道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
　　“她以前教的都是公卿富户的小孩，哪里管得住忍者孩子嘛。”教务老师解释道:“北条府将她聘去给公子当家教了。加上大名病了，宫川老师以前教过她，顺便回国都去探病。”
　　“大名病了？！”清依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关键，“什么病呢？”
　　“好像是和老大名一样的体虚体乏之症。哎，公家人的病指不定都是富贵病呢。北条大人升了首席大臣，现在是他在代管政务。”
　　清依的心一沉。果然，北条一政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甚至惠子大名这病都来得蹊跷，在这个节骨眼上升了首席大臣，说没有人为操作清依都不信。
　　然而公家的事忍者无法插手，何况宇智波在木叶的处境特殊，就连鞍马光忠牢牢抱住公家这棵大树，想要除掉他都限制颇多。
　　会议室里，因为木叶的成立和各种对外建交，火之国于内于外都出现了数百年不曾有的和平稳定的局面。
　　当火之国的代表长介向木叶各族表示感谢后，斑提出了将以后的纪年方式改为木叶纪年，以今年为木叶元年来算。
　　斑:“各族刚刚结束战乱，以此纪年可以增加忍者们对集体的归属感。”
　　“的确是个很好的提议呢。”柱间很高兴斑为集体考虑的态度。他点点头，对长介说:“建立木叶对我们火之国的忍者本来也是意义重大嘛。”
　　“嗯，在下会转告给大名大人，想来她是没有异议的。”
　　都强调集体和归属感了，大名若不同意岂不是在破坏忍者们的团结？加上长介自己也是忍者，虽然属于火之国那边的编制，但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倒也不在意。
　　在场的木叶高层也纷纷点头。即使他们对宇智波斑这个人的态度很微妙，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看似只是单纯的形式，实则是在将忍者和公家划分开来。
　　忍者首先归属于他们自己的村子，其次再是国家。将村子放在国家之前，对于这些本就看不惯公家做派的各族领导来说实合心意。手无寸铁的公家人凭什么凌驾于他们这些掌握力量的忍者之上？
　　待长介回火之国复命后，扉间问及玄井:
　　“日向大人，上次你们寻找关于尾兽的画像，有眉目了吗？”
　　日向家不仅有白眼，族中更是多情报和侦察类忍者。玄井点点头，让随从族人拿出一副卷轴展开:
　　“这就是九只尾兽的大致画像。”
　　姚华站在扉间身后，当画卷展开，上面清晰映入眼帘的内容让她骤然一惊。只听玄井接着道:
　　“数月来我们寻遍多国，尤其是各个历史悠久的寺庙，神社和村庄。除了尾兽的画像，还得知一尾守鹤早已由风之国所得，如今正封印在砂隐的一座古庙里。”
　　柱间托着下巴:“那另外8只尾兽的下落呢？有情报吗？”
　　玄井摇摇头:“没有。尾兽大多来自民间传说，画像也是根据残缺壁画和老人的口述请画师重新作成。要知道尾兽现在何处，只怕还要费不少功夫。不过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若要捕获它们最好是用漩涡的封印术或者宇智波的写轮眼。”
　　姚华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开口。等散会后她来到学校找清依才发现已经放学多时了。
　　姚华不便去宇智波族地，她想到火核接了个到雷之国的任务大概今天就会回来，于是准备往木叶大门走，可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姚华姑娘。”
　　姚华转过头一愣:“义彦大人？”
　　这下麻烦了。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姚华不想被熟人尤其是宇智波的人看到，正准备找个由头脱身却听义彦笑道:
　　“这次来木叶好几天都没见到你，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姚华搪塞道:“额…我，晚上约人了。”
　　“哦？不知是哪位朋友呢，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嘛。”义彦毫不在意。
　　“是在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火核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冒了出来。他戴着黑手套，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大概是刚回村看上去还有些风尘仆仆。
　　只见他不动声色挡在懵神的姚华身前，笑容可掬地打起了招呼，“义彦大人别来无恙啊，什么时候来木叶的？”
　　“原来是火核大人。”义彦短暂一愣后很快恢复了平日温和的笑:“就前两天，想着来看看火之国的夏日祭。”
　　说来漩涡一向是多方掌权。义彦虽是族长，可他的伯父，老族长漩涡芦名还健在，族中又有根基深厚的长老团。故而比起其他忙里忙外的族长，义彦显然要清闲很多。离夏日祭还有小半个月，他这次待的日子只怕不会太短。
　　“不知到时候可以请姚华姑娘一起吗？”
　　姚华看了火核一眼，婉拒道:“恐怕不太方便，真是抱歉了。”
　　“今天也不方便啊，我这里还有公务和姚华交接。”火核不想把义彦弄得太没面子，毕竟是一族之长，可有些关系他也不得不挑明了:“改日有空我和姚华再请义彦大人一起吃饭如何？”
　　“那倒不必，应该是我请才对。”义彦笑了笑，“没关系，总之以后姚华会长期在涡之国嘛，算是我这个漩涡族长提前给你接风了。”
　　“长期在涡之国？”姚华心下一惊。她转过头，却见火核也愣了一下。姚华一头雾水地问:
　　“什么意思？义彦大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啊，是这样的。”义彦不慌不忙地解释“木叶这边准备派一名代表常驻涡之国负责两方事宜，大家都觉得姚华你最合适呢。”
　　姚华之前都没听人提起过，想来是有人刻意瞒着她。她秀眉微蹙着正要开口，只听火核同样不慌不忙道:
　　“这样啊，不过派驻代表这种事按规定得三位高层举手表决吧。至少要两人同意才行。”
　　所谓“三位高层”，指的是除火影之外木叶三个地位相对最高的负责人，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和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玄井。
　　义彦笑了笑:“我刚刚才拜访了日向大人，他似乎也很赞同。”
　　姚华目光骤动，随即看向火核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义彦大概也明白了她和这个宇智波家的男人关系匪浅，不过他也不在意。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千百年，同漩涡也在二十多年前撕破过脸皮，两人即使互有心意可也得考虑现实。何况日向玄井都赞同了，加上一个千手扉间，就算宇智波斑为自家族人投了反对票，那也是一票对两票，作废。
　　“哦这样啊，”火核像是并不着急，他勾起嘴角:“等投票结果出来再说吧。在下也是真心希望涡之国能和我们长长久久哦。”
　　待到好不容易脱身，行至无人处姚华拉住火核有些无助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两人反对票就行了嘛。”火核安慰她，轻松道:“斑会帮我。至于扉间，你怎么就肯定他一定会同意呢？”
　　“可扉间大人他…”姚华想着扉间虽然在联姻的事上保持中立，但比起火核他偏向作为家族外戚的义彦好像才是正常的。
　　火核嘴角上扬道:“别忘了他夫人姓宇智波啊。”
　　义彦不清楚，姚华不清楚，可能千手家的其他人也不清楚。但火核却清楚得很，想要扉间投反对票并不是一件难事。
　　“总之你不要担心。”
　　看他一脸肯定的模样，姚华瞬间安心了许多。不知为什么，火核总能在三言两语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就像自己遇上任何问题，只要有了他都不是问题。
　　“嗯…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姚华像忽然想起，说道:“就是上次你和清依拿给我看的那副画，我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了！”
　　火核眼色一动:“什么？”
　　“尾兽。”姚华很奇怪，木叶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找到的画像，竟然有人提前画好并给了清依？
　　“只不过那副画上的尾兽不齐全，对比今天日向大人拿出的画卷，应该只画了8个，少了只九尾狐狸。”
　　“你确定那副画的是尾兽？”火核也很诧异，如果真是的话那实在太蹊跷了。
　　大名送给宇智波族长的新婚贺礼竟然是木叶一直在寻找的尾兽的画像，可他们若真知道尾兽情报为什么不直说，而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
　　“我确定。”姚华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虽然那副画很抽象，但大致轮廓和颜色花纹是看得出的，就和今天日向大人拿出的一模一样。”
　　火核蹙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在无法判断对方目的之前他也不敢贸然将此事告知其他人，只说:“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和清依讲。”
　　“还真是稀奇古怪的事一大堆。”姚华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不要垂头丧气了。”火核将她揽在怀里，“对了，你爸这两天不在村子里？”
　　“是啊，他去边境谈事了。”
　　“那刚好，”火核眼睛一亮，低声笑道:“半个月不见了啊，要不要去山谷夜聊？”
　　姚华推开他并瞪了一眼:“你晚上不管安树了？有这样当家长的吗？”
　　“小鬼长大了该学着独立嘛。”火核就觉得男孩适当放养一下才好:“反正我在家的时候他也天天跑到清依和阿香那里蹭饭。”
　　“嘁，你这个人。”
　　当清依得知收到的那副画上画的是尾兽时，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将画卷反复查看，问:“你确定？”
　　“姚华很肯定，应该不会有错。”火核点头道:“我记得宗宣叔叔以前负责和浅野家对接，收集过尾兽情报。你对这些事还有印象没？”
　　那时他们也不过几岁，这种机密的情报任务必然不会涉及。而为了不横生枝节，斑在15岁继承族长之位后将所有关于尾兽的卷轴都销毁了。族里见过这些卷轴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尾兽的画像了。
　　清依心中一紧:“难道是斑为了试探我？”
　　“他怎么会有霜之国特产的颜料？”火核摇头。虽然以柱间和斑的关系送他一盒不在话下，但斑也没必要专门寻了那么特殊的颜料用来试探清依，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或者说，是公家那边怀疑你的身份？你之前在北条府兼职的时候没有露出过端倪吧？”
　　“怎么可能。”清依也摇头，“我表现得很平常啊，再说公家怎么会知道我们宇智波十几年前的事？”
　　火核一扶额:“这就奇怪了。因为可能涉及到你的身份，我也不敢去告诉斑。”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清依将画卷收起，“前些日子因为鞍马光忠的事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还好你找柱间大人打消了他的疑虑。”
　　“你的身份的确啊，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以斑那个性格…他确实还是不知道得好。”
　　“不过上次我跟你说的，北条一政讨厌宇智波可能和当年浅野被灭门有关。”清依之前约谈秀幸，从他的话里也隐约知道了一些东西。“北条老家主估计就死在那次灭门事件中。”
　　“这个事你告诉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蹊跷。”火核托着下巴想了想，
　　“后面我问过我爸，他也不清楚。可就算北条的老家主当时在浅野家谈生意，宇智波也不会认错他的家徽啊。杀火之国公卿，我爸和老族长还没那么傻吧…”
　　“啊，真是头痛。”清依一拍脑袋，随即又站起身:“算了，总之也没出什么岔子。我得收拾一下出趟门，明月让我去她那里。”

　　第五十二章:
　　当清依来到千手族地大门口时，明月刚刚下了课从学校回来。她穿着一贯的淡色和服，脸上虽粉黛薄施但还是略显苍白。
　　千手家本着柱间倡导“来者皆是客”的包容性原则，即使是作为宇智波斑妻子的清依都可以很轻松地踏入他们的族地。
　　扉间白日忙于公务一般不在家。说来二人成婚大半年了，清依还是第一次登门拜访。
　　“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是最近太累了？”刚刚坐下，清依打量着明月说:“暑热很重，医疗教室确实有点热。”
　　“一周只有3节课，去两天也不打紧。”明月勉强一笑，很快又垂下了目光。
　　见她久未开口，清依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明月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黑发半掩下清依看不清她的表情，片刻后只感觉她的肩膀抖了一下。
　　清依眼色一动，随即拉住明月的手却见她缓缓抬头，眼眶泛红的同时颤抖的声音听上去无助又害怕:
　　“怎么办清依姐……我，怀孕了…”
　　“怀孕？！”
　　突然冒出的词在心上炸起水花。清依瞳孔微缩，脑子很快转了过来。
　　是，她怀孕了，怀了杀死自己挚爱之人的孩子。
　　明月的表情是那样无措不安，呈现在眼前的现实让她极难接受，一时失意的恍惚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
　　清依赶紧扶住她，从旁边拿了垫子给她垫上又倒了杯水:
　　“别急，先喝点水。”
　　明月捂住心口，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确定是怀孕？”看她的反应清依大概也能猜出几分，这和之前见到的情况别无二致。
　　“我上周讲课的时候调动查克拉，就……总之身体很不舒服，月事也没来了。”明月的眼色十分暗淡，“所以昨天课间我找到秀幸大夫让他给我把了脉，结果……”
　　清依相信秀幸的嘴巴是很紧的，但以明月现在的状态时间一长也不可能瞒得住。
　　“扉间大人知道吗？”清依想了想还是问到，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我不敢告诉他，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清依叹了口气，缓声道:“只是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应该让他知道，这样对你身体的照顾才是有利的。”
　　明月沉默了片刻，说:“清依姐，我是不是…很不负责。”清依一愣，却见她抚上自己的小腹，目光微凝道:
　　“作为母亲，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他的到来又竟然是这样的心情…这些日子我总会梦到泉奈，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她与那个温润少年青梅竹马十余载，在漫长的青葱岁月里早已认定了彼此。可怎知上天偏薄有情人，两人成婚仅半年多他便战死沙场。而她，在失去和他的孩子后却被迫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嫁给杀死自己丈夫的男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并非如此。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心情正因为你心中装着责任。你没有做错任何，也没有对不起谁，所以你无需对他人有负担。”清依柔声劝慰，她停顿了之后又问，“他对你好吗？”
　　明月默然了片刻，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并打开。
　　清依目光一动:“这是？”
　　“如果答案是否定，或许我会好受许多吧。”明月苦笑着拾起一串粉色手链，除此之外盒里还放着一把刻有宇智波族徽的短刀，一封被摩挲了无数次的书信。
　　“他默许我一次次的逾矩，默许我心里始终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从没有半句怨言。可你知道吗清依姐，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安，我宁愿他对我不好，宁愿他讨厌我将我当做空气。”
　　这样的感情太过压抑沉重，如同一座锁尽悲欢的围城。
　　“也许，你可以将他当做家人或朋友。”清依知道人很难忘记介怀的过去，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这并不冲突，他对你的好也合情合理。”
　　“但如今突然有了孩子的存在，我根本没有丝毫准备…”
　　扉间说过不会为难她也始终履行着承诺，即便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十分注意。可上天仿佛就是要同她过不去，送来一个毫无防备的意外，给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次横上了一道难以挣脱的枷锁。
　　清依没办法，只得抱过明月用手抚着她的背。
　　“明天我去找秀幸，问他有没有可以不用煎的即服药，这样会方便一些。”清依想了想，又轻声说:“你要知道，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你都没有错。只是为身体考虑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想扉间大人会尊重你的选择。”
　　岩隐的使者是在夏日祭后的第二天到达火之国的。
　　火影办公室里，斑面无表情地将一个卷轴甩到柱间面前。
　　“这是啥？？”头顶嫩芽的柱间从成堆的公文里抬头一脸懵。
　　“岩隐和雷之国云隐进行军火交易的情报。”斑看着柱间茫然地打开卷轴，又道:
　　“战国时期雷之国就多次通过地下交易市场将军火售卖给与火之国不睦的其他国家和忍者军团，岩隐这个组织早在那时就和他们搭上了线。”
　　柱间托着下巴看完了卷轴，过了良久才冒出一句:“可能正因为是长期合作，所以现在还贸易互通也很正常嘛……”
　　“正常？！”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既然选择和木叶结盟就应该拎清我们和云隐的关系。想做两边讨好的墙头草吗，今天和木叶谈合作明天就可以给云隐送军资！”
　　“怎么可能嘛斑，”这种问题柱间不是没有分析过，他解释说:
　　“云隐还没形成规模的忍村，几乎是靠地下交易维持组织运作，这和我们木叶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啊。就算来日和雷之国达成一国一村的合作，以他们的实力也是完全不能与木叶相抗衡的。”
　　斑眼色一沉，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几分:“为什么不能抗衡我之前没和你讲？那是因为木叶现在有你我二人让他们忌惮。等哪日我们死了，即使你那个弟弟还在，也镇不住这些蠢蠢欲动的宵小！”
　　涉及三观的话题总是会以不太圆满的方式结束。斑照旧是冷着脸色离开，留下生无可恋的柱间一个一个拔着自己头上的蘑菇。
　　而直到负了伤的岩隐忍者无带着同样负伤的弟子大野木来到木叶会客室，柱间才知道斑的反对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为了不引起麻烦，扉间及时对外封锁了消息，在场的只有兄弟二人和几名千手随从。
　　所幸他们不算伤得太重，加之两方实力的差距和柱间诚恳的态度，无自然也不好再计较什么。而13岁的少年大野木却是一脸忿愤地抗议:
　　“我们诚心来木叶，但宇智波大人此举实在不妥。还请火影告知贵国大名，证实我们在这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无赶紧拉住自己的弟子并向柱间表示这只是小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其实他大概也知道宇智波斑为什么会对他们有反感。之前无瞒着师父石河私下接了鞍马光忠高价放出的任务，而之后他才知道这个任务所针对的对象似乎就有宇智波斑。无不清楚具体情况，可也害怕会牵扯出之前的事让双方都难以下台。
　　然而不巧的是，火之国那边还是收到了风声，就连木叶其他忍族的族长高层也知晓了此事。众人虽未有明言，但私下却来到火影办公室向柱间表达了对斑所为的不满。
　　“幸好岩隐的使者没有追究，否则后果就不止于此了。”
　　“是啊，要往上了说这会涉及到两国的邦交问题。”
　　“宇智波大人这次实在是有点冲动了。”
　　办公桌前的柱间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已经有些不耐:
　　“好啦好啦，总之都过去了大家就不用再多言。再说斑也是为了木叶着想嘛，加上岩隐确实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之前他们递交盟书我也犹豫了好些时候呢。”
　　一旁的猿飞佐助想了想，向其他族长说到:“但据我所知，这次并非斑大人自己找到他们。只是在村外碰上，又从他们身上发现了和云隐的盟书。”
　　志村荣藏蹙起眉头:“可即便如此也不该私下出手，完全可以报给火影大人再做决断啊。”
　　荣藏此意颇有些“宇智波斑恃权而骄不把火影放在眼里”的意味。众人纷纷侧目互视，却听柱间叹了口气:
　　“斑之前给我提过，这次并不算他先斩后奏。何况宇智波在村子的建设中出了大力，族内都是热爱村子的优秀忍者，大家所为也都是为了村子好。”
　　“我记得玄井大人之前说过，抓捕尾兽需要靠宇智波的写轮眼是吧？”佐助指出这一点。
　　“这个的确是如此。”日向玄井朝他颔首，随即又转头道:
　　“但火影大人，这里请恕我直言。宇智波大人的能力我等并没有异议，对村子的付出也不可否认。但他在处理有些问题时的理念和我们木叶大众是有一定出入的，所以……”
　　玄井面露难色似乎不好再继续下去。旁边的荣藏接过了话题:
　　“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柱间大人，你是火影，火影才是我们木叶的最高领导人。宇智波大人虽然能力不俗可也得以此做一个区分。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违抗火影的指令行事，木叶岂不是乱套了？”
　　“这…”其实柱间并不觉得他和斑现在的相处方式有什么问题。除了偶尔会因为观念不同起争执，但总归都是有事一起商量，没有绝对去分个高低。
　　“斑的话没必要吧，我和他从来都是如此，有话就直说。”
　　“可木叶只有一个火影，就是柱间大人你。宇智波大人居于我等之上大家都没有异议，但若是同火影比肩甚至越权处事，恐怕会引起众人不服。”
　　宇智波族地。
　　“斑什么时候和火影比了啊？”火核听到加承带回的消息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俩经常就某些问题有争论，但最终不都还是按照火影的意思去解决的吗？”
　　加承也很无语:“所以啊，我感觉斑大人现在都不想管那边的事了。昨天他们让我通知他去开个会，斑大人都懒得去。”
　　火核:“……”
　　左不过又是结盟即和平的理论，斑想去才有鬼了。
　　“你说现在怎么办，”加承蹙起眉头，“这样下去即使不被打压，我们宇智波也会自动偏离村子的权力中心。”
　　“不会，”火核果断否认，“就算斑什么都不做，只要他人在木叶，宇智波就有一席之地。至于今后，培养出能够支撑家族和村子的栋梁才是最要紧的。”
　　有实力才有话语权，这个道理放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只要拥有足以让他人闭嘴的力量，众人在忌惮之余至少明面上也会敬着你。
　　扉间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夜深。桌上照常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却不见明月的人影。旁边几颗黑色的药丸和喝了一半的水杯引起了他的注意。
　　“扉…扉间大人你回来了。”
　　明月刚晾好衣服从后院进屋，看到突然出现在客厅的扉间不由一愣。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药，扉间走上前去轻声道:
　　“你生病了？”
　　他时常早出晚归竟也没注意到，如今仔细端详才发现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我……”
　　“生病了怎么不早说，快去躺着休息。”见明月没有否认，扉间正想扶她去卧室又忽然想起桌上的药丸:“这是什么药？你找大夫看过了吗？”
　　她移开目光眼神忽闪，似有些恍惚不安。扉间将这个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他正要开口却见明月忽然蹙眉捂住心口看上去像是很难受。
　　“怎么了？！”扉间见状赶紧将她抱起，一边快步走向卧室一边自责道:
　　“抱歉明月，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
　　“是保胎药。”明月靠在他的肩头有些虚弱地说，“我…有身孕了。”
　　随着他骤然止住的脚步，屋子安静了下来。扉间在短暂一愣后双眸微张地缓缓看向明月，言语中皆是不敢置信:
　　“身孕？你是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明月“嗯”了一声。
　　他在一瞬间的惊喜后又很快沉下了目光。原本说是不要孩子的，扉间从没想过真的会有这一天。
　　可，她刚刚又说那是安胎药。
　　“我忘了告知猿飞大人，恐怕之后的医疗课都得拜托姚华姑娘了。”
　　扉间目光一动，即刻就明白了过来。
　　“明天我去和佐助说。”他将她放到床榻上盖好被子，握住她的手柔声一笑:“真是太好了，明月。”
　　等清依再来探望她时，明月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清依:“阿香下午会来看你。”
　　她的选择并不出乎意料，作为母亲没人能毫无顾忌地舍去自己的孩子，明月淡淡一笑，说道:
　　“对了，木叶准备成立暗部，宇智波收到消息了吗。”
　　清依点点头，“今早收到的。火影直属的部门，对成员实力要求很高。如此安树明年去实习一下倒也合适。”
　　“安树很优秀，但偶尔性格会有些冲动，去那儿磨练下也是好的。”明月说:
　　“至于镜，我听扉间大人的意思是他还挺喜欢那个孩子，等镜从忍者学校出来想把他带到身边。”
　　如火核所言，只要宇智波斑在木叶一天，宇智波就不会真正被隔绝到权力中心之外。加上如今明月有了身孕，千手和木叶必然得多给她娘家几分面子。
　　“清依姐，”明月忽然问:“你和哥哥不打算要孩子吗？”
　　清依目光一动，随即笑到:“这个…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