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青山雾染

12、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一章:
　　次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洞时，两人先后醒了过来。
　　姚华用手揉了揉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只听到身旁有人向她问早安:
　　“早啊美女。”火核偏着头朝着旁边的姚华笑到。
　　姚华看向他一愣，随即迅速起身。她掏出发带，将一头披散的深棕色长发扎起。
　　“你的伤没事了吧？”她问。
　　“没事了，”火核也起身，他动了动肩膀和脖子:“没想到美女还是个全能型忍者。”
　　姚华瞪了他一眼，朝着洞外走了两步侧头到:“天晴了，走吧。”
　　“昨天应该有人先我们一步把事情处理了。”火核拿起武士刀也走上前去:“现在去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即便如此，本着将任务贯彻到底的宗旨，两人还是沿途一路搜寻着。
　　到了南贺川下游接近鞍马驻地的地方，二人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崖下发现了大片火焰燃烧后的痕迹。
　　火核双手抱胸，判断到:“是火遁，威力还不小。”
　　“这火遁恐怕不是业余忍者使得上的吧。”姚华眉毛一挑看向火核:“你们族长也不亲自来看看或者过问她？”
　　火核懒洋洋地说:“我们族长本来就没多少心眼啊，只要她不说，他也很少主动问什么。”
　　宇智波斑这么佛系？毕竟是枕边人，对对方的身份竟也如此不在意。姚华有些暗惊，看来火核并非是受当事人的指示前来的。
　　她走到旁边一棵大树旁，发现树干和树下的泥地上除了隐约的血迹，还有明显身体挣扎的痕迹和手指的抓痕。
　　“啧，应该死得挺难受。”火核也走上前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尸体也被处理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姚华目光一沉，朝火核道:“看来你们未来的族长夫人还真有两下子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别人救了她呢？”火核毫不在意:“她确实有点水平，不过也就只能打几个杂兵罢了。”
　　“谁会那么闲，跑到这里来救她？”姚华眉毛一挑，有些不置信。
　　“谁知道呢，”火核伸了个懒腰，露出一贯欠打的笑容:“你们千手闲人就挺多啊。比如扉间，昨天他不还救了明月么，我在这里替我们泉奈谢谢他了啊。”
　　姚华已经懒得和火核扯淡了。她再次巡视了四周，确定没有其他痕迹后只得说:“看来的确是无功而返。”
　　“早些回去休息吧。”火核放下抱臂的双手，朝前走了两步:“至于清依么，我估计她也没那么多故事，可能对我们族长是真爱呢。”
　　姚华淡淡道:“那真是恭喜你们了。”
　　火核不经意用深邃的眼光撇了一眼那些狼狈的痕迹，随即看向姚华勾起嘴角:“那我走了哦，你也早回吧美女。”
　　说完他一挥手转身就走。
　　“等等！”姚华叫住了他。
　　火核转身疑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谁跟你说这个啊！”姚华斥道，随即又垂下眼眸，别过脸有些为难地说到:“昨天的事不要说出去。”
　　火核笑了:“当然当然。这可是秘密啊。”
　　而另一边。
　　风波后，清依照常来到北条府教导舞女们学习。一切如往常一般，北条府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一次在回廊上遇到紫姬，她无意看见清依手腕上的淤青和划痕随口问了一下，而清依也只是礼节性地搪塞了过去。
　　“是撞到了桌角被刮了一下，没有大碍，多谢紫姬夫人关心。”
　　“请清依小姐以后务必多加小心呢。”紫姬的眼中流露出关切，她柔声道:“女孩身上留了疤可不太好。”
　　清依微微颔首。紫姬又问:“听说清依小姐是从铁之国来的？”
　　“啊，”清依点点头:“不过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真巧，我幼年也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紫姬温柔一笑，看向清依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但只是过客罢了，那边风景倒还挺美。”
　　清依不太想谈到铁之国的话题，只是浅浅一笑，圆场道:“我也只小时候在那边待过，都没什么印象了。”
　　好在紫姬并不是爱闲聊的人，两三句话后便带着一众侍女离开了。
　　最近舞女们的课程较少，清依出了北条府的大门也不过下午4点。
　　她想着今晚要去斑那里，准备到集市买一点晚餐的食材。可刚出街口便看到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千手柱间穿着日式常服，一头黑长直潇洒飘逸，俊朗的脸上挂着一贯人畜无害的笑容:“清依姑娘，下午好啊。”
　　“下午好。”清依见他的打扮不像是出门办事的样子，也没有带随从，于是猜测地问:“柱间大人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本想早点来问候一下，但这几天族里有公务走不开。”柱间如实答到，又道:“清依姑娘，你伤好些了吗？”
　　“没事了，等淤青散了就好。”清依礼貌地笑道:“那日多谢柱间大人了。”
　　“哪里哪里。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凉了啊。”柱间摆摆手，夸赞道:“没想到清依姑娘这么厉害。鞍马虽说不上很强，但也是非常难缠的敌人。”
　　清依道谢:“总之多亏柱间大人帮我疗伤善后，否则我一个人可能等来的就是他们的援兵了。”
　　那天清依干掉正欲对她图谋不轨的三名鞍马族忍者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恰巧柱间出现，帮她处理了伤口顺带将那三人的尸体处理了。
　　柱间一脸爽朗的笑容:“不用客气。清依姑娘是斑的女朋友嘛，说来我和斑也是多年好友呢。”
　　清依心中隐隐猜到了柱间前来找她的原因，不止是单纯地慰问，只听对方接着说:“方便的话，我请你喝杯茶吧。”
　　“啊，那多不好意思。”清依有些为难:“怎么能让柱间大人破费呢。”
　　柱间毫不在意:“哎~这有什么关系。再说今天还早呢，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还请姑娘赏个脸吧。”
　　柱间盛情邀请清依也不好拒绝，两人来到那日紫姬所请的那处茶楼。
　　等茶点摆上桌店侍退下，房间只剩两人时，柱间说到:“听姚华讲有次你们也是在这里碰过面？”
　　清依:“啊，我和明月火核一起，碰巧遇到了姚华小姐和紫姬夫人。”
　　“哈哈，姚华那丫头和扉间一样从来都是冷着脸，若他们有什么得罪之处可不要在意呀。”柱间爽朗一笑，继而话题一转说到:“说来清依的火遁是斑教的吗？威力那么大。”
　　清依微笑答到:“自己会一点，斑大人偶尔也教我。”
　　“是吗，那挺好的。”柱间摸了摸下巴，又说:“幻术也是他教的？”
　　“额……”清依有些不明所以:“教幻术？”
　　柱间瞪着纯良的目光打量着清依，对方依然是一脸茫然的表情，眼神似乎比他更纯良。
　　“啊，我果然学不会扉间那一套啊啊…”片刻之后柱间有些抓狂，他扶额叹气，随即脸一变，正色道:“好吧，那我要开始直说了哦！”
　　清依喝了一口茶，看到柱间戏剧化的表情差点呛到:“……您请讲。”
　　柱间深吸一口气:“那三个鞍马族忍者死前中过幻术吧。”
　　“我是会一点幻术，但这个和斑大人没关系。”清依疑惑问:“怎么了？”
　　“还有一件事。”会幻术的忍者遍地都是，柱间知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听闻清依姑娘多才多艺，就连难度极高的折腰舞只需一遍就能学会。”
　　柱间是个常年征战的武者，可也知道那名盛诸国的甩袖折腰舞难度很大，即便是专门的艺伎也要苦练很久。
　　“还有很多其他的才艺技能也是如此。”柱间意味深长地看着清依:“清依是对这些很有天赋吗，还是个人爱好？”
　　清依垂着目光复又抬起，她勾起嘴角说到:“柱间大人不知道，在吉原那种地方如果不学会这些将面临什么。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所以是逼出来的咯。”柱间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随即又托腮说到:“我是忍者，对人在歌舞才艺上的天赋没什么概念。不过么……”
　　清依歪头:“不过什么？”
　　“我知道一种术。”柱间看向清依的目光微敛，他停顿了一下后又缓缓吐出一个词:“拷贝。”
　　“只要将动作拷贝下来，别说歌舞，忍术也没问题。”
　　清依认真地听着，她安静地注视了柱间一会忽然掩着嘴角清脆地笑了起来。
　　“柱间大人，”她的笑声很好听，这样骤然出声却不会让人感到失礼，“你不会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吧？”
　　“这只有清依自己知道了。”柱间一摊手，接着又说:“不用担心，我并无恶意。可有些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千手漩涡我可以保证闭口不提，但另一边……”
　　清依面露难色:“我不知道柱间大人指的什么。若是说我会幻术，这没什么奇怪的。但你说的那种拷贝技能，我确实不会啊。”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告辞道:“承蒙大人款待。天色不早，我还得回去给他做饭，就不继续叨扰了。”
　　清依向柱间欠了欠身，转身准备离去。
　　“我已故的岳母和千雪夫人是表姐妹，说来也带点亲戚。”柱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清依止步转过身，只见柱间停顿了一下，又试探性地说:“你，是真的爱他吧。”
　　隐约可以听到窗外街道的人声，但二人所在的茶室却安静异常。和扉间冷俊凌厉的外貌有所不同，柱间的面容英气俊朗，言谈举止间亲和力十足，就连带着目的的试探和追问都毫无扉间问话时那种逼人的压抑。仿佛他仅是将问题抛出，然后给足对方余地和选择，自己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候答案。
　　“是，我是爱他。”清依也不避讳，沉声说:“爱很久了。”
　　柱间正色道:“所以你应该知道，宇智波和千手僵持下去没有意义。这对斑来说也没有好处。”
　　清依有些为难，笑容也带了几分勉强:“柱间大人是觉得我可以去劝说斑大人结盟？可我对男人间的战斗并不感兴趣。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
　　柱间看着眼前的人，一身浅紫和服，青丝只用发带束着垂在脑后。明明是素面朝天，姿容却不比任何精心装扮的美丽女子逊色。清丽的身影仿佛和他无意间在某本相册里见到的人重叠了起来。
　　“如今各国政局不稳，千手和宇智波很快又会开战。”柱间紧锁眉头，语气因为激动也有些轻微颤抖:“我实在，不想再见到无谓的牺牲了……”
　　“柱间大人。小女认知浅薄，但也谈谈自己的愚见，”清依不再客气委婉，她敛起一贯的笑容，正色道:“清依认为，只要有斗争就会有牺牲，战争仅是斗争的一种罢了，而且是最浅显直接的那种。”
　　柱间不解:“你的意思是就算没有战争也会有牺牲？”
　　“最可怕的不是和敌人明处的厮杀，而是本该和平相处的人，实则一直蛰伏在暗处，从未放下戒心。”清依轻笑一声:“利益，仇恨，猜忌，哪一样不值得一些人这样去做？敌人的刀至少是正面袭来，朋友至亲…恐怕是从背后捅，让你猝不及防。”
　　柱间大约明白她的所指，一时有些语塞。但他还是真诚地说到:“我相信这些问题都是能得到解决的。清依姑娘，你是不相信有朝一日各忍族能够在同一个村子里和平共处吗？”
　　“也许会有这一天。”清依一口回答，随即又说:“但也一定是在经历了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流血牺牲后。”
　　柱间喟叹一声，无奈道:“果然是如此回应。”
　　像是猜到了结果，不过柱间也并不奇怪。毕竟在他看来冠着那个姓氏的人都是炸了毛的猫，内心极其没有安全感。
　　“不知道哪些人是牺牲品呢。”她有些自嘲地笑到，继而看向柱间:“我想柱间大人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会做到让大家相信的。”柱间还是一贯坚毅而乐观的态度:“你放心。”
　　清依点头:“希望如此吧。”
　　待她来到斑的宅院时，斑已经结束任务回来多时了。
　　“明月回娘家了啊。”清依看着自己买的食材:“我还买了她爱吃的秋刀鱼。”
　　“你怎么才来？”自从那次的事后，斑也一直担心清依再遇上意外。
　　“哥哥还说我，你自己不也这样。”泉奈笑了:“现在也才不到6点啊。”
　　“去集市买菜又逛了会儿。”清依解释说，她看向一旁正忙活着的泉奈疑惑道:“你弄那么多大枣干什么？”
　　“明月补身的药太苦，她吃不下。”泉奈一边仔细去着枣核，一边说:“我把药包在大枣里，再裹上一层蜂蜜，这样就不苦了。”
　　“泉奈真贴心啊。”清依露出月牙笑，又看向斑:“斑大人？”
　　斑将手上的卷轴一合:“行，明天就去买枣。”
　　“啊，羡慕你们还有可贴心的对象。”旁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难道这就是命吗？”
　　斑撇了一眼倒在榻榻米上的人:“这就是你又来蹭饭的原因？”
　　火核耸着眼皮，无精打采道:“安树去镜家了嘛，我爸那个人晚上又只喝稀饭。你们都是大好人，可怜可怜我……”
　　“上次羽胜长老不是给你相了几个吗？”泉奈想了想:“我记着都挺温柔贤惠的，你一个都看不上？”
　　火核坐起身，双手揣袖:“她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温柔贤惠还不好？”清依有些惊讶:“难道你喜欢凶的么…”
　　“我喜欢的啊……”火核托着下巴望着天花板似是在思考。一旁三人皆是一脸的疑惑。
　　“嘿嘿嘿……”火核傻笑。
　　“他在想什么呢？”泉奈转头问斑。
　　斑轻描淡写:“鬼知道。”
　　“哎！你们说对付那种厉害的女人，怎么才能让她服软？”火核回过神问。
　　泉奈/清依:“？？”
　　斑:“打一架，把她打服。”
　　火核眉毛一挑，不置信地问:“你会打清依吗？”
　　清依:“！！！？”
　　斑莫名其妙:“我打她干嘛？”
　　泉奈:“你不会是喜欢上谁了吧？”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火核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摆摆手:“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第二十二章:
　　“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怎么又要打仗？”清依松开发带将一头青丝披散开来，透过镜面看着身后的人说到。
　　“霜之国政权不稳，急于投靠大国以求庇护。他们国内的忍者也在寻找大忍族作为保护伞。”
　　霜之国北与雷之国接壤，南与火之国隔着一个极少参与纷争的小国——汤之国。
　　虽然不是比邻，但因为其国内物产丰富，多天然良矿，故诸国皆摩拳擦掌，都想拿下这块肥肉。
　　而忍界的纷争和各国政治总是交错相关，千手和宇智波都明白，只要谁争取到了霜之国的主动权，就是为本族的势力增添一对强有力的臂膀。
　　斑:“这场仗必须赢，否则宇智波的处境会很难，反之千手也是一样。”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呢？泉奈也去？”清依转过身，拉着斑的手两人走向床榻坐下:“我听说大名病了，把常年居于地方的长女召回了国都。”
　　斑搂过她的肩膀:“下个月，族内40岁以下的成年男子都得去。大名的长女也代表他和雷之国签了战书。”
　　果然是个多事之春。再过一个月清依的工作就满一年了，那时她有了火之国的居住证便可以大大方方地离开北条府。
　　“这场仗可能会比较久，你离职后可以去泉奈那里住，替他陪陪明月。”
　　“这倒没问题，只是长老那边……”
　　羽胜虽然对清依偶尔光临宇智波不再过多发言，但要是一直住在这里想必不仅是他，就连其他的族人也会有意见。
　　“无妨，我和阿香打了招呼，到时候你和她一起。”说完斑忽然想起:“对了，前几天新野找你干什么？”
　　“啊，也没什么。”清依如实回答:“他那几天不是忙吗，就托我和阿香帮他照看一下镜。”
　　宇智波镜天生活泼好动，有事没事就爱溜出去闲逛。尤其是遇上猿飞日斩，常常和他一起蹦跶到太阳下山才回家。有次一不小心撞上了扉间，的亏扉间做事还讲点原则，也没管这个毛手毛脚的宇智波小鬼，直接让清依把他带走了。
　　一想到镜看到扉间时夸张的反应，清依忍不住笑了:“那孩子性格纯粹，对这些倒还不避讳。”
　　斑:“新野曾经是宗宣的助手，本就不算主战派，所以对这方面远没有羽胜对安树管的那么严。”
　　“不主战还能在族里担任长老之位，可见新野长老平日处事还算不错吧。”
　　斑语气淡淡:“他一直是老好人。”
　　“哎？”清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朝斑说:“斑大人帮我递一下面霜吧，在你那边的床头柜上。”
　　斑转过头半眯双眸:“哪里？”
　　清依顺着瞧过去:“就在那里啊。”
　　斑还是不明就里，清依起身走到柜子前，拿起一个瓶子指着瓶身上清晰的字体:“你…看不清楚吗？”
　　斑一愣，他用手抚上自己的眼睛，不在意地说:“可能是最近有些累。”
　　清依和斑毕竟不是朝夕相处，可也发现从上次秀幸和她提醒斑双目无神需要注意到如今他的视力大幅下降也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月。
　　“上次就说了让你每天花点时间保养眼睛，你还不当回事。”她有些责备，又蹙眉说:“这次能不能不去？必须要打吗？”
　　“必须打。”斑果断地说:“如果宇智波不参战，等于将机会拱手让给千手，这样一来我们和千手的势力平衡会被彻底打破。”
　　“你就是犟，总听不进话。”清依一侧身，语气微有不快:“这件事又不是没有缓和的方法。你可以假意答应千手拖延时间，等眼睛恢复些再说。”
　　“你知道我做不出这种虚以委蛇的事。更何况和族里也没法交代。”
　　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他如何让族人为了一个视力变弱的族长而去假意向敌对多年的千手低头。
　　所以斑只叹了口气又拉过清依的手:“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没有谁想远征，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连泉奈也只得留下已有身孕的明月奔赴战场。
　　临行前一晚，泉奈仔细地把蜜枣包着的药丸分好装在盒子里，叮嘱明月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平时别太累了，医疗队那边现在不缺人，你也不要三天两头往那边跑，还有……”
　　“行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明月扑到泉奈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低声说:“泉奈，我舍不得你走。”
　　“我又不是不回来，就离开一段时间而已。”虽然也放心不下明月，泉奈却还是哄着她。
　　明月抬起头，泉奈端详着她写满委屈和不情愿的脸，忽然笑了出来。他用手抹了抹明月有些晶莹的眼角，又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都说了不是小孩子了，还哭。”
　　明月的头发因为磨蹭有些散乱，泉奈稍稍侧过身，拿起梳子将她的一头秀发梳理整齐，编成日常的麻花辫。
　　“你啊，平时就是看起来很机灵，没人照顾还真不行。”泉奈替明月梳好辫子，又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有你照顾我呀，你说的要一辈子照顾我。”明月俏皮地笑了起来，随即她又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目光变得温柔:“你说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泉奈和她头靠着头，手也抚上她放在腹部的手，轻轻摩挲着:“我希望是女孩。”
　　明月问:“你不想要男孩？”
　　战国时期血脉的传承一向是靠儿子，所以每次明月说自己想要女儿时，父亲朝元总是一脸严肃地提醒她这个道理。但泉奈的回答倒是让明月有些意外，他说:
　　“女孩好，女孩一定和你一样漂亮。到时候我就负责照顾你们娘俩。”
　　“如果是男孩也很好看，因为肯定像泉奈你。”明月轻快地说:“那这样就是你们父子一起照顾我咯？”
　　泉奈勾起嘴角点头，看着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妻子，他越发放心不下片刻也不想离开。
　　“这次是去霜之国，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泉奈想了想，有些愧色对明月说:“说来从成婚到现在，我还没送过你一件像样的首饰。”
　　忍者家的女儿妆容素来简单，明月也不是那种偏爱花哨的性格。但这次她却一拍泉奈的手，故作不悦道:“对啊，哥哥都给清依姐姐送过镯子，你还没给我送过首饰呢。”
　　“我…我也不太懂这些，”泉奈连忙安慰她:“抱歉明月，这次我一定给你补上。”
　　看着他无措的样子，明月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她学着泉奈刚刚的样子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我逗你的嘛，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戴那些东西。不过我听说霜之国盛产水晶，尤其有种粉色的水晶，通体晶莹，在黑暗的地方还能发光。”
　　“好，我一定带给你。”泉奈吻了一下明月的额头又将她搂在怀里:“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宇智波的部队就已经集结在族地大门口整装待发了。
　　大概因为这是极少有的远征，持续时间也较长，所以几乎全族的人都来践行。
　　泉奈将清依拉到一旁，低声说着什么，清依只一边听一边点头。
　　羽胜和几名年纪较长的族人斜睨着这一幕，蹙起眉头皆有些不悦。泉奈对清依的态度转变一度让他们感到诧异，可碍于面子也不好过问。
　　一旁的新野发挥自己老好人的作风，走上去挡住几名族人的视线，随意找了个话题和他们交谈起来。
　　火核也察言观色，他戳了一下安树的额头，拉回了羽胜的注意力。
　　“我可爱的侄子啊，叔叔出门这段时间你要听爷爷的话哟~”说完他又俯下身，凑到安树耳边低声道:“爷爷那个盆栽是你打破的吧，你瞒不过我。”
　　安树被火核和蔼中又带着威胁的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只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我肯定听话…”
　　羽胜:“你也要多加小心。听说千手泽良也会去，那老家伙阴得很。”
　　朝元在之前一次战斗中留下了腿疾，所以也和两名长老一起留守族地。泉奈向他颔首:“麻烦您照顾明月了。”
　　“我也会帮着照顾明月的，你和加承也要互相照应。”
　　阿香是明月族中的好友。她刚刚成婚不久，丈夫加承是此行医疗队的队长。
　　斑看到清依和泉奈私下低声的对话也没有过问什么，他只是问清依:“你什么时候去北条府办离职。”
　　“明天下午。”她回答道:“我和阿香说了，等把居住证办了就去明月那里。斑大人，”
　　“嗯？”
　　“战斗固然重要，可怎么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体。”清依看着他的眼睛提醒他:“不要太拼命了，若有万一总会有其他办法。”
　　那天柱间给她描绘的梦想清依虽不看好，可如今斑的眼睛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她担心高傲如他，会为了一时的胜负不顾一切拼死到底。
　　“我知道，你放心。”他说。
　　明月挺着肚子，拉着阿香和清依的手，她向前两步:“泉奈…”
　　“早上凉，注意身体。”泉奈替明月合了合领口，目光温柔地哄到:“听话，等我回来啊。”他看着明月的肚子，故作严肃:“小家伙，爹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少折腾你娘。”
　　明月闻言破涕为笑。众人启程出发，她一直盯着前方，直到泉奈的背影和浩荡的队伍消失在视野中。
　　第二天下午，清依来到北条府办理离职手续。
　　“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做了？”正室夫人熙子有些不舍地拉住清依:“说来这府里，也就你偶尔能陪我说上几句话。”
　　“不做了，舞女这个工作毕竟不能长久。”清依看着熙子，感觉她的眼中属实带着几分真诚。大概是从小居于深宫，出嫁后又长居深宅大院，公家高门中人与人的感情难免淡薄，所以熙子对平民出身的清依反而另眼相待。
　　“夫人，”清依想了想还是提醒到:“以后不能经常见面，您在府里万事多保重。”
　　熙子明白她的所指，她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和猿飞大人说了，明天请他带你去办理居住证。”
　　清依将离职的手续办理完毕，沿着走廊准备往大门去，好巧不巧又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紫姬。
　　“清依姑娘在府上一年，如今一走以后要见面就难了，不如请姑娘到我院里坐坐，我刚新得了上好的茶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紫姬这一说，清依想要拒绝反倒显得失礼了。她只得谢过，随着紫姬和一众侍女来到了一处漂亮的院子。
　　照样是满满一桌茶点摆上，侍女们行礼后便关门退下，只留了二人在屋内。
　　紫姬将一盘精致的和果子推到清依面前:“清依姑娘尝尝，不知能否尝出是哪里口味。”
　　清依谢过后夹起一枚吃了，她放下筷子回应到:“清甜又带花香，应该是铁之国的特产吧。”
　　“是了，这是我托人专门从铁之国带回的。”紫姬笑了笑，也夹起一枚吃下，又道:“世人皆说诸国中，火之国国力最盛，物产最为丰富。可真要说的话，论海产应是水之国第一，论瓜果是风之国第一，论矿产又是霜之国第一，论这点心，第一自然就是铁之国了。”
　　清依的脸上挂着一贯礼貌的笑，客气说:“夫人真是见多识广，清依自愧不如。”
　　“我4岁起就跟随艺班辗转各国，进北条府之前也去过不少地方，比起那些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自然见识稍多些。”
　　紫姬化着精致的红妆，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虽然出身低微，但自小见识多了聊起天总能寻到可说的话题，难怪北条一政格外宠爱她。
　　“清依姑娘应该见识也不少吧。”紫姬笑容可掬，她知道清依并非熙子那般从小长在象牙塔里的女人:“北条大人尤为欣赏这样的女子，你要走还真是很可惜呢。”
　　清依知道她的所指。除了熙子，紫姬也有同样的想法。她只得婉拒道:“之前答应过别人只做一年，如今期限已到，也不便多做停留了。”
　　“是姑娘的心上人？”紫姬有些为难地说:“但…如果他真的爱你，大可直接三媒六聘，怎需要你辛苦做工一年来换取居住资格？”她说完一愣，又解释道:“啊，我是看大家同为女人，说话直了点，还请姑娘不要在意。”
　　紫姬绝不是那种单纯不过脑的傻白甜，她能这么说大概率已经知道了几分。清依也不多避讳，只礼貌道:“没关系。我们只是谈谈，忍者娶亲没那么容易。”
　　“那你可要想清楚，如今忍界可不太平呢。”紫姬言语关切，入鬓的秀眉微微蹙起:“比如我听说千手家和宇智波家又要打了？想想就觉得可怕。”
　　清依见招拆招:“所幸夫人居于深宅，有大人庇护，这些战事自可避免。”
　　春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一束透过纸窗照进屋内，将一桌精致的茶点镀上一层金辉。
　　“宇智波会输。”
　　片刻，紫姬忽然轻飘飘地道出这句不辨喜忧的话，她的语气很肯定，仿佛两族胜负已分。
　　清依心下一动，面上却无任何变化，只浅笑到:“男人间的搏杀，无论胜负如何，做女子的也只能看着罢了。”
　　看着她淡然的模样，紫姬轻轻扬起嘴角也没再多言，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清依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告辞了。
　　“啊，可真够能演的。”虽然只待了两个小时，清依却感觉自己像连续劳作了两天两夜的民工。出了北条府的大门，她望了一眼身后这座华丽的建筑，转过头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脸都给我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