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冰淇淋》月七归

31、芥末加了点糖

　　腊月十六，飞往冰城的机票，回到家乡过春节。

　　从温暖四季的南方，回归大雪纷飞的北方。

　　前一天，周奕天告诉周母回去的时间信息，这次回来，六六也跟着来了，小姨公司要忙到年底，托六六提前来冰城拜年，两人乘坐出租车到了家中时，周母已做了一桌子她们爱吃的饭菜。

　　“饿了吗？我早上去超市买了些排骨，用玉米炖的，我盛好汤你们俩趁热快喝。”周母把碗放在桌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二姨，我可想死你了。”六六放下行李，嚷嚷着往周母身上扑。

　　一年到头见一回，周母很是开心，眉开眼笑地勉强一抱：“哈哈哈哈，二姨也想你，我身上有油先离我远一点。”

　　六六：“哈哈哈哈，我妈给你买的衣服，两套，还有一些疗养品，我都带来了，祝二姨新年快乐，越活越年轻，比我们俩还美！”

　　周母乐的哈哈大笑：“我不能比你们俩美，我要是比你们俩还年轻，不就活成妖孽了！哈哈哈哈……你们俩快吃，厨房还有菜，我再去盛。”周母笑说着又往厨房走去。

　　“饿死了，早饭都没吃，好香哦！”周奕天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和六六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就往餐桌上坐。

　　两人为了赶飞机早起，根本没顾得上吃早饭，在飞机上随口兑付了点，不够塞牙缝的。

　　夹起块小肉放进嘴里，周母就从厨房出来了，看见她们就说道：“去洗手！手都没洗就开始在那吃！”

　　六六满嘴狡辩：“那你不是说让我们快吃的嘛！”

　　周母：“我让你们吃，那也得洗手，快去！”

　　两人嘴里嚼着肉从凳子上乖乖站起来，一溜小跑跑进厨房，洗了手又溜回餐桌前继续吃，“好吃。”

　　周母放下围裙，坐在她们姐妹俩对面，把碗里瘦肉多的排骨往她们那边夹，“好吃挑着都吃了，剩下就不好吃了，味道还是刚炖出来最香。”

　　“嗯，妈，那些药是不是吃完了？”周奕天问。

　　周母：“没了，吃了那些药，我觉得挺管用，反正最近也没头疼，等过阵子再说吧，年后再去看。”

　　“行，你要是觉得哪边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病去如抽丝，但凡治疗，一定要按时吃药把病治好。”

　　六六：“对，二姨你要是还哪里不舒服，我们今天就去医院，正好我也在，我妈还担心着呢，来的时候还嘱咐我，让我好好问问。”

　　周母：“吃了那些药，没事儿了，上年龄了很正常，都这样，没什么大事儿。”

　　周奕天听来感到酸楚，她知道母上大人故意安慰她们，她的这个头疼病，根本就不是上了年龄引起的普通头痛。

　　“你妈那边挺好的吧？年前我想去来着，这也没去上，院里不好请假，前段时间，李大夫的家人重病，刚好她请假，她一走，岗位上没人，我就走不了了。”周母对六六问道，她年前的确打算去深圳，因为假期不合适只能推迟。

　　六六：“她能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天天忙，一天到晚见不到人，我爸也是天天忙得要命。”

　　周母：“忙起来是好事，人闲着不好。”

　　周奕天：“越到年底越忙，小姨应该还得忙一阵子，等春节那几天才能休息。”

　　周母：“皓飞那孩子是不是也怪忙的？我还以为这次回来，你们两个一起回来呢。”

　　就知道她会问，避免不了的问题。

　　周奕天埋头吃饭：“他能不忙吗？那么大酒店等着他。”

　　“二姨，这个不着急，迟早会见到的，他要娶的是您女儿呀！娶的是我姐呀！那能不上门见见丈母娘吗？你说是不是？”

　　周母一笑：“抽时间就行不着急，又不是不认识，年轻人都有自己工作，压力也挺大的，二姨知道，欸，他现在变模样了吗？我记不清了，走了太多年了，我就记得那会他好像才初中，那时候放了学吧，天天跟奕天在门前玩，还经常在家吃饭，这一晃，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过得太快了。”

　　“妈，哪是二十多的小伙子呀！再过几年，分明就是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周奕天玩笑纠正，说完，自己都想笑。

　　“哈哈哈哈哈……”

　　那晚之后，找了陪六六的借口，周奕天住在小姨家两晚，第一晚，江皓飞发来微信消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又让我独守空房。”

　　周奕天：“……”

　　给江奶奶备了些礼物，放在家里，离年关还早，到时让江皓飞替她拿过去，原本生气不想告诉他航班时间，可给江奶奶拜年的礼物得由他带去，便在上飞机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走时，简单带了日常用品和笔记本，冬季衣物都在家里，不需要带上在途中当做累赘。

　　江皓飞一早去了总部开会，会议中收到周奕天马上飞离深圳的消息，看了眼手表，会议结束刚好是她起飞的时间。

　　“姐夫没空来吗？”

　　行驶向机场的大巴中，周奕天坐在窗边望着一帧帧快速划过的画面，淡淡回道：“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

　　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告诉了他怕他出现，还是想保持在一般朋友的界限上不想再迈一步？其实，她心里清楚，他们之间已经迈出朋友界限了，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但她不甘心，她始终认为，事在人为，只要处理好，不该迈出的这一步，便可退回。

　　于朋友的角度，大概是这样的。

　　她拍了一张三人吃饭的合照，发布朋友圈：“回家了，新的一年。”

　　再返回朋友圈查看动态时，她看到成华发布的一张图片，就在她动态下方，时间在5分钟前，图上他和肖楠在江边的景区游玩，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肖楠一脸甜蜜的笑着，仿佛热恋中的小女孩。

　　他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周奕天顿时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重大事件。

　　“姐，你们订婚打算回哈尔滨还是在深圳？在深圳的话，二姨就得过去啊！”

　　他们之间那点事，周奕天从没和六六说过，因为，六六那张嘴巴太快了，她真怕她一时刹不住车说漏嘴。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祁向东是例外。

　　周奕天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这只是小姨的意见，我们俩没打算这么快订婚，这样相处着挺好的，干嘛要那么快订婚？再等一年不是也行？”

　　周母显然也吃了一惊：“你们俩没打算订婚啊！”

　　周奕天：“本来就不是我们说的，你和小姨商量来的，又不是我们的事。”

　　六六：“他也没打算？”

　　周母摆摆手：“不对，他自己跟我说的，回头商量下订婚的事，怎么到了你这，就变成不订婚了？不订婚怎么结婚？”

　　“妈，你是不是想的太久远了？就那么盼着我赶紧从这个家出去吗？”

　　周母：“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妈是替你着急，像你这么大的……”

　　周奕天懒洋洋接上话茬：“我知道，都要二婚了！”

　　正说到这，微信视频声突然响起，周奕天有一丝庆幸，终于有件事能中断这件没头没脑的问题。

　　拿起一看，江皓飞！周奕天翻个白眼。

　　六六斜身子一看，惊喊：“接呀！我未来姐夫，你到家了他肯定问问。”

　　周母一听，脸上笑开了花，一摆手示意周奕天尽快接视频，周奕天无奈按下，那边屏幕里，映出江皓飞身在办公室的身影。

　　“不忙了吗？我到家了？”周奕天开始装。

　　江皓飞正坐在电脑旁，貌似在编辑文字，依稀能听到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回家了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正琢磨该怎么接话才会显得他们就是热恋中的人，周母忽然插话：“你这孩子怎么来也没跟他说一声，那么不懂事呢。”

　　“我……”

　　江皓飞：“阿姨，没事，我们俩开玩笑呢，奕天走我知道，我这边工作还走不开，等年底假期，再回去看您。”

　　既然这样，周奕天只好把手机屏幕转向母上大人，正好，她懒的说一个字。

　　“呵呵呵好，你慢慢忙，年轻人忙事业是最重要的，有时间就来，昂，回来看看冰雪世界，比以前好看多了。”

　　“我知道，会回去的。”

　　“你爸妈还好吗？”

　　一听这话，周奕天立即把手指伸在嘴边，“嘘！”

　　周母看到了她的举动，但不明白什么意思，屏幕里，江皓飞笑着回话：“都好，我奶奶也在，奕天见过了，都挺好的，我听奕天说。您身体不太好，一定要多多检查。”

　　“我老样子，没多大事，向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没几个没点小毛病的，那个……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回头有时间一定要来，昂。”

　　“好的阿姨，回头见。”

　　“欸。”

　　周母主动关了视频，才莫名其妙地看向周奕天，“怎么了？干嘛不让我问？”

　　周奕天看了眼手机，退出微信放在桌上，肚子已吃饱，快吃不下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爸妈早些年不是离婚了吗？然后，我听他奶奶说，他好像到现在都没认过他爸的现任妻子，还是别提了。”

　　“啊？到现在没认啊？”

　　“他有继母啊！”六六惊道。

　　“啪！”周奕□□她手背上一巴掌，就知道她嘴直心快说出来不中听，很多事不告诉她简直上策。

　　“我也是听他奶奶说的，那段时间，江奶奶和我们住了几天，提及了一些事，江翎好像和她继母相处得挺好，但他……”

　　为人父母，膝下都有子女，这种事提起来，周母感同身受，叹了口气惆怅：“江翎长得像她爸，皓飞那孩子长得像他妈，他妈妈和他爸刚结婚的时候，人就长得可漂亮了，皓飞跟他妈妈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