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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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滴滴——
这里是繁闹的都市。
现在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每天一到这个点，城市的主干道就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而苏璟辞的花店恰巧就开在一条繁盛的街上。
这条街上开满了小吃店。每天油烟味极重。苏璟辞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一个相对干净不吵闹的地方。
他和宋燊分手之后其实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次他想直接跑去宋燊他们班把信拿回来撕毁。
他曾一个晚上满脑子都是宋燊。甚至还责怪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真正到了宋燊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就想通了。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给宋燊和自己好好想想的机会。
好好想想他们适不适合彼此，适不适合托付余生。
只要合适，就算分开他们也是和彼此灵魂最契合的。
不论多久。
那时的苏璟辞是这么想的，宋燊也是这么想的。
而真当到了久别重逢之时，到最后也是分道扬镳。
因为人。总是会变的。
当然现在开着花店的苏璟辞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在今天，这个黄昏有点长的下午，他看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盯着那人愣了，正巧那人也回过了头。
不远处的小吃店依旧吵闹，汽车的鸣笛声也不绝于耳。
而在安静的夕阳下，久别的故人，再次重逢。
16.
苏璟辞愣了几秒后立马反应过来。他有些匆忙地跑进花关上门，还不小心绊倒了一盆水仙百合。
他躲在柜台后面，有些狼狈地喘着气。
果然不多时，门外的铃铛响了起来。苏璟辞被吓了一跳，本能去开门，却又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草。怎么会是宋燊。
他有些烦躁地抱住了头。
高考之后苏璟辞就想着开间花店。那时他和宋燊彻底分开了，两个人的大学隔的也很远，苏璟辞想要了结宋燊的消息也只能靠着很久以前的班级群。
他想着等哪天一个火烧云布满天空的日子说不定就可以和宋燊重逢。他会走进自己的花店，可能是为自己的爱人买一束鲜花，也可能只是碰巧路过。
但他没想到真的等来了这个下午。
17.
似乎是因为等了好久没人来开门，门外的人先是说了声“打扰了”便推门走了进来。
吱吖——
苏璟辞闻声赶紧又往更深处躲了躲。
走进来的人四处走了走，似乎因为没看见人，便又推门走了出去。
吱吖——
苏璟辞长呼了口气。
因为蹲久了，他感觉双脚有些发麻。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撑着地正准备站起来——
然后看见头顶上的另一只头。
苏璟辞吓得又跌回了地上。
宋燊猜到了他会再倒下去，赶忙捞了他一把。
苏璟辞这才没至于倒在一片花海中。
待他站直之后宋燊忙松开了手。
苏璟辞又呼了一口气。他甩了甩手，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敢抬头看向宋燊。
他五官和气质整体都没怎么变。唯一就是身上的校服变成了整齐的西装。
“请问这位顾客您需要买点什么吗？”
苏璟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宋燊。
宋燊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在苏璟辞身上停留太长时间。他大部分时间目光都放在满屋的花上。
苏璟辞在旁边安静地等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很想拉着宋燊整齐的领子问他想没想过自己，问他想不想和自己重新在一起，然后用一个吻堵住他所有的回答。
但他的自尊阻止了他。
因为他想起了沈伶。
于是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看宋燊的目光在一束又一束花上停留。
看他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角落里的水仙百合上。久久没有移开。
水仙百合。期盼爱情，期盼重逢。
还有想你。
苏璟辞不想自作多情。但他的心跳还是突然加快了。
但他面上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要水仙百合吗？”
沉默。
似乎过了很久，宋燊有些干涩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的，麻烦每天早上八点前送到三阳路27号。”
有些陌生的地名。但苏璟辞好像听自己的母亲说过，那是个很旧很老的小区，里面的人也鱼龙混杂。
苏璟辞的心沉了下去。
是新欢吗？还是暗恋很久的人？
看宋燊这个样子不像是会住在旧小区里的人。
他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应了下来。
“好的，请您留一下姓名和电话号码。”
在宋燊低头写电话号码的时候，苏璟辞在偷偷打量他。
宋燊还是很好看。手很白，眼睫毛很长，很斯文也很温和。
像是天生就缺乏攻击力，别人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整个人包裹在他的温柔里，深陷而无法自拔。
“好了，”宋燊放下笔，“一定要按时去送。”说着就要匆忙往外走。
苏璟辞欠了欠身。
“欢迎下次光临。慢走。”
门啪的一声被打上了。苏璟辞长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
不知不觉他身上出满了汗。刚才他一直不敢直视宋燊的眼睛，怕他看出自己眼中化不开的思念和爱恋。
他瘫在巨大的软靠背椅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三阳路...27号...”
他喃喃。
18.
次日清早，苏璟辞很早便赶到了店里，挑了一束还带着水珠的水仙百合，小心翼翼地用丝带包好，准备去三阳路送花。
一路上他都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他会看见谁，又会面对着些什么。
走过一条凹凸不平的小路就到了三阳路三阳小区的大门口了。苏璟辞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低头走了进去。
早上的三阳小区还没有那么吵，只有鸟叫和树叶沙沙的声音，似乎缓解了一点苏璟辞的紧张。
“26...27...”
他边走边找，终于在一个很黑的旮旯里找到了宋燊口中的“27号”。其实说是27号有些不太妥当，准确来说这个27号和其他有些不同，很明显，这是一个临时盖起来的房子。
苏璟辞看着眼前有些发黑的门，屏气敲了敲门。
砰砰砰。
没人应答。
苏璟辞有些奇怪，他加大力度，又敲了加下。
砰砰砰！
这回里面有动静了。苏璟辞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里面住的似乎是个老太太。
门“吱吖”一声开了，一张略显老态的脸从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后探了出来。似乎是位七十余岁的老太太。老太太咧着缺了几颗牙的嘴巴，笑得合不拢嘴。
苏璟辞有些惊讶宋燊会给一位老太太送花的同时稍稍屈下身来，压低声音在老太太耳边问：
“奶奶请问是您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似乎有些耳背。她依旧保持了那个咧开嘴笑的表情，听了苏璟辞的话之后也只是很含糊不清的应了几句。
苏璟辞没有不耐烦。他依旧弓着背，又低声问了一遍：
“奶奶？请问是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这回老太太听清了。她咿咿呀呀地应了几句又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看着苏璟辞。有些干枯的脸也因为笑容而熠熠生辉。
苏璟辞也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牵着老太太慢慢走进屋内，搀着她在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客厅里落座，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水仙百合递给她：
“奶奶，这是有人给你订的花。很香的，你赶紧闻闻。”
老太太的眼睛里似乎一瞬间就被惊喜填满了，她有些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抱紧了苏璟辞递到她怀中的水仙百合。
花香盈满屋。
直到走出三阳小区苏璟辞还是想着老太太低头闻花的那一瞬间。
老太太收到花时惊喜的表情简直是他见过最美的表情。
尽管他不知道宋燊为什么要送花给这位老人，但他似乎又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送花。
从老辈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就像从贫瘠土地上开出的鲜花一样灿烂。
19.
于是每天早晨，苏璟辞都会抱一束最灿烂的水仙百合敲响三阳小区27号的门。
老太太把他每天送来的水仙百合放在了一个古朴的花瓶里。花瓶是琉璃的，尽管老房子里光照不足却依旧可以反射出七彩的光束。
苏璟辞每天都会被老太太邀请到家里小坐一会。刚好他顺便就帮老太太把花瓶里的花和水换掉。
这一来一往多了，苏璟辞也就了解了一些事情。
他听老太太说，她今年已经快八十岁了。儿女都不在本市，这间房子也是靠她自己的退休金租下来的。
除此之外，苏璟辞还听老太太提起过那个租主。老太太说那个租主人很好，这间房子随老太太怎么摆弄都可以。但有一点，就是不让老太太开最里面那间小房间的门。
老太太说，她甚至连那件房子的钥匙都没有。
听到这，苏璟辞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整间房子。
果然只有那个小房间，房门是紧闭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