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奇妙哉

11、光是抓不住的

　　大清早的，在太阳才堪堪露出一角的时候，周娇娇就拿着包子豆浆走了。
　　对于周娇娇而言起这么早真是难得，因为她不想让那个人等久了，然后生气。站在路边，清晨的朝露还没有被蒸发，周娇娇抱着书包就站在路边，左望望，右探探。金黄色的大街上行车并不多，行人更是少的可怜，可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下就站着一个穿着黄色褂子，戴着草帽的老人家。老人家手里拿着扫帚，望着远处的山，眼神里透露出，周娇娇不曾懂的东西。
　　望着老人家的身影，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周娇娇你干嘛？”
　　闻声，偏过头，看着一只腿蹬地的陆深冉。
　　陆深冉很帅，是那种女孩子一看就会喜欢上的男孩子，高高的个子，俊郎的五官，眉眼上还有一颗痣，听说眉头上有痣的人有福气。
　　想来是真的。陆深冉家世好，长得又帅，又聪明，这样的人应该一出生就有极大的福气，是老天爷亲自塑造的人儿。所以他和周娇娇是云泥之别，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周娇娇痴痴的看着男孩儿黑如墨汁般的眼睛，解释道“没，没，没干嘛！就是～”
　　陆深冉不耐的吼道“我想听你说这些吗？快点。”，粗暴的打断了周娇娇的话，原因很简单，不想听。每次只要看到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想到还要接送她上下学，陆深冉的教养都丢给狗吃了。
　　时光稍顿了片刻，让周娇娇能更清楚的看见他眼睛的厌恶，心似乎都被打停了一下。
　　周娇娇喃喃道“是”，然后唯唯诺诺的低头走了过去，坐在了陆深冉的后座上，而自己的委屈这个人不在乎，是啊！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微凉的晨风，吹干了悄悄滑落在脸颊上的痕迹。
　　小时候，周娇娇是孤独的存在，特别是跟着周程光逃出孤儿院开始。
　　那年夏天，鲜花依旧如期的绽放，池塘的荷是最引人注目。含苞待放的粉色莲花是周娇娇最喜欢的，因为可以亲眼看着它绽放花蕾的样子。
　　十岁的周娇娇就在离池塘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帮忙，摊子的老板跟周程光关系不错，但是周娇娇来这里完全是避着周程光的。
　　这份工作是周娇娇求来的，做一天的工，周娇娇可以挣三十块钱，而三十块钱可是他们一家两天的饭钱，所以周娇娇倍感珍惜。
　　工作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卖冰激凌。因着周娇娇长得可爱，嘴又甜，来买的游人还真不少。在休息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不远处的荷花，周娇娇开心极了。
　　正杵着脑袋，乘着凉风，欣赏着叠叠嶂嶂，起起伏伏荷花时，一个声音的到来，打破了这忙中偷来的一丝清甜。
　　“我要两个草莓味的冰淇淋，不，还是一个吧！”小男孩儿的声音是好听的，就像录音机中唱《天路》男孩的声音，评委称赞道空灵，干净，仿佛把人真的带到了那个一尘不染的青藏一般。
　　不过，声音在最后时候，小的可怜，一看就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循着声音，看见了他。小男孩比周娇娇都要矮上几分，不过长的很可爱，就像前几天看的动漫人物一样。棒球帽压着刘海，半遮掩着乌黑圆润的大眼，可是一睁眼一眨眼，周娇娇就像看见了一泓湖水，以及藏在湖水之下，依旧闪烁着光芒的星星，小脸是白皙圆润的，一掐就有粉嫩印子的。若是没人说，想来会误认为女孩子。
　　“你说的什么呀？我没听清小妹妹。”周娇娇疑惑的问道
　　“我说，你～”小男孩突然涨红着一张脸，咬紧牙槽，握紧拳头，气的说出的话都是抖得，可是还没等话说完，却被人打断了。
　　“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隔壁班的脏丫头啊！”体格粗壮的男孩子手里举着一把玩具枪，言语不善道。
　　“滚蛋。”周娇娇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挤着草莓冰淇淋。
　　跟胖子一起的男孩子，都似嘲笑般哈哈大笑起来。
　　被怼的面红耳赤，失了面子，胖子举起手枪就瞄向了正在做事，而浑然不知的周娇娇。
　　在胖子快要扣下扳机时，“啪”一个突如其来的棒球砸向了胖子的脸。
　　砰、砰、砰，棒球落地，跳了好几下，跳进来一旁草丛。
　　胖子连同同伴都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打枪头的人，怒目圆睁，“妈的，你小子找死吗？”
　　“说话客气点，你家长没教吗？”陆深冉两手插兜。
　　“死娘炮。”
　　“娘炮？”陆深冉摘下帽子，捋了捋头发，又戴上了，此时那碍眼的刘海不在了，完全露出了男孩儿犀利的眼神。“你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娘炮的威力。”说完取下背后的棒球棒，拿在手里。
　　此时，转过身的周娇娇十分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瞪大眼睛，拿着冰淇淋，就愣着看戏。
　　直到，胖子的玩具枪也没能阻止陆深冉想要揍他们的决心。几颗塑料子弹打在身上也是疼的，不过，棒球棒打在身上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陆深冉还是练过的，对付他们几个小屁孩错错有余。
　　打的他们，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一旁的周娇娇则是满脸崇拜的看着他，眼珠子里都是这个男孩子，挥舞棒球的样子。
　　特别是后来知道，他们打架的原由是因为她时，恨不得去亲他一口，给他做小媳妇。
　　陆深冉收拾这群人的原因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女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讨厌让人喊他娘炮。
　　时光，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后来周娇娇在初升高的时候废掉了半条命考上了跟陆深冉一个高中，久违的心动再次，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他时，心乱如麻。
　　所以，死皮赖脸的缠着他，想对他好，想看他笑，也想自私的跟他在一起，想他的笑里有自己。
　　可是，人世间有一个词叫做事与愿违，越是强求越求不来。所以周娇娇好累好累，陆深冉也好不开心。
　　“下来。”冰冷的声音里，是毫不隐晦的厌恶，光是听着就让人难受。
　　可赖不着一样东西——习惯。已经习惯的周娇娇还是会难受，不舍的松开了手中拽着的衣角。
　　在陆深冉要骑车走的那一刻，拦住了车龙头，什么也不敢说，拿出了书包里还是热乎的早餐，放在了刹车柄上就走了。
　　转身，默数着“一，二……”三秒都不到，早餐成了路边的垃圾。
　　周娇娇低着头，走进校园，眼前是看不清的路，一颗颗豆大的雨点，打在脚下的路。
　　到了教室，旁边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是个戴着黑色镜框的男孩子，看到周娇娇还礼貌的笑了笑。
　　周娇娇则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同桌一看，也是明白了，她和陆深冉的事情全校都知道，毕竟没有人会死皮赖脸的的追另一个人三年，即便不被任何人看好。
　　当初学校为了断了这件事，还请了周娇娇的家长来学校，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全校都知道，周娇娇是个孤儿，跟着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相依为命。没有人会愿意为难一个被命运如此对待的人，周程光支持她，学校也不再管周娇娇这种行为。
　　“陈同学，我想问一下这道题怎么做啊？”已经收拾好心情的周娇娇拿出了物理习题，问向了同桌。
　　“哦！这个……”同桌还是很有耐心的辅导周娇娇，即便有时候她真的转不过那到弯，能把人气死，陈同学还是发挥了自己十二万分的耐心，帮助她。
　　“谢谢。”听的云里雾里的周娇娇，从盒子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在嘴里，皱着眉头思考着。
　　这时，班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陆深冉也勾着一袋小点心走了进来，坐在了离周娇娇最远的地方。
　　忙忙碌碌中，穿着统一服装，脸上无不印刻着青春印记的少年们，来来回回穿行着。课间十分钟，周娇娇隔着人群的身影，偷偷的找寻着。
　　晚间，下自习的铃声响起，走读生才收拾起书包走出校门。周娇娇却比别人更早的出现在这里，因为她怕他等。
　　阴冷的风吹进宽大的校服里，冷的周娇娇直打哆嗦，而这附近没有人影，自小就怕这些飘来飘去的东西的周娇娇干脆紧闭着眼睛，等。
　　闭上眼睛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不远处，倚着树就静静地看着周娇娇，而眼睛里却没有了白日里的凶狠，只是一丝迷茫与深思。
　　风越来越大，从耳边极极掠过的声音，吓的周娇娇不敢动弹分毫，双臂搂着自己，打着寒颤。心里却越发渴望那个人能快点到来。
　　下一秒“周娇娇别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陆深冉说了什么？周娇娇不知道，也不在乎，只是用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看着陆深冉。
　　良久，陆深冉沉沉的吐出来一口长气，一步一步的走近。时间在这个时候似乎被拉住了脚步，以至于陆深冉所走每一步都格外漫长。不待陆深冉走近，周娇娇便跑了过去，扑进了陆深冉怀里，紧扣着陆深冉腰间的衣服，寒冷的风这时被男孩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驱散了。
　　这种感受，令陆深冉不知所措。怀里的这个人，明明他是很厌恶，可是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听着哽咽的哭声，他默然了。
　　“你下次来早点好不好？”
　　“周娇娇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