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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工位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为啥不来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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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修齐发誓这辈子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一罐啤酒而已,开始还算清醒,后来就开始迷迷糊糊被他牵着走,所幸打车前问了一句她家的小区名字,等到下了出租车,这姑娘已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理所当然的,吕修齐问了半天也没问明白她住哪栋。
南书仪被他牵在手里乖乖往前走,也不答话,只会点头,问啥都点头,吕修齐又好笑又好气之余,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四下无人,高冷主播吕先生吞了吞口水,略有些紧张:“书仪,你觉得……我……怎么样?”
南书仪眨眨眼,点头。
吕先生大受鼓舞:“那我……能不能……追你?”
一个追字被他咬得含糊不清,哪怕明知道眼前这姑娘已经醉得跟花猫似得,他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干的事儿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南姑娘继续眨眼,还歪头看了看他,半晌,慢慢地点了点头。
吕先生有点想上天。
旁边跳广场舞的大妈换了首歌,新神曲一嗓子把吕先生吓醒了。
吕修齐回过神来,对自己的趁人之危颇为不齿,深吸一口气四下打量,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小区颇为接地气。
小区绿化很好,树木成荫,看树龄不会低于五年,陈旧的房子外墙上爬满了藤蔓,底下搭建了不少自制的塑料棚子什么的。
总之,这不是一个高档小区。
吕修齐没想到南书仪会住在这种地方,无论是南书仪的职位,还是她言行举止流露出来的气质,无不昭示着她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女孩子,更难得的是她身上有种书卷气,行事作风虽然强势,却没有一丝的浮躁,她站在人群之中,沉默寡言,笃定自信,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底气。
这样的气质,很少在普通家庭的女孩子身上出现。
喝醉酒的南书仪更加不爱说话,趁着吕修齐在后面发呆,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小区的健身器材区,找了个秋千坐下了。
“哎,别坐下,凉。”吕修齐刚说完,却发现南书仪已经坐下了,抬着眼无辜地盯着他看。
“算了,你坐吧,我想想办法。”吕先生十分无力。
南书仪的手机在粉色包包里震动,她有些笨拙地掏出手机,却半天没找准接听按键。
吕修齐一看,屏幕上是“妈妈”两个字,他哄了两声,总算把手机骗到手,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上了年纪,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有过一时的慌乱,得知南书仪没事之后便客气地道了谢,声音温和有礼,让吕修齐大有好感。
巧得很,离他俩最近的那栋楼,就是南书仪家。
上了楼,南妈妈开了门站在门口等,见到吕修齐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再看南书仪醉得迷迷糊糊,却格外乖巧地抱着粉色包包的模样,哭笑不得。
吕修齐没有多留,喝了杯茶就告别了,孰料临走,本来安安静静窝在沙发上盯着动物世界发呆的南书仪突然眼珠子转了转,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为什么还不来上班?”
吕修齐:……
我没说要去上班啊!
南书仪垂下眼,有点委屈巴巴:“我工位都给你准备好了。”
吕修齐:……呃
南书仪继续低声叨叨:“产品资料也给你准备好了,打算让你接手的项目资料也准备好了,还有还有,有一个项目设想,我一直想做,但是部门其他人都不够有想法,我觉得你可以,等你来我们就可以启动了……”
吕修齐:……
别吧,你这谁听了也不敢入职啊……
南妈妈有些尴尬:“她喝多了就犯迷糊,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吧,路上小心。”
吕修齐一头冷汗,尴尬地应了一声,扭头走了。
南书仪哼哼唧唧,丝毫没发现吕修齐走了,念叨了一会儿,自己往旁边一歪,睡着了……
次日南书仪宿醉醒来,理所当然地把昨夜的事情忘了个七七八八,只隐隐约约记得吕修齐问她觉得他怎么样,当时她想了好一会儿,想着算啦,这人还给我夹肉吃,是个挺好的人呐,就点了点头。
后面还问了句什么,南书仪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一般小聚都在周五晚上,防止的就是有人玩太嗨第二天起不来,但南书仪在南妈妈的长年高压之下坚持早起,过了七点生物钟就把她从床上薅起来了。
当年父亲的厂子资金量断裂,半年发不出工资,还欠下不少债务,后来公司破产,父亲自杀,房子车子厂子全部抵出去,对着刚刚成年的南书仪和精神一度异常的南妈妈,那些人也不好过分相逼,但南妈妈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南书仪去欠了工资的那些工人家里挨个儿道歉,承诺还钱。
南妈妈身体不好,靠着老友的帮助在一家杂志社挂职,做一些编辑校对的工作,收入尚可,加上南书仪的努力工作,这些年把欠下的钱还得七七八八。
今天是南书仪和南妈妈计划了很久的一天,过了今天,她们的债务将全部还清。
目的地在城郊,要找的人姓许,是个年逾花甲的大叔,同时也是南爸爸的远方亲戚。
许叔当年在厂子里做保安,老实可靠,家中几个孩子都有出息,他也不缺钱,一直让南妈妈不要管他,先还别人,自己还不还无所谓,拖到今天,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钱虽然不多,也就三四万,但在南妈妈眼里,这是最后一道坎,她郑重地用红包包好,带着南书仪敲开了门。
“许叔。”南书仪笑着打招呼,身后的南妈妈却脸色一变,愣在当场。
南书仪循着妈妈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客厅,那人的面前坐着许叔的两个儿子,三人相谈甚欢。
南书仪收回目光,落在许叔脸上,许叔脸色难看地别开了目光。
南书仪声音有些发飘:“许叔,你知道,我爸当年,为什么要自杀吗?”
“住嘴!”南妈妈失声道,上前一步拽住南书仪,又强自冷静下来,她咬着牙,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里一片通红。
她近乎机械地掏出钱,塞在许叔手里,反手去拖南书仪:“书仪,别说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