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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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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熬了两天,岑木晓终于等到了领取奖励的日子。他与WHITE是本次争霸赛的冠军,获得的奖励相同。
荣誉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称号,他更在乎金碎片的存在。
WHITE站在他眼前,却好似美好的不真实,对方背对着他,像丛林中的仙子,身上的白色衬衣飞扬,瘦弱的身影好似随时随地都能跟着风去远方流浪。
岑木晓放轻了脚步,尽量不想惊动眼前的人,他的心剧烈得跳动着,好像要从胸膛内蹦出来似的。脚下的步子变得胆怯,岑木晓从未体会过如此心悸的感觉,那是他喜欢了两次的人。
那人有着一双睥睨的眸子,傲然的态度,以自我为中心,嚣张又自我,却也善良,本着一颗赤诚的心加入了一场异常艰难的战争,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矛盾而又惹人心疼。
大概是岑木晓的目光太多单一,眼前的少年终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身。
“木头。”
这声亲切又疏离的称呼在岑木晓的耳边想起,他的眼睛里满是怀念。轻佻又神情的呼唤,他知道,自己的少年回来了。
“白!”一个跨步,岑木晓就将穆以白拥在怀里,对方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全部信仰,他的唯一。
“木头,真是好久不见了。”穆以白笑得温和,转念一想他们其实一直在见面,只不过是又一次陷入了一段爱恋中而已。
“你还没想起我吧。”穆以白将脑袋埋进岑木晓的胸膛,不满地喃喃道。
“我在梦里已经梦到你很多次了。”即使记忆被尘封,岑木晓的本能却无法忘却穆以白,他找了那么久的穆以白居然就在他身边,他真的非常感激,感谢穆以白安然无恙。
“我哥没刁难你吧。”既然已经找回了记忆,穆以白自然是担心岑木晓受到了穆以秋的非难的,他哥本来就不看好他的这段感情,似是对岑木晓很是不满意。不过他哥哥就是这样,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满意的,比起兄长他更像自己的父母,自然操心多一些。
“还好。”岑木晓不愿意说穆以秋的坏话,站在他的立场他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他反而很感谢穆以秋将穆以白保护了起来,使情况掌控在了可控的范围之内。
“我们的相遇仍旧一如既往的戏剧性。”穆以白笑了下灿烂又狡黠,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短暂的叙旧结束,穆以白正色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明天你与学长一起上线,我们商定一下铲除计划,不过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实时监控着,留给我们的机会大概只有这一次了。”
岑木晓也知道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担忧道:“那你还安全吗?”
“目前还安全。”穆以白没有隐瞒岑木晓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实话比编谎话容易,岑木晓也有资格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
穆以白不会只挑好的讲,他与岑木晓是生死与共的关系,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没什么不能摊开来讲的。诚实是信任的关键,他们相信彼此,也坚信一定会共渡难关。
“学长还好吗?”提到了许风隐,穆以白还不忘记关心一下。
“之前一直昏迷着,最近才醒。”岑木晓看到穆以白蹙了一下眉心,温润的手指抚摸上那抹褶皱,他不愿见到对方皱眉不悦的表情。
“他现在没事了,你不用自责。”
穆以白抿着嘴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岑木晓真的很了解他,从他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他的心情,对方这是还没恢复以前的记忆呢,如果恢复了,那自己岂不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撇着嘴思前想后,他不甘被拿捏,可对方又是岑木晓,只有这个人是特别的。
嘴唇一温,岑木晓沾了沾穆以白的唇瓣,片刻后就离开了。
“你!”即使两个人已经亲密无间,负距离接触过了,穆以白依旧没办法习惯岑木晓的突袭。
他一脸仿佛被轻薄的样子:“你在干什么!”
“亲你。”
“为什么?”
“你一定在心里说我的好话!”
得,又被对方看穿了。虽然知道岑木晓谈起恋爱来就是这个样子,穆以白仍然没办法一下子适应过来,如今他们像是换了记忆,穆以白更像是那个什么都没想起来的,岑木晓则胸有成竹。
在双方的感情中,岑木晓一直是比较主动表达的那个,穆以白的性子本就傲气,即使陷入爱河却像往常一样不太会表达自己,面对岑木晓的亲密举动他内心是欣喜的,只是面子上挂不住。
岑木晓一点都看不出反常,穆以白死死盯着他凝视了很久,他望进岑木晓的眼眸深处,那是如浩瀚的大海一般宽广的温柔。
“木头。”被对方神情凝视着,穆以白差点以为岑木晓想起了一切。
岑木晓将他揽入怀中,直到穆以白看不到他的脸孔了,他才敢露出一抹涩然及失落。
他不担心自己记不起那段过往,只不过觉得现在他们之间的天平尚且不对等,岑木晓不喜欢这种不公,穆以白现在承载了两份感情,而自己却只有一份。他难免心急地盼望着快点响起曾经,却不愿意在穆以白面前表露出内心的焦虑。
在感情中,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本的冷静自持不复存在,只留下心急如焚的一团已经冷却的灰烬。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舍不得与穆以白分开,他们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只占据了一天中的1/24。
自己现在有些孩子气,偏执又固执,他不想让穆以白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木头,你现在是不是不高兴?”穆以白浅笑着,岑木晓一如往常,一不开心就将自己的表情藏起来,每次都用拥抱来逃避面对面的注目,但穆以白只觉得对方可爱。
他了解自己,自己也了解他。
“嗯。”岑木晓闷闷地将脑袋抵在穆以白的肩膀上,声音含混着几分委屈。
“谁惹我们的岑木晓小朋友不开心了?”穆以白笑完了腰,岑木晓偶尔还会带着几分稚气,他很是想念对方的特殊。
“我自己。”岑木晓深深吸了一口气,青草的味道去驱逐了一些他内心的苦闷。
穆以白无奈道:“怎么委屈上了。”
他移开上半身,双手捧住岑木晓的脸,懒懒开口道:“你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
“你当时也是为了保护我。”岑木晓的眼睛里满是不忍,穆以白在于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他垂着眸子,淡淡地应道:“是我自己疏忽,被摆了一道。”
连累了学长,也连累了你。
“没关系,我们这次制定一个万全的计划。”岑木晓知道那场事故是穆以白心头的痛,他肯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和许风隐。穆以白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尤为在乎自己看中的人。
计划是要制定的,但哪有什么万全的计划。岑木晓是在哪这样的托词安慰穆以白,穆以白又怎么会不明白。
“好。”即使知道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穆以白仍旧踏进了对方的温柔陷阱。
“我是不是那个编外人员?”岑木晓倏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老教授说过【WW工作室】有一个编外人员,穆以白只听他的劝,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
但知道是一回事,听对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岑木晓始终认为,爱情里需要一些小趣味。
“你,你不是!”穆以白没有丝毫犹豫,否认了岑木晓的猜想。
“啊?”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被当事人否认了,岑木晓的眼睛里产生了不解。
“你是家属,怎么能算编外人员呢!”
穆以白快速从岑木晓怀里逃脱,边跑边笑:“编外人员是要给钱的,你是打白工,懂不懂。”
“笨木头,哈哈哈!”
在一场愉悦的笑声里加入了你来我往的追逐,重新面对自己的两个人正享受着他们的欢乐时间。
即使短暂,但胜在美好。
岑木晓放了乔翘三天假,假期过去了之后,乔翘却没来上班。
他有些担心这个丫头,正想打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就接到了乔翘的来电。
“副队,咳咳!”乔翘才喊出一个称呼,就很烈地咳嗽了起来,岑木晓一听心里难免担忧。
“小乔,你感冒了?”
“对,咳咳,副队,我想请两天病假。”乔翘觉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是重压下的触底反弹,本来她还想销假上班的,现在彻底瘫在床上无法动弹了。
“你还好吧?”岑木晓听着乔翘嘶哑的嗓音,暗自认定对方情况不太理想。
“还行,就是烧下不去,反反复复的。”乔翘有气无力地汇报了自己的情况。
“那好,你多休息两天,队里暂时没什么大事情。”岑木晓将在今天晚上与穆以白还要许风隐制定最终战的战略,乔翘也是其中的主力,他盼着对方能尽快养好身体,因此多关切了几句。
实在不行岑木晓还想下班后亲自去乔翘家看看,这丫头自己一个人住,生病了不免多有不便。
打定了注意,岑木晓走出科室,想去天台吹吹风,借由外力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走上天台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名客人。
开门的动作惊动了眼前的人,他回过头,岑木晓不自觉地错开了对方的视线。
“学长也在这里啊,那我待会再上来。”在这种时候,岑木晓不是很愿意面对魏渡,他想退让开,对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过来吧。”魏渡的黑眼圈很重,一向整洁的面貌也沾染上了疲惫,他的下巴上有青黑的胡渣,一副精神不佳的模样。
岑木晓知道魏渡是在犯相思病,魏渡留下自己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寻求帮助。
他这个学长太一根筋,在感情的事情上不会拐弯,直来直往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现在不就吃苦头了嘛!
两个人没搭话,静静吹了一会风。
岑木晓看得出魏渡消瘦了不少,距离他与乔翘分开也没几天的时间,这人一定彻夜不眠不休地办案,才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
“你知道多少?”沙哑的声线含着几分隐晦,魏渡把自己困在囹圄之地,却不得章法,不知道如何逃离这样的窘境。岑木晓就像一道希望的光,虽然内心还是不愿意,但他别无他路。
他介意着岑木晓的知情不报,认为对方是与乔翘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岑木晓愧对了自己给予的信任。魏渡明了这是一种变相的迁怒,却停止不了这病态的思绪,直到现在,此情此景下再次见到岑木晓,他才不情不愿将话题说开。
魏渡不了解感情是怎么回事,在他内心保留的对爱情的想象是纯洁无垢的,现在他的感情蒙受了污点,这使他无法忍受,可真的要他放弃乔翘又好像更为困难。
“我全知道,小乔向我坦白了。”岑木晓没直视魏渡,魏渡现在一定是愤怒的。
如岑木晓所料,魏渡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他的质问也尤为刺耳:“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像个傻瓜一样被她耍着玩,有意思吗?”
自尊心被戏弄的魏渡俨然已经丧失了平常的理智,他愤恨地看着岑木晓,一副吃人的凶狠表情。
岑木晓没被影响情绪,反问道:“对学长来说,小乔是什么?”
“是什么?她是我唯一的初恋,是我仅此唯一喜欢上的女生。”几乎没有思考,魏渡就给出了答案。答完后,魏渡才眨了眨眼睛,原来乔翘在他心里居然如此重要,也是,如若是无关紧要的一场风花雪月,他又怎么会连着3天废寝忘食,借由工作来逃避呢!
“那学长理想中的感情是纯白无垢的?”岑木晓明知道魏渡会怎么回答,仍旧问出了这个问题。
魏渡不解思索道:“当然。”
“那在学长心目中,是无暇的感情更重要,还是乔翘更重要?”
岑木晓没有间隙地追问着魏渡答案。
魏渡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恼,他好似在于自己较劲一般地挣扎,好一番博弈后,他才给出了答案。
“乔翘。”
他虽然向往着纯粹的感情,却没办法抹杀乔翘带给自己的全新体验。
“学长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岑木晓四两拨千斤:“学长,小乔能带给你的是一份混合着伤痛的感情,这份感情里的血与泪不单单只指向你,也指向她,我不知道之前你对小乔说了什么,可如果你后悔了,就去找她吧。”
“去找她?去哪里找?”魏渡茫然若失道。
“她刚才与我通电话,说她得了重感冒,现在在家躺着。”岑木晓好不愧疚地出卖了乔翘,看来自己这个媒人红包是非常有机会得到了。
“她生病了!严不严重,病了几天?”魏渡几个问题砸下来,脚步也跟思绪慌乱了。
“你怎么不早说她病了,她该是又不注意饮食了,这丫头怎么说都说不听,非要人盯着不可!”念叨着乔翘的不是,此时的魏渡已经不是原本那张盯着冰山脸的他了,他气恼又关切着那个人,匆匆与岑木晓道别后就请假走了。
天台上,只留下岑木下一个人在吹风,风肆意得带着人的欣喜与忧愁,跑着跳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也许下一个落脚点一片安详,也许下一个落脚点疾风骤雨,可不管前方拥有什么,都要抵达了才能知晓。
乔翘请完假后就沉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到了嘈杂的门铃声。
想着也许是推销的广告,她浑浑噩噩起床打算赶门外的人走。
一开门,尚且未看清来人,她就被纳入一个怀抱里。
清爽干净的草木味是魏渡独有的味道,乔翘记得这款香水还是自己买给他的,很多年以前邮寄给他的,他一用就是好几年,也不换一款香水喷。
她苦涩地笑了下,伴随着头疼脑热,眼泪就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
魏渡明显察觉出了乔翘的不对劲,他低下头才发现乔翘在抽泣,小幅度地哽咽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用粗粒的指腹擦去乔翘脸上的泪水,魏渡第一次那么像锤自己,他心疼乔翘的眼泪,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姑娘有多坚强。
“乔乔,别哭。”魏渡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的声音像劈了叉似的,既干又涩,乔翘吸了吸鼻子,这才看清楚魏渡苍白的脸色。
一红一白,前者是重感冒患者,后者明显睡眠不足。
“你怎么了?”乔翘的声音抖了抖,她不敢相信对方怎得精神状态比自己还差上几分。
“想你想的。”魏渡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情话可以张口就来,正懊恼着这样是不是略显轻浮,乔翘闻言便小声笑了下。
这时候的魏渡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什么欺骗什么纯洁的感情,统统都不及眼前这人的笑靥来得重要。
“我来迟了吗?”魏渡紧张的小声问道。
乔翘摇摇头:“你来的刚刚好。”
这次他们相遇的不早不晚,相爱的时机也在正确的交汇处。
魏渡肯放下成见来找她,他们就有无限的可能与未来。
风停在了这处温暖又美好的地方,记录下了这一幕。
门被轻轻带上,也有穿堂风的一份功劳。
穿堂而过的纯白微风,只为你一人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