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线追击》7末染

74、第 74 章

　　岑木晓在凌晨总算收到了WHITE的回复，WHITE说自己这边出现了不可调停的问题，不算严重，却也需要修复个2、3天，岑木晓原本还想多问两句，却又觉得WHITE自己能处理。
　　另外，他还让岑木晓趁机出去放松一下，省得情绪一直绷着。
　　对于WHITE的建议，岑木晓认真考虑了，发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休闲活动了，想去近郊走走。
　　他在家庭的微信群里宣布了这个计划，哪里知道消息一经公布，单人自由行变成了拖家带口家庭游。
　　楚母的院校最近赢得了一个科技奖，正好放假在家，而楚允谦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新项目要到来年才接洽，也正好有时间可以旅行。
　　考虑到楚母的情况，他们制定了周边3日游的计划，临县就有一个小镇，只需驱车3个小时就能到达，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但胜在环境自然，距离也适中。
　　楚允谦负责看攻略，岑木晓负责开车，楚母自然做了一回宠娃的金主妈妈，简单粗暴，全权负责花销费用。
　　时间定在周三，这样回来的时间恰巧卡在周末，方便他参加比赛。
　　周二，岑木晓破天荒起了个早，去了科技二大。
　　他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拜访楚母的旧识的，想问问有关穆以白的事情。
　　老教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在听说了他的职业之后，拉着他参与了一场讲座。
　　席间，岑木晓坐在大礼堂听着老教授侃侃而谈科技的发展，心里既骄傲又担忧。
　　时代的变迁总是带来急剧的变化，需要人们拥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否则就会被新的时代所淘汰。而新时代的产生，又会诱发一系列的潜在风险，新型犯罪的猖獗在所难免。
　　老教授的讲座就是针对这个问题而进行探讨的，教授的风格并不激进，而是留下了无数的反思，希望听到这场讲座的后背们能重视这个问题，也渴望相关人员能够及时反映过来这类问题的激发，杜绝后续所产生的连锁不良反应。
　　讲座结束后，老教授继续请岑木晓回了办公室喝茶，悠悠问道：
　　“你对这个课题怎么看？”
　　“教授您的角度很尖锐且客观，举例子分析事实，这些例子举得恰如其分，既引起了重视又凸显了核心问题，这场讲座很成功。”
　　并非是岑木晓为了套取情报刻意恭维，他是发自内心受益匪浅，真心赞叹。
　　“那你知道收集这些案例并且协助我整理资料的是谁？”老教授眼镜后面的目光睿智且宽厚，就像一位良师，循循善诱着岑木晓去找到答案。
　　岑木晓的嘴边划过一个人名，咀嚼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坚持维护自己好学分子的形象。
　　老教授笑得温和，眼睛里带着期许及赞赏，“这个课题是我两年前准备的，是小白帮我准备这些资料的。可真当我打算向学校反馈进行这次讲座时，他却劝阻了我。”
　　“咚咚！”心脏剧烈跳动着，岑木晓不自觉扬了下口水，问道：“为什么？”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老教授的眼神通透澄明，他叹了一口气，眼角沾染上疲惫，缓缓诉说着曾经自己的得意门生劝诫自己的话语。
　　曾经的穆以白是这样说的：“在安全意识没有爆发的前提下，这个讲座毫无疑义，不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只犹如小石子掷湖，影响小范围的相关人士。老师，如果你能等等，等到最恰当的时机，这些资料的价值就会运用到最大化。”
　　穆以白的陈述很现实，他将利益最大化。两年前的市场正处在崛起的时期，对于这个课题来说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而如今，它出现得恰到好处，就好像是为现在的情况量身定做的一样。
　　岑木晓钦佩于穆以白对时局的判断，他精准地预判了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并且拉响了安全警报。由此，岑木晓对穆以白更为好奇，同时，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这样聪明的人，善恶往往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他是能搅乱风云的那个人，拥有着无法与别人相提并论的能力及智慧。
　　相惜，是岑木晓目前最深切的感受，只可惜当事人了无音讯，不然，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与穆以白成为朋友。
　　老教授又提及了一些穆以白在校期间发生的事情，这人性格直来直往，敢在教授的课上公开对错误的演讲稿叫板，参加过辩论赛，逻辑思维无人能比，明明是个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良学生，却不愿意参加任何体育运动。
　　当然，最令教授骄傲的还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WW工作室】。教授谈起【WW工作室】工作室时，原本耷拉的目光霎时明亮了起来，就像一束热切的光芒，这是对后生的鼓励，也是源于对对方的肯定。
　　“【WW工作室】工作室除了小白和小风以外，好像还有一个编外人员。”
　　老教授无意思谈及了一个谁都没有掌握到的信息，岑木晓内心一紧，疑惑已经脱口而出。
　　“是谁？”
　　话音一落，岑木晓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抱歉地朝教授笑了笑，老教授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小白只提及了只言片语，他就是倔，有问题都是自己死扛着不愿意寻求帮助的那种野孩子，那个人改变了他，有一个技术问题他无论怎么都难以为继，最后乖乖来请教的我。”
　　老教授想起那时候穆以白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心情就好了起来，好强的学生他固然喜欢，可该谦虚的时候就要谦逊一些，寻求老师的帮忙本身并不可耻，一味地逞强可是要吃苦头的。
　　意外于这次的收获，岑木晓告别了老教授后，又随便在校园逛了逛。
　　科技二大植被率很高，四处可见绿色的植物，遮盖着林荫道路的苍天大树以及仰躺在寒风怀抱中不屈绽放的花朵。
　　路上的学生有些少，考试周到了，大概都在寝室或者阶梯教室、图书馆这些地方复习呢吧。
　　校园显得有些空荡，岑木晓看着一花一木，一砖一瓦，想象着由不同的人构筑起来的那个穆以白在这所学校撒野、不可一世的样子，竟隐隐觉得画面协调。
　　学校的最北端有一条人工湖，大约一米宽的样子，岑木晓走得有些累了，在湖边的树下坐了下来。感受着微风，带来一股咸咸的味道，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树上有个人朝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朝气蓬勃，眉眼秀致。
　　再眨眨眼睛，岑木晓才发现刚才出现了幻觉，可这一幕很熟悉，他的记忆深处自动涌现了一个曾经的画面。用后脑勺抵住粗壮的树干，岑木晓人过一阵不适，画面依旧构筑在那里，只可惜那人的脸岑木晓始终想不起来。
　　是谁，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阳光笑颜。
　　是谁，在他的心底深处刻下了携眷的难忘诗篇。
　　是谁，被他遗忘，又痴痴惦念不已。
　　岑木晓找不出答案，但他相信，时间会替他解开疑惑。

　　当天晚上，岑木晓直接住在了楚母家，楚允谦下班了直接将车开到小区，等着岑大厨大展身手。
　　“哥，你知道【WW工作室】有个编外人员吗？”岑木晓一边切着菜，一边询问着楚允谦。
　　刀光一寒，楚允谦觉得如果自己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下一秒岑木晓的刀子就会招呼上来。
　　认怂的楚允谦冷汗道：“木晓啊，你放下菜刀，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好啊，那我们来讨论一下你和穆以秋的关系吧。”岑木晓笑得一派和谐，楚允谦支支吾吾道：“那还是聊编外人员吧。”
　　“这么说，你是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的？”明明是平常的调子，却被楚允谦听出一抹弦外之音来，他能断定岑木晓现在是强忍岌岌可危的怒火在与自己说话。
　　自知理亏的楚允谦垂下眼睛，躲避着岑木晓的视线，替自己辩解道：“木晓啊，不是哥不义气不告诉你，我和穆以白认识了好几年，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编外人员啊。”
　　楚允谦内心凄楚，这个不知真假的编外人员比穆以白还神秘，他也是从很细微的事情里推断穆以白的工作室还有一名隐藏人士，但他与穆以白交集不深，所以没有明问。
　　有好几次，楚允谦也想讲这件事告知岑木晓，不过他心里没底，怕岑木晓空欢喜一场，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失望更大。
　　岑木晓不露神色，他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编外人员”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为什么许风隐避而不谈，而工作室出事了之后他，也像隐形了一样，没有出现。
　　叹了口气，岑木晓缓和了自己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冒进了，向他哥道歉。
　　楚允谦报以铁拳，这事算是一笑了之了。
　　出了厨房，两个人依旧哥俩好的样子，楚母看在眼里，却也不拆穿他们。
　　隔天天气明朗，晴空万里。
　　楚允谦载着自己的兄弟及母亲，驱车赶往临县的小城——水雾镇。
　　到达小镇的时候刚过11点，先去放了行李，然后楚允谦就积极担任起了导游的职责，去了附近最有名的一家酒肆吃地方菜。老板娘很热情地塞了名片，推荐了他们家的明星产品，三个人都吃的一本满足，遂决定去附近最有名的水曲桥走走，消消食。
　　时节已经进入了冬天，楚母走了一会觉得冷了，便先回酒店了。只剩下岑木晓和楚允谦两个人安静地走在小桥曲径中。
　　岑木晓在想事情，楚允谦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木晓啊。”楚允谦拉着岑木晓停了下来，看着水中的建筑，内心出满了坚定的信念。
　　“嗯？”岑木晓跟着楚允谦走到一个小亭子里，楚允谦背对着他，他也不能看清他哥脸上究竟带着什么表情。
　　深吸了一口气，楚允谦做了一个开场白：“我和学长……那个，我们……”
　　原本觉得是能和盘托出的，话到嘴边才发现很难去藐视他们之间复杂又不单纯的关系。
　　岑木晓有意调节气氛，轻笑道：“你们不会是狗血的三角恋关系吧……”
　　说还没说完，岑木晓就见到楚允谦一脸见鬼的表情，那微微正大的瞳孔无不在说明他随口说的话居然是真相。
　　岑木晓被噎住了，他很难想象自己的哥哥居然会与穆以秋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有可能是被乔翘传染了八卦因子，岑木晓忽然好奇那个幸运儿会是谁。可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蹊跷，母亲明明说过，哥哥喜欢那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喜欢的是穆以秋，都是单箭头，哪里来的三角恋呢？
　　“我喜欢沉莱，沉莱喜欢学长……”
　　这些事实岑木晓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是究竟楚允谦与穆以秋是不是情敌关系。
　　“学长……学长他眼光有问题，他喜欢我。”
　　楚允谦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穆以秋看上他什么。
　　而岑木晓更是被这句话给整蒙了。
　　谁喜欢楚允谦！学长？？？
　　穆以秋喜欢楚允谦。
　　直到此时，岑木晓才联系起楚允谦与穆以秋那种不自然的气氛，这个奇奇怪怪怪的三角恋还真不普通。
　　“沉莱红颜薄命，几年前在一次飞机失事中丧生了。”楚允谦闭上眼睛，还记得那个恬静温柔的人，和风细雨喊他“小谦”的样子。
　　岑木晓不知道原来楚允谦的过去埋葬着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难怪他会一蹶不振，也难怪他会不知怎么面对穆以秋，他们的关系及纠缠又奇特，就像乱成一团的麻线，除了当事人，没人解得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的心意有变过吗？”岑木晓觉得穆以秋是个执着且坚持选择的人，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更何况是喜欢的人。
　　“没有。”
　　果不其然，楚允谦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你的心意改变了吗？”岑木晓继而又发问道。
　　也许……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长久地捂一块石头都能把石头焐热，更何况是情感充沛的灵长动物之首。
　　只不过楚允谦没有回答岑木晓的问题，岑木晓也并不是非要他哥给个答案，只是希望他哥能借由这个问题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内心。
　　“哥，你后悔吗？”
　　风渐渐停息，楚允谦不明白岑木晓这个问题的根源是什么，但他仔细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后悔，无论是那段灰暗的过去，还是他们纠缠不清的感情。虽然他有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鼓起勇气去面对，不过他不后悔遇到了这两个人，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
　　“既然无悔，那就向前走吧。”
　　岑木晓淡淡地说道，即是说给楚允谦听到，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楚允谦对着和煦的暖阳点了点头，内心最后一点潮湿的泥土被这阳光给哄晒，化作了松软的土地。那个地方始终保留着一个姑娘的倩影，回以长久却清淡的追思。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