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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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峰会主要的议题是各种协议和契约的签署，各族与各族之间达成共识，各族内部不同种群达成共识，基础协议包含附魔契约、召集和同盟的形式——所谓的朝拜，不过是星球生灵借神的名义进行的会议召集，旨在解除相互之间的隔阂并有序合作，一同抵御外星异种吞噬。
神识触须四散游曳，旁听秘境中发生的大小会议，以神之名见证所有协议签订，比较有意思的是，无论哪方签署的什么协议，都包含一条大意是不得相互侵害的基础条款。
异种入侵之初，道消魔涨，不少超凡正面刚和异种厮杀完毕，就迎来宿敌背刺。
所谓世代恩怨，无非弱肉强食，如今吞噬异种强大，已经处于弱势方的星球物种不能再同室操戈。
魑魅魍魉们从前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救世的责任会落到自己头上。
“起风了”，我对坐在对面的秒空和尚说道。
“风因施主而起”，血族奢靡的驻地会客室里，一身粗布僧衣的妙空却像唯一的光源，周身浅浅笼罩一层佛光。
“大和尚为何不坐看风起云涌？”，佛修讲究出世，无心无我，一朝超凡四大皆空。
“不入世何以出世”，僧人垂目，长直浓密的睫毛压下，遮住眼中的柔光，“农夫清晨从家门出发，先去果园收拾瓜果，又去良田收获粮食，最后去父母家中留下瓜果和粮食，晚间回家时与晨间出发时一样立于相同地点两手空空，是否农夫清晨就无需出门了，只在门口站立一天就好？”
无因则无果，不入世就无法出世。
我把原本斜靠的身体坐直前倾，靠近并仔细打量僧人，轻声称呼僧人道：“李馥”——僧人坦荡，有很多渠道可以知道他的俗世姓名。
“善哉”，僧人原本下垂的眼睫上抬，露出寒星般两点漆黑眼珠，向我放开识海通道。
无形的神识触须随佛号涌向僧人，侵入各经各脉，最终汇聚识海。
僧人的识海上空遮天蔽日金色轮咒缓缓转动，轮咒之下一尊通身蓝红双色的二十四臂四头金刚顶天立地，结明空双运手印，脚下红尘几乎没及金刚法身膝盖，红尘中尽是人世虚影，凝神向其中望去，僧人的十世人物俱全，轮转不息。
神州界佛修集体破空而去，只留模糊记载，因此我对僧佛一窍不通。
只见那金刚四头面目慈悲表情各异，都垂眸注视脚下的熙攘浊流，我认不出他的来历和尊号，却能感知僧人识海内的排斥力，如果他不对我开放识海，轻易冒进恐怕神魂受损，论心境修炼佛修确实另辟蹊径，半步超凡而已，实在难得。
“难怪梵音过处心魔四散”，在僧人识海中逛一圈，我感觉神识轻灵少许似洗去尘埃，轮咒金光的照耀下，神识中沾染的痴嗔怨如烟般消散。
以血族欲望之烈，没有举族沦为吞噬异种的伥鬼，僧人功不可没。
20.2
峰会第二周，共同抵御异种入侵的泛物种同盟诞生，同盟委员会十二个名额，包含灰色邀请函持有者、以鲲鹏为代表的灵兽、血族和人类。
“现在不能总叫你们凡人了”，我浏览完毕，把委员会成员名单还给王奔——前几天继王奔之后的第二个筑基修者出现，我因为借机体悟宇宙规则错过名单拟定，王奔特意提醒我过目。
以后人类将会变成星球上最大的超凡团体，凡人终将不凡。
第二名筑基的修者只是泯然于众的一名计算机程序编写人员，我记得每次与技术人员团体讲解怎样利用灵力和元素运作科技产物时，他总被安排到队伍靠后的位置。
他的道说来简单，演化自他本行，在他眼中万物都可用程序描述，练气之前，他只能编写机械程序，幸得天赋过人成功引气入体，之后他把元素看作用灵力维系和操控的基本代码，按照元素不同属性编辑融合成不同事物。
他的道暗合造化之道，当他以编程的方式用元素排列出一束转瞬即逝的光线后，成功晋级超凡。
记忆中神州界从来没有这样的修者，他能晋级都因此间宇宙法则认可，为什么两个不同位面的法则没有相互排斥，还同时出现在一个星球上？
我忽然想到两界法则可能一开始并不相融，最初神州界法则隐匿不显缓慢地催生星球生物，直到人类进化成功，我清醒的次数随之增多时间变长，待异种入侵，王奔鲜血为引使我完全融合星球精魄，神州界法则逐渐展露全貌灵气和雷劫都先后出现。
人类是符合此间宇宙进化法则，以神州界天生道体为模板催生而出的两界法则融合体，因此两界法则才能在星球上并存。
20.3
王奔一如既往地沉默，收好名单便离开了。
峰会上半程结盟目的达成，下半程要开始协商反攻并肃清异种巢穴的战略步骤，会议和军队都是人类社会产物，由人类全权负责情报收集、数据分析、风险预估和可信性评估等一切大小相关事由，我能感受到王奔体内灵力剧烈消耗。
他一开始被我用穿着强调的神眷者身份烙印在无数人心里，表情的缺失让他看起来过于冷峻，导致下属和同僚们只记得在他的监督下无法放松片刻，却没人注意到他从不休息，也没人会去关心他是否力不从心。
一个月后会议临近尾声，我看不懂也不想看的复杂而又冗长附有无数分析报告和局部军事地图的战略部署完成。
参会者们同时松了口气。
峰会最后一天，妙空坐在一只巨型蝙蝠背上俯瞰整个峰会区主持法事，巨龟们把头抬高，让背上驻扎的灵兽坐到头顶聆听僧人诵经，传送阵群再次开启一个接一个从近海亮起蔓延至深海。
相似的场景，仿佛时间又回到峰会开始之初。
梵音传遍浮岛秘境化入空气与水中，随着生灵的呼吸一进一出带走诸多恶孽，修者和灵视者们则能看到白色的佛光进入生灵体内驱赶出黑色的烟雾，又被空中后续的佛光打散。
观摩这场法事的所有生灵，神魂上或厚或薄都被一层白光包裹，成为一道神魂守护屏障。
“那蝙蝠耳朵上是不是戴着红色的耳钉？”
“蝙蝠的耳朵在哪里？”
“有趣嘿，蝙蝠居然也戴耳钉”
“少说两句吧，说不定是听得懂人话的灵兽”
我正分析佛光的组成，揣测佛修属于宇宙法则还是神州界法则时，耳边响起一些议论声，讨论妙控坐着的蝙蝠，仔细看那蝙蝠戴着的耳钉，不就是我给拉夏尔做的那一枚吗？
“蝙蝠是拉夏尔”，王奔又第一时间捕捉到我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想喝一口妙空的血，妙空让他当一天坐骑”。
“妙空应该效仿他的释尊割肉喂鹰，怎么还谈条件？”，忒坏，我莞尔。
“当初我签订神魂契约是不是也可以谈条件？”，听到我对和尚的调侃，王奔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念头。
我原本注视僧人的视线转向他，他依然面无表情并没调整视线望向神庙，显得略微冷峻，但我知道他在紧张，肌肉记忆甚至准备好了来自契约的惩罚。
“可以谈条件，即使契约已经签订，仍然可以谈条件”，在他瞳孔的震颤中，我一伸手把他从会场拽回神庙。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