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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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最后，黑瞎子也没能成功的看到骄灼的小银锁，因为陈皮来了，问他们在笑什么，黑瞎子打岔把话题引走了。
陈皮也不多废话，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这趟出来，目标可不仅仅是这一个斗，下一站就要去往西北，考虑到天气之类的因素，最后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骄灼对这一切都是茫然无知的，她只知道自己梦里睡的好好的，就被弄起来，栓住了胳膊，半拖半拽的走着。他们的目的地是城里，要先在当地找人把弄出来的明器卖了，带在身上也不方便。
陈皮来之前就联系好了买家，买卖很快敲定，双方都觉得自己有便宜可赚，自然是和和气气，伙计们分了钱，都像续上了命一样，干劲充足，马上去胡同里给自己置办装备。黑瞎子背着一个大包，进了一间中药店，没过多久就笑容满面的出来了，随后和陈皮他们定了一个集合的时间地点，然后就自己离开了，走之前留给骄灼一包糖瓜。
骄灼也没法吃，因为她的一条胳膊正被绳子拴着，绳子另一头攥在陈皮手里，这场景倒没什么人在意，家里孩子皮，市场又比较热闹，父母管不过来又怕人贩子给拐走，时常会有这样把孩子拴着的家长，虽然是少数，不过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骄灼几次想跑，挨了几脚后也不再折腾了。
张起灵远远在后面跟着，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没什么想买的，只在路过干粮店的时候，买了些必须的食物。
一路上，他们倒了好几趟车，终于来到了车站，上了火车。
骄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断变换的景色，难得安静了下来，自己窝在座位上，脑袋歪着，心里却并不安静，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些人类到底要做什么……
等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今天就要确定好墓的位置，修整一下，摸黑动手，否则阵仗太大，引人过来就不好了，不过，在这种时刻，张起灵这样的高人却玩起了失踪，陈皮对此早就习惯了：“到时候他会来的，别那么多废话，快干！”
黑瞎子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他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似乎干净了不少。他一来就见陈皮拽着骄灼，把她往一处土洞带。
“带这小东西来做什么？”
“凶斗找到了，总得有打头阵探路的，我从来不养无用的东西。”陈皮说着解开了骄灼胳膊上的绳子，然后把她丢进洞里，黑瞎子皱眉。
“她那么小，会死。”
“如果能活下来，我会给它一碗饭吃。”
“人呢？”
“打怪兽去了。”
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进了墓道。
是张起灵。
他跳进墓道，四处看了看，土坑里都是碎石，没有光亮。
他拿着手电，没走几步就找到了骄灼，她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处在草木皆兵的状态，看到是张起灵，记得这个人类给她处理过伤口，才收起了呲着的牙。张起灵没有说什么，神色倒是更冷了。
骄灼爬了两步，发现自己脖子上带着的东西不见了，那可是陪她时间最长的东西，她有些着急的找寻着。
张起灵看着骄灼的样子，知道她是丢了东西，也拿着手电往周围照了照，很快，他在一处碎石堆里看到了反着银光的东西卡在里面，他伸手拿出来，在看到的时候，眼睛微微睁大。
他手指翻动，随着咔哒一声响声，银锁从底部分开了一个小缝，张起灵把银锁分开，里面是一张字条，字条内容不多，但却足引起张起灵一瞬间的诧异，字条上有一个图案，这是只有张家人才知道的接头暗号。
张起灵脑海里闪过几片零星的记忆，却总是不怎么清晰，他想看的清楚一些，却被手臂的疼痛拉回现实，骄灼发现张起灵拿着自己的东西不撒手，还发呆，只能咬他。
张起灵回神之后，看着眼前的小孩，零星的片段又开始出现，许多陌生的脸，都在叫着一个名字——阿坤。
张起灵像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一样，默默的把纸条放回银锁，双指用力将银锁合起来，挂回骄灼脖子上。
骄灼正咬的起劲，脖子上突然沉甸甸的，低头一看，银锁回来了，当下也就松口了。
????还不等她仔细看看，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远远的飘了过来，骄灼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气味，警惕起来，朝着气味源头的方向发出低吼。
张起灵拎着她的衣领，从墙面借力，带她回到了地面上。
“下面有脏东西，不好对付。”他向陈皮淡淡说道，然后带着骄灼径直回到帐篷里。
陈皮摸了摸下巴，看周围伙计没有动的，说：“都愣着做什么，准备家伙，一会儿他娘的直接把地底下东西给他炸死。”他本来也没觉得那个瘸腿的野人能派上什么用处，只不过张起灵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
骄灼这自从进了帐篷，张起灵就一直在收拾东西，收拾完就在研究地图。骄灼有点无聊，被昏黄的灯光照的直犯困，就趴在一边捋毛睡觉。
没睡多久，就被一声由地底冒出来的闷响惊醒，她睁开眼睛，见张起灵还在看着地图。
骄灼慢慢挪到帐篷口，想掀开往外面看看。
这时，黑瞎子拉开帐篷进来了。
给骄灼吓的马上弹回了原位，窝成一团，只留眼睛在外面。
黑瞎子笑了：“呦，吓成这样，没事，我不吃小野人。”
骄灼选择不理他，继续睡觉，黑瞎子凑过去戳她的脑袋：“地宫炸开了，都在底下拿明器，不过我看没什么好东西，这趟算白来了。”
这时，张起灵收起来地图，把包背在胸前：“她有名字，不是野人。”随后把骄灼背到背上，先探身看了看外面没有人，随后背着骄灼就走了。
张起灵走山路的速度很快，大砍刀的刀柄和骄灼的脑门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到最后骄灼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砸晕还是睡着了。
总之，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派出所门口，身前挂了个大背包，里面装了几个肉饼还有水果。
骄灼很快就被派出所的人发现了，一个中年的男警察问了她很多话，不过骄灼根本听不懂，还想咬他，他只能先把骄灼抱进屋里，屋里除了他还有几个年轻的警员，骄灼被安排在沙发上睡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几天，每天来这里的人都挺多。
大部分都是中年人，来看了骄灼几眼后，就摇头痛哭：“这不是我的孩子。”然后离开。
派出所抱骄灼进来的所长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怜悯。
直到，一个青年的到来。
“我是张日山，她的叔叔，她的身上应该有一把银锁，刻着生辰和姓名。”
骄灼被他带走了，一路上他偶尔会说几句话，不过骄灼也听不懂就是了。
张日山自从把骄灼带回去后，日子也不太好受，观察了几天，张日山才终于接受了自己族妹的孩子是被野兽养大这一事实。
他从来没有想过，养孩子是件这么麻烦的事，这小野人一找到机会就想回归野外，现在不吃不喝的，一靠近就呲牙。
都不吃不喝三天了，骄灼没有力气蔫蔫的窝在角落，张日山皱眉，铁心了要给她喂进饭去，不过几乎是他一靠近，骄灼马上弹起，在家里乱跑。
现在已经是晚春，屋里有些发闷，张日山追赶了一阵子，在骄灼一个扫堂腿下，一排红酒哗啦啦倒地，溅了张日山一身。
张日山把被酒沾湿的衣服脱下，火了，刚要硬把骄灼薅过来，却发现骄灼呆呆的看着他，不再乱跑了。
他身上的纹身，骄灼觉得很熟悉，让她觉得眼前的人是对她无害的。
从这时候开始，骄灼开始肯听他的安排吃饭了，也不再排斥张日山偶尔摸摸脑袋的举动。
又过了几天，张日山从北京请了最有名的幼儿私教，想教骄灼说话认字。这么一直野下去也不是个事。
不过，事情不太顺利，骄灼根本不管老师说什么，配合不了一点，把老师气的不肯教了，气走了几个后，在家教圈子里颇有点臭名远播的意思，没老师愿意来了。
这下只能张日山自己教了，他从没教过小孩，也无从下手，有天他正试图模仿海伦凯勒的老师的做法，却发现平时闹腾的骄灼，正静静的坐在窗边。
骄灼正认真的看着一本小画书，是三国演义，全是连环画，偶尔会有几个字解释，是骄灼晚上溜达的时候在一个大箱子里找到的…
骄灼看着看着，发现看不懂了，眉头越皱越紧，然后指着字，嗯嗯啊啊的问张日山。
张日山挑眉，指了指被她撕咬的破破烂烂的拼音课本。
就为了这该死的求知欲，从这天开始，骄灼像个小孩一样，一点点的学说话，和认东西。
“饭。”这是骄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叔叔。”这是第二句。
张日山像中奖了一样，下午在厨房鼓捣了一桌子菜出来，看着骄灼边吃东西边朝他笑，张日山心里暗暗觉得，终于有种带闺女的感觉了。
这种欣慰，在骄灼沾了满身泥回家时化成了泡泡。
“你这是去哪了！”
骄灼跑出去就没影了，他到外面找了很久没找到，都打算报警了。
“谢。”骄灼让张日山过来，然后边咕囔边笑着脱了外套，衣服里至少有四五只牛蛙…她一翻裤兜又是两只…
牛蛙身上的泥浆蹦到了张日山脸上，张日山眼睛一黑，摸了一把，一手泥浆，他默念不能做扫兴的家长，不能做扫兴的家长…
但是最后，还是忍无可忍，拿起鸡毛掸子给让骄灼体验了把完整童年。
不过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骄灼对他似乎更亲近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