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沐白Kido

48、暗涌

　　夜晚的冷风拍打着窗户，伴随着外面的猫啼声，让人心里发毛。
　　606这几个打牌的手动大脑运转，嘴上也没闲着。石垣手里还剩五张单牌，其中三张单牌外加一对3。他出了张7，听着楼下传来的猫叫声，语气散漫地道：“就几声猫叫声，也能被实验中学那几个编排成闹鬼，你们学校还挺有闲情逸致，在校园里养猫。”
　　江忱凡丢了一张K，“大王丢下来，你手里应该还有一张K或者一张Q。”
　　莫然手里剩下3张牌，一对10，一张2，他抬头看了眼许笙，“打不上。”然后把3张牌盖在桌面上。
　　“那可不是学校养的，那是野猫。”江忱凡嗤笑一声，故意又出了一张K，“杨主任抓了几个月了。”
　　莫然看了眼江忱凡手里的牌，继续划水。
　　楼下的猫叫声从缠缠绵绵地声音变的尖锐凄厉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夹着风的呼啸声，显得有点阴森森的鬼魅。
　　“猫发春也能成闹鬼，我们淮中去年有个高考失利，心里承受能力差从顶楼跳下来的，那不比这还吓人。”石垣要不起，往陶玉诚那边扫了一眼，“诚哥，我俩才是一个阵营的，把这牲口灭了！”
　　陶玉诚手里六张牌，三张连队，他爱莫能助的耸耸肩，语气温吞，“我也想赢，但是我牌打不了。”
　　他抬眸看向许笙，示意许笙出牌。
　　许笙看了眼莫然，鼻息间发出了一声闷响，“你打不打？”
　　许笙这么一开口，莫然就猜到他手里的牌了。
　　弯着嘴角凝视着许笙，没动。
　　“你输了！”许笙对石垣说出这两字，就把手里的五张牌扔了出去。
　　四张8一张大王。
　　“靠，阴险！”石垣把手里的牌一扔，咬牙：“太狡诈了，你早就能赢，为啥憋到现在？”
　　许笙没吭声，身体前倾，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开了莫然压在桌面的3张牌。意思就是，我其实也不想打你，但是我同桌他不动，只好我动了。
　　“……。”石垣自闭了。
　　“不打了，这半小时被你们三个堵的死死的。”
　　…
　　莫然看向石垣，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半包湿纸巾里抽了一张出来，擦了擦手，才缓慢的开口，语气懒散，但是没有石垣的乖张散漫。
　　“我们学校没有那些闹鬼传言，不过前段时间宿舍楼下面埋了具尸体。”
　　瞬间静寂，石垣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莫然。
　　仿佛在说，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呵，”莫然轻笑一声：“我说的真的，不信你问我同桌，几个月前宿舍楼下面是不是半夜埋了具尸体？”
　　别说石垣，连陶玉诚跟江忱凡也看着许笙，像是在等他答案。
　　许笙忽然想起来，之前那只野猫生了一窝小猫，其中一只猫断了气，被宿舍管理员埋在了宿舍楼下面的树底下，具体什么位置不得而知。
　　这事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以外，并没有传开。他瞥了眼莫然，莫然眨了一下眼。
　　“嗯。”他低声回了一声，声音寡淡，并不像是玩笑话。
　　“真的？”江忱凡也愣了，“我怎么没听说？”
　　莫然插了一句：“你当时不在学校。”
　　“操，你…你们竟然不报警，你们就不怕吗？”石垣真的被吓到了。
　　莫然一本正经的继续忽悠：“怎么报警？死者母亲都不管，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只好把尸体连夜埋了，好像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一排其中的一棵树底下！”
　　许笙握拳捂嘴，干咳了一声，提醒道：“莫然，在说下去，晚上会做噩梦的！”
　　陶玉诚原本也在震惊当中，他看见莫然对许笙眨了一下眼，然后又看到许笙憋笑的样子，瞬间恍惚过来，这俩人在合伙整石垣。他也不知道具体实情，想着明天白天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在跟石垣说。
　　石垣失眠了，他在床上蜷了一夜，愣是没怎么敢动弹，不信鬼神的他，这天晚上被莫然轻描淡写地语气吓到了。
　　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眼底有着淡淡地青灰。
　　“莫然。”石垣艰难地喊了一声莫然，然后嗓音嘶哑地说：“昨晚你说的那是不是真的？”
　　“噗！”
　　莫然眉头轻挑，懒懒地说：“真的啊！”
　　“不过，”他打了个顿，继续说：“是只…猫的尸体！”
　　“……！”石垣：操！
　　离8点半还早，莫然趁着空隙，开始抄许笙的笔记。
　　*
　　与此同时，3班教室早读课刚结束，周春阳正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桌上。
　　“砰！”地一声 ，姜智一脚踹开3班的后门，然后走到路一鸣面前，一句话没说，对着路一鸣就是一拳头。
　　咬牙切齿地道：“姓路的，你挺能耐啊？”
　　“劳资追了几个月的人，她跟我说，她喜欢的是你！”
　　别说3班的人懵了，就连路一鸣自己也一脸懵逼。
　　还是旁边的童跃反应快，“操，姓姜的你TM有病啊？”
　　“别人不喜欢你，你跑来打我儿子做什么？”童跃一把扯住姜智的衣领，话里透着嘲讽：“有能耐让别人喜欢你啊！”
　　“有本事来找茬，怎么没本事让那人喜欢你？”
　　路一鸣缓过来神，“这一拳劳资还给你。”话落一拳带着劲风砸了过去。并冷笑着说：“劳资不知道你喜欢谁，也不想知道。”
　　“呵～，”姜智揉了揉脸，阴阳怪气地说：“装什么狗尾巴狼，你敢说你没收过李梦语的情书？”
　　“额？”童跃一愣，随机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李梦语。”
　　路一鸣眉头紧蹙，童跃扫了一眼路一鸣。
　　笑了。
　　“姓姜的，麻烦你跟那位叫李梦语的吱一声。”他吸了口气，冷着脸对姜智说：“我儿子不喜欢她，他有喜欢的人。”
　　“所以请你转告她，别再给我儿子塞情书了，我儿子曾经被人拒绝过，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所以他怂，不知道如何开口。”
　　童跃看了眼不说话的路一鸣，继续转头对姜智说：“你放心，他不会喜欢李梦语，所以，你可以滚了！”
　　姜智看了眼路一鸣走了，虽然两人不对付，但是还是了解对方的。
　　等姜智走了以后，3班的一群人如梦初醒一般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
　　“体委，你刚刚为啥就打他一拳，要是劳资，直接上去打死他！”
　　“体委，被人拒绝过。”
　　…
　　各种惊讶纷纷流出。
　　“童狗，你刚刚那些话说的我差点要以为，体委喜欢的是你了！”
　　童跃黑着脸，骂了句：“滚，劳资不搞基！”
　　周春阳不仅不困了，还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刚想开口说话上课铃声响了。
　　3班一群人各回各位。
　　周春阳挣扎了半天，还是偷偷摸摸的掏出手机把刚刚发生的事编辑了出来发到帅哥集中营里了。
　　而此时，莫然把许笙笔记上最后一点内容抄完。
　　太阳出来了，阳光被窗帘的缝隙扯得破碎，一点点渗进了屋里，温暖不刺眼。
　　莫然往许笙的位置看了一眼。宿舍里开着空调，许笙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V领毛衣，左手撑着下颌，领口处能看见白皙性感的锁骨，低垂着眼眸正算着昨晚江忱凡丢下来的题。
　　莫然转开视线，指尖情不自禁地曲蜷了起来。
　　桌面还放着许笙的那个笔记本，莫然不自觉的打开了第一页。
　　上面并没有写着许笙的名字，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许笙，抬起了笔。
　　想到上次自己照着许笙的笔迹练他的名字，他在上面写下了那个练了几百遍的名字。
　　──许笙。
　　字迹刚劲有力，没有自己以往的小楷秀气，有点潦草，甚至肉眼可见看得出凹槽，可见落笔之人用了多大的劲。
　　莫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勾起了嘴角，在那两个字的下方错乱着画了12个点跟12个横杠。
　　我喜欢你，我告诉你了！
　　但是，你不会知道。
　　他把他的心动，全部用摩斯密码说了出来。他也想让这不为人知的心事，见见太阳，晒晒阳光。
　　8点过了10分，四个人才晃晃悠悠地往齐贤楼去。
　　今天集训第三天，省里来的竞赛教练，来讲接下来的两天热学。
　　阳光温暖不躁，莫然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露出了里面米色的毛衣。
　　好像头发长长了，前面的刘海已经盖过了眼睫。
　　他想，集训完第一时间去剪个头发。
　　一天转眼即逝，校园两旁的树干上也被裹上了一层星星灯，学校这几天白天都在装饰校园，为了迎接新春佳节。
　　不知是不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路一鸣一整天都没跟童跃拌嘴，就连童跃左一声“儿子”右一声“儿子”的叫路一鸣，路一鸣都没回嘴。
　　“我说，你能别这么怂吗？”童跃眼神复杂的看着路一鸣，“不就是被童芮拒绝了一次吗！”
　　“你如果这样退缩了，我这姐夫的位子，你也别想了！”
　　路一鸣从初二情窦初开就喜欢童跃双胞胎姐姐，童芮。
　　初三毕业，路一鸣跟童芮表白，被拒，然后童芮为了追求梦想没有跟童跃一样上附中，而是去了外国语学校。却被路一鸣认为童芮是为了躲他。
　　为此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他消极了一整个夏天。
　　后来还是童跃看不下去了，说了句：“你要是喜欢我姐，你就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样子，然后让她走进你的世界里，你这副样子，别说我姐，劳资都不想跟你当兄弟。”
　　也是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比钢铁还铁。
　　而路一鸣喜欢童跃他姐的事情，除了他们三个知道以为，还有一个人知道，而那个人童跃每次见到都想动手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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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