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壹六零》落魄大饼

1、第一章 水

　　2084年，一个温暖的晴天，安宁正背着球拍向社团活动室走去，他是一名网球专业的学生，刚和同学打完一场练习赛，他感觉很乏力，背着的拍子似乎也比以往沉重了。这种乏力感最近一直伴随着他，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仅发球速度不断下降，打了一盘就上气不接下气体能耗尽草草输掉了比赛，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清爽的的短发。安宁是个阳光帅气的男大学生，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181的个子，身材紧实精瘦，鼻梁高挺，眼睛总是闪闪的，这双眼睛让他显得格外阳光温暖。他正反思着迎面走来了一个短发女生，在这所体育大学女生是绝对的稀有物种，很多人在看她，安宁也看过去，这人似乎还有些眼熟。“夏悦？”“哈喽，安宁”“你怎么剪短发了，差点没认出来你!怎么突然尝试新造型啦？”夏悦是和他同社的一个女生，学艺术体操的，之前一直是一头柔顺的长发。“哎，我哪舍得剪呀，你不知道啊我这几天一直脱发，大把大把得掉，去诊断平台问诊却说没有疾病，只是建议我把头发剪掉养一养。”两人边聊着走进社团活动室，今天是每周科技社的社团活动时间。虽然是科技社但更像是猎奇社，科学技术是这个时代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东西，文娱和体育是普通人生活的核心。安宁从小就是好奇心旺盛，进入大学便加入了这个社团，他一进门便看到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怎么老是晕乎乎的，也没喝酒啊”，“哎哎，你看我脸色是不是很差……”安宁也坐下来加入了讨论，不久后大家便发现了所有人似乎都有着类似的症状，轻者乏力食欲不振，重者脱发呕吐。安宁看到社长一直默默听着没说话。霍津是他们的社长，没错和那位伟大的物理学家同音的名字，霍津是赛车专业的，今年大三，长相清秀身材也偏瘦，身高175左右，很适合开赛车的身材，霍津平时就是这样沉稳安静。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霍津沉声说到“是上周去西藏。”上周他们举行了一次旅游，乘着飞行器去到西藏，看了传说中的三大圣湖，流连在拉萨街头。“我觉得社长说得对，就是从西藏回来开始的”，“除了我们这些人，我身边的朋友都好好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我们水土不服吗”。“这是轻微中毒的症状，回想一下我们吃了什么东西”霍津说到。
　　时间回到一周前，安宁他们一行10个人坐着地空两栖房车来到世界屋脊青藏高原，这是热门景点风光壮阔震撼，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前来旅游，所以开辟了专门的飞行航线。这次的旅行他们的食物都是自己带的速食，只在当地吃了一顿藏餐，还喝了几口长江源的水，水是用过滤杯滤过的。当时不知是谁起意说要喝一口长江源头的水，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喝了。“我们带去的食物家里人也在吃肯定没问题，问题一定出在藏餐和水上。”安宁思索着说到。霍津赞同得点点头，说“藏餐已经没法追究了，滤水的杯子还在后面的箱子里没有动过，先看看水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吧。我们把杯子拿给民科所去化验。”这是安宁加入科技社以来第一次真正接近科技，他有些兴奋，他看到社长的眼睛里也隐隐闪着兴奋的光芒。社长按了下腕上的全息影像手表，在投影上输入一个地址。五分钟后，一辆氢燃料自动驾驶车来到楼下，一行人登上车厢，车以200km/h的时速行驶着，路上均是无人驾驶的车辆快速驶过，路上的车很多但精确的算法让它们畅通无阻得行驶在大街小巷，路上没有人，人车是分流的。车来到郊外一个废弃的老旧住宅，这就是民科所，准确的说这地下就是民科所，拒绝了全国顶尖的民间科学家们。他们为什么会被赶到地下，这要从本世纪30年代说起。
　　从那时开始随着科技发展，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不再需要人类劳动力，先是收银员，公司文员，司机，工人等最先被程序所取代，然后是医生，工程师，教师也纷纷被更复杂的算法打败，同时掌握着人类社会核心算法和数据的各大财团统治着社会的方方面面，当然也包括着政-府。虽然失业潮一波接着一波，但科技带来的生产力提高使得生活所需的物质供给源源不断且价格低廉，高产的转基因粮食、人造食物、3D打印的房屋、便捷的无人驾驶氢能源共享汽车，靠着政-府的救济金度日的人们不需要工作也能享受人类现代文明带来的美好生活。人类社会的重心从生产向娱乐转移，渐渐地科学从课本中一点点消失，文化娱乐和体育盛行。只有为各大财团工作的少数人需要学习科学，他们形成了一个阶级，过着和普通人泾渭分明的生活。安宁眼前的这个民科所就是由许多曾经的大学教授组成的，他们都已年过花甲。这个组织曾经也很壮大，但常年受到政-府和财团的管制，在一次严重的实验事故后被勒令解散，然后就像现在所看到的那样，他们搬到了地下。
　　霍津的爷爷是民科所的一员，据说他的名字也是爷爷取的，去的路上霍津给他爷爷打了电话，现在在他爷爷的陪同下，他们一起走进了民科所。安宁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好奇地到处张望。霍爷爷带他们来到一间测试间，门上写着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开门后和房间里的测试员说了几句话霍津的爷爷就离开了，房间里是个一米多长的仪器，测试员接过安宁手中的水杯，“这就是你们要测试的东西吗，有什么问题吗？”测试打开滤芯加入溶液震荡后倒入试管放进了仪器。“我们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毒。”安宁说，测试员轻声笑了一声。约一分钟后，测试数据显示在了电脑上。“是砷”测试员看着电脑屏幕神情严肃，“砷…是什么”有人小声问道，“有毒的重金属。”霍津说，顿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已经声音颤抖了“那我们不是要死了吗？”，“还死不了，我们是慢性中毒但要马上治疗”，“但我上了诊断平台确诊我没有患病啊！”夏悦惊声说到，此刻她好姣好的五官皱在一起，显得十分紧张。“请把报告打印给我们吧”安宁对测试员说，他们拿着报告出门了，测试员带他们出了民科所。“再试试吧，直接联系医院客服。”，霍津说。“您没有中毒，请多喝热水”，“转人工服务”，“我是你的智能医师，我的诊断成功率为99%，突破人工诊断极限，请您信任我，我会带给您最优质的服务”，手表里传来智能诊断平台的声音，“还是一样的结果，没有确诊信息，医院不会治疗我们的，怎么办？”，“这太奇怪了，我们的中毒症状是显而易见的，这么低级的症断错误是不可能发生的。”安宁很困惑得说道。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智能诊断平台是不可能有这种bug的。
　　他们坐在民科所门口，七嘴八舌慌张得说着。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霍津说话了，“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可以让我爷爷治疗，他以前是医科大学的教授，解毒对他来说并不难。”，“我相信你！”安宁第一个响应霍津，他相信这些民科所的科学家，因为他们不惧政-府压力默默地无偿坚守着这最后的阵地，这样纯粹的坚守让他感动也让他信任。“我想和我爸妈商量下”，“我也相信你！”。还没考虑好的几个人坐车回校了，剩下的几个人在门口等霍津的爷爷。安宁心跳得很快，他觉得这一天很不寻常，隐隐有些不安。霍爷爷来接他们了，他给他们口服了新配制的氢氧化铁解毒剂，它可以和砷结合成不溶性的砷酸铁。然后给他们打了一支蛋白酶针剂，“这支针剂可以催恢复你们体内的蛋白质结构，身体可以恢复到以前一样，幸亏你们发现得早，这种慢性中毒越晚发现越难恢复。”霍津的爷爷有些忧心忡忡得看着他们“生水也瞎喝，下次可长点心吧。”
　　安宁，夏悦，霍津三个人坐上了回学校的车，安宁看着窗外的夜景，这是一座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夜晚璀璨绚丽，各个广场上一片灯红酒绿，绚烂的灯光张牙舞爪得摆动着，像这样的露天迪厅受到了男女老少的欢迎，大家在这里唱歌跳舞交友，释放着热情和活力，一个个灯光球场里各项体育赛事如火如荼，观众席座无虚席，喝彩声不断，安宁还没在这样的氛围里打过球，他期待着感觉毕业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像现在场上的运动员们一样发光。当代人不需要工作，文体活动成为了生活的主旋律，有艺术和体育天赋的人受到极大的追崇，安宁就颇有运动天赋，和大部分人高中毕业开始无所事事不一样，他进入了体育大学继续打网球，马上他也可以正式上场比赛了。“你们觉得这件事只是喝了生水这么简单吗？”夏悦的声音打断了安宁的思绪，“我没有和爷爷说我们喝的是过滤过的水，过滤过的水重金属是极其微量的，不会造成中毒，所以这水没有那么简单。”霍津说着赞赏得看向夏悦。“所以为什么水里会有那么多砷？”安宁也很疑惑，“你们想知道答案吗，我们可以再去趟西藏。”霍津看着夏悦和安宁，眼神里满是期待。安宁：“那就去！”，夏悦：“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