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回廊》琉律·N

8、章八

　　18.

　　事实证明鸣人还是没有抓到，而且那已经是距离了两个小时前的宣言。
　　结果…还是一只都没抓到，而且天也渐渐黑了起来，并不是夏天或者冬天的季节，天黑来的快或者不快都不存在这种问题。不过若是碰到下雨这种事就很麻烦了。
　　鸣人和佐助之后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队伍，洞穴是鸣人首先发现的，那个洞穴还并不算深，他丢了自己的背包之后去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在洞穴后面有一条河，但是河水是咸苦的。在海上岛屿，从那里流下来的泉水只能是咸苦的。
　　他用手将覆盖在洞穴周围的爬藤处理干净后，弯腰走了进去。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把手电筒拿出来。
　　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一个人都没有碰上，别说是同班的同学了，鸣人几次看手机的时候都没有信号，他低骂了一句鬼地方。再次抬起头来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还放着MP3，以及几节电池，于是便拿了出来，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开了机。佐助刚刚就和他说去要找点东西，于是他便自己孤身找到了洞穴，没忘记是沿路在树木上做着特殊的记号。
　　检查完了周围的情况也没见佐助回来，于是干脆收拾起了洞穴里的残骸。有植物枯萎的尸体，也有一些小型动物的骨骸。他拿起骨头掂了掂重量，知道动物脂肪是最好的燃料，于是堆放到了一边。耳机里传出来嘈杂的声音让他以为是MP3坏了，没过几秒传过来的摇滚乐曲几乎要炸了他的鼓膜。连忙将声音调小，并且将那首歌删除。
　　他即厌恶嘈杂，但也爱喧嚣。他活在寂寞里，也活在喧嚣里。
　　漩涡鸣人将这里的一切打点好之后，发现该回来的人还是没回来。于是嗤笑那个家伙一定是迷路了，耳边一直回放的都是摇滚乐曲，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录入了那么多的摇滚歌曲，干脆直接扯下了耳机不再听。将手插在口袋里走到洞穴外面的时候，看见天已经转变成了灰色，并且低低得压了下来，远处有轻微的轰鸣声，知道立刻就要下雨了，自己脚边的蚂蚁都已经忙碌地开始搬家。
　　鸣人丝毫没有要去出找的意思，他反正都已经把标记标好了，先去睡一觉好了。

　　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雷声阵阵，隐约有小雨飘下来。天空已经压得格外的低。似乎连离地的距离都很近，好象就在伸手可即的地方。
　　还没找到吗…？
　　有点担心，但是没到了三秒就立刻翻了脸，他、漩涡鸣人凭什么要担心他啊！
　　鸣人转身走到洞穴口，往外探却未看见一个人，扭过头去看自己放背包的地方。没有。只有自己的东西，刚刚想走出去四处查看，却未料到雨就像打翻的装满水的脸盆一样，不可遏止地掉落下来。
　　如同是预料他要出去一样，天也不给他面子。
　　四周的植物都被雨水冲洗着，鲜绿的颜色很快被延伸出来。鸣人感觉脚底突然泛起一种潮湿的闷热感，但是过了没多少时间又渐渐转为凉爽。连一个同学都没碰上，这地方还真是大啊…不知道有没有悬崖峭壁这种地方……
　　鸣人咬住下嘴唇。
　　他知道他看手表的次数，前后已经超过十次了。
　　如果真要找人的话，早就应该开始找了……

　　19.

　　「这个家伙虽然总是让人很火大。」他抽掉了包在手上的绷带，弯下腰来去自己的箱子里翻找着新的绷带。
　　「但是其实这个家伙在某些方面还是不赖的。」纱布绷带直接舍弃，干脆用了弹性绷带，不容易掉线，也不容易破。
　　「我漩涡鸣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对天发誓，就那么一次！」他一圈又一圈地将弹性绷带绑在手上，绑好并且系紧，确定不会松也不会影响到关节的活动后，又弯下腰去翻背包。
　　「宇智波佐助你就等着本大爷来解救你吧啊哈哈哈！」找到了雨伞的鸣人突然哈哈大笑三声，让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佐助吓了一跳。
　　鸣人刚想撑起雨伞冒雨解救宇智波佐助，可是就是那么一转身，险些撞上人，于是习惯性嚷嚷：「你走路不看路啊喂！」但是很快就愣住了，随着佐助来了一句「你笑什么」后彻底清醒。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把雨伞藏在身后，伸出手摸着头。妈的、他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回来，刚才的话不会都被他听见了吧？「…呃，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佐助把背包甩在地上，他的头发被雨淋湿，原本跋扈的发显得那么乖顺，他有点看不习惯。「什么声音。」
　　「…你刚刚听我说了什么。」故足了勇气道，得到的回答只是「你刚刚诡异的怪笑」如此，鸣人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好险、要是之前被他听到了他宁可去撞死。免得被这个家伙说他自恋。
　　佐助蹲下身来，摆正了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然后在一瞬间，一个毛茸茸的橙黄色脑袋冒了出来——是松鼠。这个小家伙转着漆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一动一动，来回在这个洞穴里看了几眼，最后目标锁定——
　　它骨碌一下爬出来，动作稍显不灵活，爬上了佐助的手臂，又爬上了肩膀，但是险些掉下来，佐助伸出右手一把托住，防止它掉下来。小松鼠得到了所谓的依托后爬得更加欢快，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他迫不及待的东西。它伸出爪子在佐助的肩膀上抓啊抓，没等佐助完全抓下它就已经飞身往后一扑——
　　转过身来，因为好奇心发作的鸣人就那么傻愣愣看着那只松鼠，非常、非常欢乐地扑进了他的脑袋上。直接粘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
　　「啊、到底怎么回事…痒死我了！」鸣人没办法制止那只松鼠拼命往他领口里钻的动作，终于把那个小家伙从他的衣服里提出来时，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左腿上裹着一层绷带，鸣人刚刚抓过小家伙的皮毛，凑到鼻边一闻，一股淡淡的药味。
　　佐助看着松鼠从他的肩膀上跳到鸣人的怀里，不免一阵失落，但是又看见没有掉到地上再次受伤，缓下一口气，从地底蔓延上来的潮热感让他觉得浑身难受，将外套的拉链完全拉开，扯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让女生疯狂的平滑锁骨。
　　好热、他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身上的衣服粘在身上更让他觉得难受，一直在他身后的鸣人发问：「这个家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唔、还受伤了。」他转过身去看见那个家伙把松鼠托在怀里逗弄，原本嚣张、不依不扰的样子一轰而散。
　　这个家伙、还真是受动物欢迎：「找标记的路上遇见的，它从树上掉下来了。」
　　鸣人双手穿过小松鼠的腋下然后举起来的动作一顿，轻轻放下来后转过去看，低着头不知正在干什么的佐助：「…然后你就抱回来了…？」打出自己的疑问，得到的是某人全身僵硬，连说话都开始结巴：「是、是它自己粘着我的，我有什么办法啊。」
　　噗嗤——
　　鸣人抱着松鼠笑了出来，起先并没有声音，只是肩膀的抖动而已，但是到了最后却成了哈哈大笑——可能是因为漩涡鸣人的名言就是有话直说，所以想笑就笑：「啊哈哈哈，说白了就是你别扭嘛，自己想抱回来直接说嘛，别那么不好意思嘛～」然后偷偷走过去，用手肘顶了顶佐助僵硬的后背，「呐，我没猜错吧。面瘫的面具被毁了是吧。」
　　「……」佐助保持沉默，一动不动。
　　鸣人终于完全大笑出来，怀里的小松鼠因为受到了惊吓而跳到了地面，看着鸣人抱着肚子不停笑的样子歪歪自己小小的脑袋。
　　「终于被我看破了吧，宇智波佐助果然和普通人一样呢，别扭的家伙～」
　　「…吊车尾的。你自己还不是很高兴。」
　　「啊？什么？」
　　像是同时抓到了对方什么把柄一样：「你自己刚才还不和那个家伙玩得很高兴？」
　　「诶？！」当头一棒，立刻青筋跳起，「混蛋！」完全没词反驳了，佐助看着暴走的鸣人哼了一声，脱了外套，拿了盛水的器具去外面接雨水。

　　20.

　　佐助和鸣人两个人在那个晚上打闹了很长时间才宣告睡觉。其实不是打闹，纯粹是那种无良的对吵，并不带本身的恶意。逐渐的，鸣人或许没有发现，但是佐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在渐渐拉近。

　　那天晚上他们是在睡袋里度过野外生存活动的第一夜的，鸣人把那只松鼠抱在怀里睡被佐助嘲笑了很长时间，但是一松开那个小家伙，它就会自动往鸣人的衣领里钻，这样的过程周而复始不断重复。他看着佐助转过身去，然后肩膀开始不断抖动，幅度越来越大。
　　「喂！你笑屁啊！」鸣人一脸番茄样，那个小家伙还是在不安分地往他的领口里死命钻，好象没把自己会窒息这事当回事，「别钻了！痒死我了！」
　　想要把它揪出开，可是怕牵扯到伤口，没辙，它继续不死心地钻，除非他把它抱在怀里，不然就是要往他领口里钻。毛茸茸的毛蹭着他的皮肤发痒，想去抓，可是那个小家伙还在往他领子里钻。最后毫无他法，看戏的人已经控制不住笑了出来，他没办法地抓过小松鼠，规规矩矩抱在怀里，甚至连睡觉的时候也不放过他。搞什么嘛！
　　嘲笑归嘲笑，塞给佐助它还是会跳回来，反反复复。
　　鸣人都已经被弄的眼角抽搐了，但是似乎这只松鼠对他有耗不完的耐心，最后也就做了罢，睡就睡呗，又不会死人也不会缺胳膊少腿掉块肉什么的。

　　佐助和鸣人睡的地方位置不一样，佐助睡在靠近洞穴口的位置，而鸣人则是比较靠里面。
　　佐助在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他习惯了浅眠，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的习惯，改都改不掉。偶尔出现熬夜的情况，也不过是为了赶几份作业或者论文计划什么的。宇智波佐助其实已经习惯了那么多年冷淡的生活。
　　他刚刚睁开眼，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惊起了几只鸟的飞起，几只鸟受到了惊吓飞离了洞穴，他抬起头望向洞穴外面。雨早就已经停了，沿着石竹掉落下来的雨水掉到洞穴旁的低水洼里，潋滟开小幅度的水纹。原本空了的盛水器具已经灌满了雨水。——雨水其实可以直接饮用。
　　他背起手看见阳光照射进洞穴里，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跳上了他的怀里，毛茸茸地蹭着他的皮肤发痒。他低下头看见小松鼠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它的小爪子扯着他的衣角，他把他抱起来，小家伙骨碌一下串上了他的肩膀，窝在他了肩膀上，他就那么轻笑出来。
　　转过视线，愣住。
　　如果他是躺下的话，那么鸣人的脸就是近在咫尺。他睡样似乎不好，还流口水。嘴里喃喃着「拉面」、「蔬菜」之类的词汇——这个家伙不是睡在里面么，怎么睡到外面来了？
　　佐助好看的眉毛纠在一起，他刚想要把这个家伙叫醒，可是转念想想还是没有那么做。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小松鼠站起来，想要轻手轻脚离开睡袋，但是这家伙似乎是天生就敏感什么，随着细微的悉簌声也跟着醒来了。他睁开满是雾气的眼睛，迎上刺眼的阳光就猛得闭上眼，喃喃了一句：「天亮了？」然后打着哈欠摇头晃脑地爬起来。
　　不起来还好，一起来就看见自己和佐助的睡袋并排放在一起，正疑惑，抬起头就看见某人衣衫不整抱着松鼠站在他面前，低头，自己也同样衣衫不整。一股热气往脸上冒。鼓足了一口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啊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和你睡在一起啊啊啊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一把跳起来，然后瞬间退后几步，脸冲着血气（气的），怒指那边衣衫不整抱着松鼠的佐助吼道，眼睛怒瞪，青筋爆起，眉头隆成一座山。
　　这么美好的清晨就被他一声吼给破坏了。

　　「我什么都没做，早上起来你就在那了。」
　　「难道不是你跑过来的吗吗吗？！」
　　「别忘记我一直睡在靠近洞穴口的位置。」
　　「…你这个混帐啊啊啊！气死我了！怎么和你在一起那么容易火大啊啊！」
　　「白痴。」
　　「你说什么？！」青筋再一次爆起，「混蛋佐助！」
　　这么美好的清晨，就被那么无厘头的吵架给代替了。小松鼠趴在佐助的肩头像是没见到任何事情发生一样。再一次睡着了。

　　「宇智波佐助你这个混蛋啊啊——」无数鸟类从丛林里惊着飞起，或低低地掠过水面，或高高地往天空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