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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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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深浅的女人。
凉久想,不是她不知道深浅曲折,而是在陆至诚面前,她的所有理智和防备都溃不成军罢了。
强忍着心酸,凉久张唇:“至诚,我怀”
却见陆至诚没有理会呆站在一旁的她,而是轻柔地扶着付欣然,似乎付欣然才是怀了Y的人,才是他陆至诚的结发Q子一样。
陆至诚身边那一个空着的座位,从来都是为付欣然留着的。
他目光凉薄,带着嘲讽:“是不是现在所有卑J的戏子,都可以随便攀附上我陆至诚的”
他说攀附
凉久颤抖着手,把右手大拇指上那硕大的翠绿扳指颤颤巍巍地亮出来,仰着脸说:“你看清楚了,这是你陆至诚亲娘给自己媳F儿的遗物”
啪
众目睽睽之下,陆至诚毫不犹豫地给了凉久一巴掌。
用力太大,凉久的脸顿时高高肿起。
他接过付欣然递来的手绢,连指缝都细心擦拭,生怕沾上了凉久身上的气味儿,声音冰凉:“凉久,要不是因为那戒指认人,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
凉久低垂着眼,咬着嘴唇,殷红的血Y在唇齿间流淌。
她努力告诉自己:别怕,他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别怕,凉久,他曾经那么ai你他只是忘了她而已。
付欣然在一旁手支着下巴看了一场好戏,这才慢悠悠出声:“至诚,明天是你生日,动气不好。”顿了顿,手掌轻合,“来人啊,把戏F给我们鸳鸯台的头牌送上来。”
当下有人应声前来,手中托着一件戏F。轻飘飘的,薄如蝉翼,倒不像是戏F,反倒是闺房乐趣穿的。
这是寒冬腊月,鸳鸯台又是露天搭建,除却观众席上有遮挡暖手之物,其余地方,皆是寒冷至极
而在场的至少有上百个应陆至诚的邀约前来的青城贵宾,这样败坏风俗的衣物,怎么能穿
凉久X口一闷,口中哽咽:“至诚不要这样”
陆至诚眉眼青涩时曾真挚地拿着玉扳指同凉久说:“这是我娘留给媳F儿用的,戴上后一辈子都取不下来。你可要收好。拿了我的扳指,以后你就不能给别人唱戏了”
那誓言还朗朗在耳边,如今,他却要她在冰天雪地中穿这样败坏名誉的衣物
“拒绝”陆至诚嘴角一挑,慢悠悠说,“问问你的好师兄,能不能拒绝啊。”
那举着戏F的人这才慢慢抬头,眉清目秀,左眼处一道深疤,正是凉久之前在鸳鸯台学戏的同门师兄李悦合:“久儿,陆将军说,你若不唱,便对我们班子里的人动手”
凉久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望着陆至诚,他却神Se散漫,毫不在意。
一边是她在青城的名誉,一边是戏班子里众人的X命
只是为付欣然的一句话,就B迫她凉久至此
风声雪声,寂然悄悄。
过了那么久,凉久听到自己颤抖着说:“好,你让我演什么”
陆至诚修长的指尖在腿上敲打,似笑非笑:“凉小姐怕是忘了这鸳鸯台的规矩。是什么,便演什么。”
她心一跳。
“你不知羞耻,演潘金莲,再好不过了。
鸳鸯台,宿鸳鸯。
多年以后,时光消纵,依稀有人想起,那一晚鸳鸯台上,风华绝代,一眸生情的台柱子。
寒冬腊月,她赤脚站在落满了雪花的冰凉台子上,只一身轻薄的衣物裹着,露出洁白柔软的双臂和小腿,姿态袅娜,风情万种。
听说,那台子下,有她心ai的情郎。
听说,那情郎为了讨另一个nv人的欢心,B着她去扮演潘金莲,和旁的西门庆双宿。
凉久面上带着微笑,那笑意不曾落在眼底。她感受的到,自己的肚子,在chou搐着疼
咿呀作唱,正好和那饰演西门庆的李悦合双目相对,眉梢眼角,流露着脉脉温情。
这台戏正好演到潘金莲微抬窗,初遇西门庆,心生欢喜之时,忽然听到陆至诚凉凉出声:“。”
这天真冷啊。
冷到骨子里,冷到心里
突然,有人应了陆至诚的话,举起手中的石头朝着台上砸去,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G引了陆将军,毁了人家的好姻缘”
“可不是嘛,什么台柱子,不就是个卖唱的,故作清高”
什么桃子、石头、砧板,凡是坚Y的,尖锐的,冰凉的东西,如雨一般,朝着台子上的凉久袭来
混乱间,凉久来不及躲闪,只能下意识地闭着眼睛,护住自己的肚子,半跪着,生怕自己肚子里未满一个月的孩子受伤
数不清的物品砸上她的身T,磕磕碰碰不留一点儿情面,隐约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自己,把自己护的死死的。
凉久声音颤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喃喃说:“至诚”
她就知道,就知道,陆至诚不会丢下她不管
用力地圈住了对方,用身T替他挡住一半的砸伤,颤抖着臂膀,也要死死地要护住这个人
她看不清这人的眉眼,只知道,自己的至诚来了
眼角的泪花,一滴一滴落下。
她被砸的洁白的脊背上鲜血直流,青紫J加,左肩膀上被雕花石板给砸中,Y生生地软了一块儿,咬着牙不喊疼。
混乱过后,这才泪眼朦胧地抬起小脸儿,颤抖着去捧那人的脸,说:“至诚,不怕,不怕”
下一秒,却浑身一冷,愣在了那里,双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拼命护着她人,不是陆至诚,而是李悦合
师兄蓝Se的衣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混乱不堪,清秀的眉眼却深深地盯着凉久,眼里含着伤痛。
凉久僵Y地转头,喉间哽咽,隐约看见,前排观众席上,她的至诚,用力地把另一个nv人死死地护在怀里,生怕有什么闪失
那样小心翼翼,仿佛怀中的,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嘀嗒,嘀嗒。
酝酿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寂静的,无声的。
旁人砸的都是往台上,碍不着那观众席上的人什么事。
疼的是她凉久,受伤的人是她凉久
最后被他陆至诚呵护着的,却不是她凉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