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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节 清醒了的男人 ...

  •   白天没睡,晚上便觉困倦的李伟庭,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地睡着了。折腾了将近七天七夜的肖亦铭,这才放心的抱着孩子,回到帐篷里安心地睡了。
      夜阑人静,当第一缕黎明的光线在天边升起时,肖亦铭竟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怦然心跳又同时让她心情愉悦的春梦。梦中,李伟庭就站在帐篷外,两手拄着一根打棍子,一跳一跳从石屋种走出来。然后就站在帐篷外,透过拉链边上的缝隙,默默地看着她。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血流很快,胸脯发胀,同时还有流淌的液体从拿出隐秘的地方流出来。好温暖,也好畅快,只是那张期期艾艾的脸,还留有两道没有擦掉的泪痕。肖亦铭觉得反感,想要让他将泪痕擦干。可是他的脸躲来躲去,就是碰不到他。于是肖亦铭就急了,便大声地呵斥道。
      “一个大男人呢家家的,哭什么哭。”
      就这样一哆嗦,她醒了。
      凄冷的海岸,除了风什么都没有。那个夜里酣睡的男人,想必还能没有醒。肖亦铭悄悄地站起身,钻出帐篷。
      “哎呦,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石屋前的乱石边,李伟庭拄着棍子呆呆地坐在那,像一尊雕像似的。
      “打扰你们了吗?对不起,霸占了你们的石屋。”
      “哪里话,谁住不是住呢,再说你腿上有伤,不能睡在太寒凉的地方。我和孩子在这个岛上呆这么久了,也习惯了。”
      “多久,你们在这里又多久了?”
      李伟庭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肖亦铭,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快四个月了,”
      李伟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感觉,四个月并不很长,好在现在让他们遇上了,不然,接下来的漫漫岁月,她们要怎么度过。
      李伟庭心里面的想法,肖亦铭是不可能知道的,她感觉的到的是她觉得他应该这么想。否则她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就完全在她子能力大打折扣了。
      “真难为你们母女了。可我一直都没能想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会流落于此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我是在一处海岸跟老公在度蜜月,一股飓风,饭后我就在海里了。正当我在海水里想你一样感觉到绝望时,却莫名其妙地遇到了这个孩子。应该说,是这个孩子重燃了我活下去的想法吧,但我不知道,我们就这样的活着是否值得。”
      肖亦铭期期艾艾的说到,神情无比的苦涩。
      “嗨,或者是不容易,可是想死也困难。本以为一口气上不来的我,却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救醒,现在想不活着都难了。”
      李伟庭长叹一声,似有怨恨地望向遥远的海岸。
      初晨的阳光,才刚刚跳出海平面,一米阳光的距离,丈量着包裹中的海岛。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才十月吧,怎么这个季节的风,在这里会这么冷。”
      李伟庭突然间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到冷气已经深入骨髓的他站起身,看着肖亦铭,不知道是不是还该进入那件唯一温暖的石屋里去。
      “冷了久进屋吧,我去看看煮点吃的。”
      说着肖亦铭上前一步搀扶起他,两个人慢慢地走进石屋。
      坐在木板床上,李伟庭突然间想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孩子呢,还在帐篷里没醒吗?将她抱进来吧,帐篷单薄,恐怕也不会暖和的。”
      “没事,”
      肖亦铭在火塘边抬起头,匆匆地看了李伟庭一眼。
      “你不是给了我们一个睡袋吗?每天晚上临睡前,我就将她装进睡袋里,应该还冻不到的。”
      肖亦铭笑了笑,第一次在她的笑容里没有苦涩,而且好像还挺甜似的。
      “那你每天却一直冻着,真是该死。”
      李伟庭沮丧地低下头,像哥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不好意思再抬头。
      “饿了吧,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小家伙睡醒了没有。”
      肖亦铭扶着墙,身体的虚弱底站起来,端着一碗汤的手,簌簌底有些抖动。
      “你这是病了吧,赶紧坐下。”
      李伟庭身体较长,坐在木板床上,也不能够得到肖亦铭的手。他先将碗从肖亦铭手里接过来,放在地上,然后拉着肖亦铭挨着自己在床边坐下。用一只手很是随意底摸了摸她的头,很烫。
      “你应该是发高烧了,先躺下来休息一下吧。”
      李伟庭知道,几天来,自己的悲悲切切已经影响到了她人。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悲惨,跟他一样不幸的女人很值得同情。
      “不,不用,你先吃着,我,去帐篷里睡。”
      肖亦铭踉踉跄跄底站起身,扶着墙慢慢的走出了石屋。
      帐篷里,小女孩贝贝已经醒了,睡在温暖睡袋里的她,眨巴着一双小眼睛,不哭也不闹底东张西望的私下看。
      “宝贝醒了,妈妈有点不舒服,在陪妈妈睡一会好不好。”
      等不到孩子答应,肖亦铭一头便躺在孩子身旁,迷迷糊糊底就睡着了。
      恐怕是这几天的连续折腾,她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夜晚寒凉,身体也终于是扛不住了。
      就在肖亦铭刚睡下去没多大一会,一跳一跳的李伟庭,从帐篷外将头伸进来。他现实蹑手蹑脚底将孩子从睡里报了出来,然后便热乎乎的睡袋连痛自己盖着的破帆布,一起改在肖亦铭的身上。怕她不够暖和,还找了一个玻璃瓶关了满满一下水,用破布塞着,放进她的怀里。
      这一觉睡得还真温暖,当肖亦铭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了。
      习惯性底伸手摸了一下孩子,身边左右都是空荡荡的,孩子不见了,肖亦铭心理忽悠一下,心里立刻不知道时怎么回事了。惊慌的她赶紧从帐篷里面爬出来,忍着混身的疼痛,连滚带爬第到了石屋边。突然,被里面轻轻的歌声震惊了。
      “当归啊当归,大路的当归,生在故乡的山,长在故乡的水,子捧当归望明月啊,隔海思念两行泪。”
      很久没有听到过歌声了,尽管这首台湾民谣唱得悲伤,凄凉,肖亦铭的心还是热乎乎的。毕竟这是人类的声音,这声音跟生活连接起来,才让人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否则死气沉沉的岛上,跟人间炼狱没有什么两样。
      “啊,你起来了。”
      李伟庭偶然间一抬头,看见扶墙壁站在门外的肖亦铭。
      “好点了吗?快点进来。”
      李伟庭很想站起身搀扶肖亦铭一把,没想到腿脚不给力,努力了好几下却没站起来,只好坐在木板边上手里掐着孩子,定定地望着她。
      “唱得真好,能再唱一遍吗?”
      肖亦铭双眸恳切第望着李伟庭,李伟庭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脸色涨红道。
      “哄孩子呢,这个孩子可真不好哄啊。”
      “是吗?不会呀,是她跟你不熟吧。”
      “嗯,我想是的。”
      小贝贝一见到肖亦铭,便高兴的什么似的,分秒必争第往她这边奔。双手还掐着孩子两腋的李伟庭,也被带动着身体往前倾。
      “没事的,过几天就熟了。”
      肖亦铭很漫漫地走进石屋,从她手里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
      “嗯。”
      李伟庭很情地嗯了一声,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腿伸直再木板上,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看着似乎很自然地靠在石壁上。
      “你将那个背包靠在身后吧,石壁凉,对你的身体恢复不好。”
      肖亦铭时刻关心李伟庭的样子,让他很感动,本来时想说几句赶邪话的。谁知笨嘴拙腮的他越是想说,越找不到好的语言来表达。只好憨憨地笑了,笑的让自己感觉别扭。
      不过还好,肖亦铭却觉得很甜,毕竟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真实的笑容了。平日里看到小贝贝的笑,都感觉那稚嫩的笑容里面都带有苦涩。
      “我说的是真的,别不当回事,给。”
      肖亦铭又郑重其事地重申了一下,末了还顺手将背包哪给他。
      接过肖亦铭递给他的背包,拿在手里的感觉似乎重量并由减少,他便诧异地问道。
      “东西不是给你了吗?怎么不和用。”
      肖亦铭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
      “不是不和用,是觉得你也会是岛上的一份子,所以还是通过你的手,拿来用更好。”
      肖亦铭这种君子行为,是来源于生活中的习惯,同时也是素质和教养。尊重他人也同样跟尊重自己一样,即便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岛上,但最起码的尊重不能少。
      “也没什么啊,都是些随手用的东西,不要紧的,都拿出来你用吧。”
      李伟庭似乎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快关,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匣子。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户外的装备,每一件都是通过精挑细选的,基本上也都是耐用好用的。”
      李伟庭一件一件地往出掏东西,并珍爱地一件一件摆在床上。
      “看得出来,你对每一件物品都是很上心的,而且还一物多用。”
      “是的,我们往望都是这样,既要多带一些种类的设备便于使用,但还要减少背包的重量。所以向我们这些专业的户外探险者,几乎每一个都仔细地研究每一件物品的性能,并同时学会使用它。”
      “那就太好了,你的那些本领,也正好适应我们目前的处境。”
      “嗯,我是个精细但又大大咧咧的人。从今以后,就要跟你们一起生活了,如果在生活中有做到做不到的,还请你多包含,多多指教。”
      李伟庭总算找到了一句想说的话,但说出来不是感谢,反倒是虔心聆教。
      “我也有一样的想法,如果说生活种需要包容的话,我们就互相的吧,好吗?”
      “谢谢你。”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李伟庭自己先送了一口气,似乎这句谢谢很沉重,沉重到他思忖了很久才决定放下。
      “应该的,以后就都不是外人了,同时人类,在这个岛上,不是一家人也都是一家人了。”
      肖亦铭的说法很简洁,但却是一步到位,直接将李伟庭这个陌生的男人划归到家人里面了。这就说明,她并没有像要将他拒之门外,恰恰相反,还邀请他共同生活呢。
      再蠢再笨李伟庭也听得出其中的含义,同时也郑重下怀。一个人的日子难过吗,几个人结伴生活,那么停留在荒岛上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孤单寂寞时时会有,就算再陆地,每个人都会有阶段性的这心情走失。
      “刚才你唱的童谣挺好听的,是你们台湾已经能听见的童谣吗?”
      肖亦铭没话找话,想调节下突然变得严肃的气氛。
      “是啊,那些都是小时候听父母经常唱的歌,虽然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可还会经常想起来。”
      “和你一样,我也是会经常想起父母在儿时唱的歌谣,特别是现在,在这个岛上,几乎都是心里哼唱那些歌谣走到现在的。”
      越是轻松越是沉重的氛围几乎让两个人没法在聊下去了,肖亦铭赶紧随便拿了件东西,就往石屋外走。
      “我还是五海岸见几条鱼回来煮汤吧。”
      慌乱中,她拿起的是李伟庭经常要用的木棒子。这下李伟庭有点尴尬了,因为他不知道肖亦铭拿着那根棍子出去要做什么。
      没一会,肖亦铭拎着棍子,抱着孩子又回来,心情很平静地说。
      “弄错了,这个是你的用的,再找不出逼着更好的了。”
      事实上这是一句玩笑,存是肖亦铭自我解嘲的方式方法。耸了耸肩,轻轻地将那根木根,很宝贝似的给李伟庭放在身边。
      “亦铭,整天看着你忙忙碌碌的,你都在做些什么?”
      李伟庭看着肖亦铭几乎每天都抱着孩子,上上下下的进进出出的忙碌,忍不住问道。
      “噢,我是闲来无事,将岛上到处都是的垃圾捡一下,这样也好让岛上能有个比较清洁的环境。”
      没想到,李伟庭听到的竟是这样的一种回答,在这片荒芜人烟的岛上,竟然还有人将环境堪的比生命还重要。
      “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
      李伟庭怯怯地,想知道她时怎么想的。
      还管它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我们不还都活着吗?人只要活着,就需要一个较好的环境。虽然这里有山有水,但没有草木,所有的草木都是是你大海漂浮过来的垃圾。这里还有许多许多生命,这些生命跟我们人类同样的宝贵。如果我们没来到此,也就算了,既然来了,还看到那么多侵害生命的垃圾,就不能袖手旁观。”
      肖亦铭很淡定,解释的方法也很简单。李伟庭断定,她就是一个简单明了却又很热心的人,这就是鲜明的北方人的性格。想到哪就做到哪,似乎并不想很多。
      “哪你就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说起有意义或者没意义,这都是自己的界定的。人们的思想不同,所以想法和做发也会不同。我们没必要去要求每个人都要怎么怎么做,但我们刻意要求自己,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要做出些于自己于他人都有意义的事情。这样,不就觉得有意义了。”
      这种奇怪的定义李伟庭不懂,但他却能冻得肖亦铭的心里有一团火。虽然那团火也会随着环境的黑暗会熄灭,可一旦燃烧起来便时温暖的。
      “说得没错,看起来,你对生命力所经历过的一切,从不自暴自弃,你是个非常坚强而又勇敢的女人。聪明,睿智,知道改在什么环境下,让自己活的更有意义,生命更有价值。”
      “呵呵,你说笑了,我没你说的这么好。我也悲伤,彷徨,恐惧,可这一切对我们于事无补,我们你能做的还不就是坚强起来,勇敢地向前看。”
      “嗯,谢谢你,我决定向你学习。”
      李伟庭鉴定地点点头,并且给肖亦铭的说法和想法给与肯定。
      这反倒让肖亦铭尴尬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也会去影响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唱过童谣,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坚强,勇敢的大男人。
      “你快别闹了,再继续说几句,我都快当真了。”
      肖亦铭还当李伟庭开玩笑,但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自己反倒笑了。
      “我没跟你看玩笑,我是真的佩服你。”
      李伟庭眨巴了下眼睛,很正式地重复了一句,然后,便拄着棍子踉跄准备起身。
      “你这是想要出去吗?”
      “是啊,我经过了这几天来的再次思考,决定帮你做点事。”
      李伟庭再次郑重地说了句话。
      “不用了,你还是先将身上的上养好吧。”
      当然肖亦铭所指的不仅仅是腿上,同时还有心上的。
      要知道,每一个流落荒岛的人,都不可能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很多时候,还需要时间的磨砺,那颗脆弱的心才能向钢铁一样,才能真正地□□起来。
      她自己还不是你一样,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拽着,说不上早就成一堆白骨了。说不上连一堆白骨都没有,或许就是一堆齑粉,海风一吹,便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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