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一舞倾城》墨卿研

24、第二十三回

　　从唐门回到欧阳山庄，已经过了十几天了。

　　明天，十一月十五，就是决定成败的时刻。

　　是夜，两人都沉默不语。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一舞伸个懒腰，感叹一句，率先打破僵凝的气氛。

　　回头见对方并不说话，一舞皱眉，“总是愁眉苦脸的，人要懂得放轻松呀。”

　　“一舞。”欧阳明日沉默好久，终于开口，“你明天不要去了。”

　　他不愿让一舞处在矛盾之中，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与他自相厮杀，哪一边败了都不是好事。因为对他一日更胜一日的情意，对他一日更胜一日的在乎，他不想看他受伤害，亦不想看他伤害自己。

　　“那怎么行？”一舞叫道，“我必须看着你们……”

　　“一舞！”欧阳明日出声喝止，语气决绝，“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不去，若爹在那里，我可没有时间救你第二次。”

　　一舞犹豫着，终于叹口气，解下挂在颈上的东西放在欧阳明日手心，“这是娘从前戴在身上的莲花锁，爹说可以逢凶化吉。我原本不信，如今只能当作是奢望。”

　　慢慢伸手环住他的腰。

　　“答应我，明天一定要完好无缺地回来。”

　　欧阳明日低头看着手心中的莲花锁，通体银黑，默默无语。

　　前途难测，既不知晓的命运，又能做何承诺？

　　一舞用力抱紧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明日，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欧阳明日一怔，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疼，伸出手回抱怀中人。

　　即使是一时半会的谎言，只要能让他心安就好。

　　叹息：“我尽量。”

　　十一月十五，风云顶。

　　一边是唐门，一边是四方城，势力俱盛。

　　欧阳明日和唐门门主纷纷向后慢慢退开两步，只见风拂过，枝梢微漾，众人还未看清，两个身影已经开始厮打在一起。

　　为公平起见，欧阳明日舍弃了金线，唐悠抛下了利剑，两人皆以掌相对，拼的都是内力差异。

　　欧阳明日斜斜错开一步，避开唐悠成名的掌法“阎王笑”，同时双掌翻合转拍，凌空切开对方盘结的劲气，随即提升四成真气积聚于双掌，以掌为刃向唐悠划去。唐悠不慌不忙长空向前接掌，醇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自掌心倾出。

　　此时欧阳飞鹰正站在阵外，眼中一丝阴霾闪过，脸上挂着诡笑。

　　两人武功不相伯仲，却没有大下杀招。明日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在这一关头败下去。

　　借著一掌之後两人身影错开的瞬间，欧阳飞鹰猛然飞身上前袭向唐悠，招招透露杀机。唐悠一惊，不慌不忙变招，迎掌相接。

　　“爹！不要！”欧阳明日早料到欧阳飞鹰不会善罢甘休，却想不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

　　当下不迟疑，金线出手，轮椅疾驶，迅速旋身挡在两人面前！

　　一切不过一瞬间的事，两人大惊，再要将掌势收回已是来不及。

　　夹杂破风之声的掌风呼啸而来，欧阳明日胸口、背后结结实实各挨一掌！

　　宛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跌落轮椅，重重摔倒在地，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般难受，突觉喉头一甜，鲜血上涌，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渗出。

　　众人未料到在战斗正酣之时会出这种状况，都还沈浸於之前的精彩过招中，反应自然较慢。

　　两人下一秒同时奔过去，唐悠慢慢扶起欧阳明日，敛紧眉头：“你太莽撞了……我马上带你去风雨亭找边疆老人……”

　　欧阳明日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艰难地吐出好大一滩血迹，触目惊心的液体沿着尖巧的下巴蜿蜒而下，染红了衣襟，伸手抓住唐悠的衣衫，已是气若游丝，“不，来不及……帮我，劝劝他…………”

　　“这句话等你自己跟他说，一舞还等着你回去，你让我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向他交代？你绝对不能放弃，听到没有！”唐悠抓住他双肩大声喊道。

　　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减弱。

　　欧阳飞鹰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颤抖地轻摇那仿佛安静睡着的人。

　　“明日，明日，你不会有事的，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你醒过来……明日！”

　　经历多数风风雨雨，看惯了血肉厮杀的欧阳飞鹰。

　　到头来，还是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欧阳明日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子，朝着欧阳山庄的方向再看一眼。

　　那个家伙……一定等得很焦急吧。

　　他想亲口对他说他没有事，他想对他说他不会死，他们还有后半生那么长的日子可以走，可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心脏处不断传来的刺痛的感觉，可是身体仿佛灌铅一一样的沉重，无法移动分毫。

　　涌上去的，只有眷恋的泪水，从缓缓闭阖上的眼睑中流出。

　　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变得好轻，脱离了力一样往上浮起来，四周静谧得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最后一抹意识逐渐昏沉消失……

　　通体银黑的莲花锁在紧紧捏着的指间渐渐放松，最终——

　　“啪”的一声。跌落在地。

　　一舞，对不起。

　　我恐怕……要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