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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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夏摔进的水域刚好是山庄连接的大湖和下游规划好的浅水区域的下水过渡区，水流由宽到窄，再加上地势的些许落差，这里的水相对来说有些急。
边锦只道外面看似平静美丽的湖面，跳下去却暗藏汹涌，和平时在游泳池的情况实在不同，人在水里，身不由己。
好在周嘉离随后跳了下来，边锦挥着手招呼：“这边。”
戚长夏在水里浮浮沉沉，不知道嘴里耳朵里究竟进了多少的水，只知道他浸在水中根本无法呼吸，窒息感从胸腔一直升到脑门，每根血管都饱满得仿佛随时要炸裂，脑袋昏昏沉沉，什么也无法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双手从水里横过来，截住了他的腰，将他往水面上托举。
他本能地用手脚缠住游过来的救命稻草，闭着眼睛大口呼吸。
“前辈，你别缠这么紧，不然我们得一起留在这水里。”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但戚长夏浑浑噩噩的，什么也听不清。
周嘉离感觉到他状态可能不太好，也没再试图和他说话，抱着他往岸边拖，期间戚长夏因为不安和求生欲在水面乱扑腾，“濒死”的人力气离奇地大，好在周嘉离身上的肌肉并不是摆设，这时候平时的锻炼和一把子力气在这里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边锦自顾不暇，已经上了岸。
随后周嘉离跟着也到了岸边，岸上的摄影师还有钱东莱搭把手，把戚长夏从水里拉了上去。
“急救，谁会急救？！”摄影师大喊，喊完才想起来这里发生了大事，得赶紧通知导演组。
钱东莱原本因为是旱鸭子没法帮忙去河里救人已经有些内疚了，这时候表现得就特别的积极，连忙举手道：“会，会，会，我会。”
边锦拿着钱东莱脱下来的上衣擦自己身上的水，一边擦一边翻白眼，“会？你会什么？”
钱东莱一脸委屈，“人工呼吸啊，这谁不会。”
边锦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后颈，“说你笨你还蠢上了。”她靠近他，声音超级低地道，“你打算给谁人工呼吸？你看看你好兄弟脸变成了黑炭没？”
周嘉离皱着眉，将戚长夏平放在地上，立即解开了他的上衣的几颗扣子，凝神检查了一下他的鼻腔，有少许河里的淤泥。他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当成毛巾给他擦拭鼻腔。
戚长夏的嘴巴紧紧闭着。
周嘉离无法，只得先一只脚半跪着落在地面上，另一只脚屈着膝，让戚长夏卧在自己的腿上，用两根手指用力地顶住他的下颌往里推。戚长夏的嘴被迫张开，在腹部压迫下，吃进去的水从口鼻中缓缓流出。
戚长夏咳了咳，但双眼紧闭，仍然没有醒过来。
边锦用手肘捣了捣钱东莱的小臂，“你这兄弟还挺专业啊。”
气氛看上去很乐观，连声音颤抖着呼叫导演的摄影小哥哥都眉开眼笑了。
只有钱东莱皱着眉，“我就说嘛，还是要人工呼吸的！不然，让我来吧。”
他话音刚落，没有收到周嘉离的任何回应，倒是收到了边锦的一记手刀。
“人工呼吸这种好事，还轮的上你？”
钱东莱立刻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连眉毛都耷拉下来，“你说你这么漂亮，咱说归说啊，干嘛动不动就打人呢。”
边锦把衣服扔到钱东莱的手上，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哼了一声，“我的拳头和我的脸蛋不冲突啊。”
“而且你好歹是个人高马大的alpha，怎么这么没用呢？”
钱东莱用特别小的声音嘟囔：“你要是个alpha我肯定愿意打一架，但谁叫你是omega呢。”
但边锦耳力一流，听见了，“你还有性别歧视啊？”
“谁说的！”钱东莱脸一下子红了，“不管怎么说，alpha和omega的力道还有生理上的压制性，都是天生的，但我不能用这天生的优势去欺负别人，这样不人道。”
边锦整理自己衣物的手一顿，重新抬起头来去看这个明明之前看起来很精明，但是相处起来却越来越像大狗的人，内心里翻江倒海，竟有一瞬间觉得他眉眼都顺眼了起来。
他们这边小声讨论，另外一边的周嘉离眉头紧蹙，重新把戚长夏放回地面，准备进行人工呼吸。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导演带着团队匆忙往这边赶。
当所有人都以为戚长夏在水里淹得严重到现在还人事不省的时候——
戚长夏的画风是这样的：
天哪，天哪，跟粉丝合照居然掉进了水里？！
关键是后面还有一小截护栏！
周嘉离的动作温柔又有力，那擦自己鼻腔的轻柔的手，柔软的呼吸喷到脸上，叫他一瞬间心脏就加速跳动起来。
在这危险时刻，所有人都在担心我，而我却……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现在大概是救完了。
还是装死吧。
装着装着，他就在心理安慰下，得到了一双柔软的唇瓣，一条柔软的舌顶开他的唇，游刃有余地抵住他的口腔，温暖的呼吸从中灌了进来。
靠！
戚长夏陡然睁大了眼睛，上下牙齿一紧，匆匆把周嘉离的舌头咬了一下，只听见“嘶”的一声，然后有温热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糟糕了，还把人咬伤了……
可是，这个唇瓣很软诶。
救命，好好亲。
周嘉离精神力都在戚长夏的身上，全身的信息素也没来的急收拢，好似一颗颗小弹球，在阳光下蹦跳着，在空气里四处碰撞。
戚长夏有些舒服地舒展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脖颈上面的腺体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着，暖暖地一拱一拱，像个调皮的想要吃到糖的小孩。
他的信息素，太温柔了。
和周嘉离本人一点也不一样。
周嘉离挑眉，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声音听起来就有些含糊，“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前辈？”
虽说平时经常调笑戚长夏，但正经时刻，前辈的面子还是要帮忙保住的，其他人以为还在做急救，一时也没看出异样来。
“好亲吗？”
戚长夏突然被抓到把柄，惊吓之余，用手去推，触手处不是想象中布料的感觉，而是匀称结实的肌肉，皮肤被河水蒸腾过略微有些泛凉。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听见上头的人，用低沉的声音突然间低低笑了一声，“好摸吗，前辈？”
戚长夏吓得用手把人一推，自己在平地里滑出去了一小段。
边锦急忙上前一步，“长夏，你醒了！”
这时候导演带的人也到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戚长夏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被大家看到，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别别扭扭地跟他们报平安，“我，我没事了。”
“七七，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导演道，“会走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不不不，不了，导演，我自己，能走。”戚长夏连忙挥手，嗓子像是被河里的淤泥磨过，显露出沙哑的粗粝感。
戚长夏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体力。起身的时候脑袋晕眩，差点又坐倒在地，好在旁边的周嘉离一直观察着他的情况，一把将他扶住。
抽过筋的脚一落地就传来了酸痛的滋味，叫他一瞬间就皱了眉。
“别逞强。”周嘉离小声提醒，“我送你回去吧。”
但戚长夏显然还在刚才的尴尬里，抗拒地很明显。
边锦道：“我们身上都湿了，刚好都是要回去换身衣服的，我们一起走吧。”
周嘉离点头。
戚长夏抬起眼，只敢小小地瞥了边锦一眼，周嘉离光着上半身，戚长夏此时真的没有勇气再看。
三个人一起往回走。
“谢谢你们。”一路上，戚长夏听边锦叙述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正经了脸色，特别郑重道，“谢谢你，边锦。”
边锦挥挥手，“你可别谢了，我跳下去以后啥也没做。”
“那也得谢谢你。”戚长夏特别地严肃，“这个不在意结果，而在于初心和过程。真的很感谢你。”
“你别太严肃，这是我应该的，但凡会游泳的，看到有人溺水都不会袖手旁观。”边锦反倒被戚长夏真挚的眼神看羞涩了，“再说了，我们不是朋友么？”
周嘉离走在一侧，已经把给戚长夏擦过溺水又脏又湿的衣服穿上了。此时，他右手捏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咳咳……”
戚长夏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苍白的脸瞬间就红了，原本和边锦面对着聊天，此时也垂下了头，只露出两个粉色的耳朵尖。
边锦侧开脸，冲着没人的一边无声地笑。
“你感谢来感谢去的。”周嘉离抱着胸，“最应该感谢的人呢？”
戚长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想了又想，只能忍着羞耻拉了拉周嘉离的胳膊肘，“谢谢你，周嘉离。”
周嘉离满意了，若不是此时旁边有个边锦，他还能再逗逗戚长夏，但想想他家前辈那么薄的脸皮，遂也就放弃了。
戚长夏和边锦走回了自己的别墅，在拐回各自房间的时候，戚长夏注意到边锦脖子上面的腺体贴有一部分似乎被水冲掉脱开了。
一般来说这种腺体贴都是防水的，普通的洗澡什么都不怕，但这次因为要救戚长夏，她整个跳进水里，泡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有些急的水流，这腺体贴终于寿终正寝了。
“边锦。”不知道边锦自己是否知道，但他还是要小声提醒，“你的腺体贴掉了。”
“啊？……”边锦背过手，在后颈处一摸，把还剩一些粘住的腺体贴拿在了手里，“糟糕。”
“怎么了？”戚长夏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这才看到边锦后颈原本腺体的部位有一道原本应该不是特别明显的疤，但经过窗外阳光的折射，像覆了一层银边。戚长夏很容易就看出了这道疤的大致走向。“你……脖子上……”
边锦随手把腺体贴往垃圾桶一扔，态度有些满不在乎，“哦，你看到了？”
她无所谓道：“反正以后还要连续好久一起住一起拍节目，你迟早要看到的，是的，这是一道疤。”她耸耸肩，“没错，我把腺体割了。”
割……割了……
新世纪以来，社会日益开放，omega也得到了更多的权益，但对于割掉腺体这样一件事来说，虽说法不责，但社会舆论仍然持反对态度。这也是为什么边锦看上去这么坦荡，但是还是必须要用腺体贴贴住手术部位来遮掩的原因。
“你好勇敢。”戚长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也有想过，毕竟他的信息素不仅不能给他带来便利反而会让他无时不刻面临窘境，很长一段时间，他因为信息素的味道自卑难过过。“我以前也想过，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你为此困扰，那就不要犹豫，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就打消这个念头。”边锦笑了笑。
“你后悔吗？”戚长夏问。
“后悔？”边锦挥手，“那是不可能的。alpha只会阻挡我搞事业的脚步，没有这些负累，我能生活的更好。”
“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喜欢上了一个人，对方恰好是alpha，并且也不会阻碍你的事业呢？”
“这个我也早就想过了，如果对方能接受我的残缺，那么将来要是我们能走到婚姻，我们可以一起去领养一个可爱的孩子。”
边锦打开自己的房间门，“长夏，你和我不一样，如果你害怕，或者犹豫了，那么一定不要冲动地去尝试。”
“会后悔的。”
后面四个字被阻隔在关起来的厚厚门板后，戚长夏并没有听清。
门背后的边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的疤，对着窗外无垠的长湖，眼神逐渐放远。
戚长夏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卧室，对着全身镜，也摸了摸自己的腺体，那里鼓鼓的，仿佛正经历过能让之兴奋的信息素，正一跳一跳地，仿佛在回应他的抚摸。
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是雨后青草初展叶片脉络，曝在阳光下，清新而又好闻的香味。
和梦里的味道就那么的重叠辉映。
在周嘉离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