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海盗》青木木Lyn

19、噩耗

　　“报！”一名水手突然来报。

　　此时林南儿和郭显在大屿山鸡公山营地，正于大福船内商量南洋贸易事宜。虽说南国的冬季远非中原中原那般寒冷，可林南儿手中还是抱着一个暖婆子。

　　“郭大哥，咱们买下他家的胡椒和象牙，再出售咱们的保单和照票。护送他的船到马六甲，随后返航，再问他家要两门大炮和一百根象牙作为返程护送的酬劳……”

　　这名水手的来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报郭帮主！绿旗帮的几股在望春洲海面遭朝廷水师围剿！火炮密集，怕，弟….弟兄们怕是顶不住了！

　　“望春洲？怎会如此？”郭显转身，蹙了蹙眉。

　　“咱们绿旗帮共四十艘运盐船，欲图在望春洲抛锚补给，孰料刚近内洋，便见朝廷水师，将咱们重重包围，已经有两艘船沉了！”来者急红了眼。

　　“望春洲乃旗帮秘密补给之地，官府怎会知道？若不是旗帮中有官府眼线出卖，那便是倭什布将村民严刑拷打，逼问出了补给营地。这回恐怕是入虎口了。”林南儿道。

　　“我的船皆在此抛锚，眼下逆风，到望春洲还需两个时辰。远水救不了近火。”郭显摇摇头。

　　“报！”突然，又有一名水手来报：“红旗帮小部分船队正恰于沙堤巡逻，得消息后，其船队正在赶往望春洲解困！”

　　“报！”船舱内又跑进一名水手，单膝跪地：“双手握拳，红旗帮小股船队中，领队的正是帮助郑寒郑帮主！”

　　郑寒去了？糟了！

　　林南儿的心脏一阵锁紧。

　　她的心跳得厉害，脑子却更加清晰了，于是对郭显道：“郭大哥，我总觉得不对劲。盐运航线一直被我们把控，绿旗帮今日被围困，事出蹊跷。唯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官府恐还有第二次突袭。倘若红绿二帮元气大伤，也必自伤了咱们。”

　　郭显点点头：“言之有理。你和芸儿留一百船在大屿山，其余船队，现在即刻赶往望春洲。”

　　“不，我要一起去。”林南儿道。

　　“你留在这里，营地不能没有人坐镇，芸儿也需要你。六帮联盟本是当初约定，解救其余帮派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相信我。”郭显仅仅抓着她的双肩，看着她。

　　林南儿看了看郭显的双眼，点点头。

　　这一夜，一晚无眠。

　　林南儿坐在桌旁，一会儿走出舱门外，看着满天星辰，它们在天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它们只是夜复一夜、年复一年地运转着，勾勒出宇宙的脉络痕迹，它们无声地看向地面上的人，看人世间悲欢离合，却从不开口，只是看着；林南儿再望向那地平面，那地平面仿佛被遥远的火光照耀，她似乎听得茫茫涨海外的波涛声、炮弹声、厮杀声……地平面后还是涨海，那涨海之后，又是什么呢？

　　她想不出答案。脑中又莫名想起儿时韦乐西教士在大哥楼上，转动着奇怪花纹的球体。

　　她摇摇头，走进船舱，步入郭芸的闺房，替她掖了掖被子。

　　得到消息已是第二天中午。

　　与林南儿料想得不错，即便沙堤与望春洲仅一个时辰，可朝廷水师故作捣毁盐船，把绿旗帮的船队引向内河方向。可郑寒的红旗帮前去解困，便不得不接近内河。内河不仅重兵把守，且不利广福船航行，如同蛟龙被困。

　　当郭显两百艘船浩浩荡荡来临之时，战事正胶着。郭显的黑旗帮，派出经验丰富的冯用发，这位总头目，在西山便追随者郭显，乃郭显心腹，忠心不二。黑旗帮迅速列出阵势，从左右包抄，解困于剩余的盐船和红旗帮，将朝廷水师打个落花流水，使其急退至虎门。

　　郭显带领着黑旗帮成功凯旋。

　　秋日的日头显得尤其高，林南儿心中一阵狂喜。

　　郭显回来了。他答应她的，都是真的。她揉揉一夜未合的眼，对郭显道：“郭大哥……此番战事，多有辛苦。”

　　可是郭显的表情没有林南儿想象中的意气风发。

　　“南儿，”郭显蠕了蠕嘴，喃喃道：“郑兄弟，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