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29、第二十九章

　　“混蛋！”藤田芳政看着手中的报告，狠狠的打了高木一巴掌。
　　“初步的调查报告已经发过来了。这件事是军统特务和中共地下党所为，不是新四军和游击队。这些人活动如此猖獗，不仅在上海市区搞破坏，竟然还跑去劳工营营救战俘。”藤田芳政十分气愤。
　　高木不服道：“难道这些抗日分子在哪里活动都要向我们特高课追责吗？”
　　藤田芳政说：“难道这些人不是隐藏在上海吗？军部的长官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满。游击队已经很棘手了，现在居然有上海的特工，跑到这里营救战俘。你们在上海都做了什么？你让我如何反驳。”
　　“自从南田课长被刺后，我们的确失掉了有效的指挥。我希望藤田长官能带领特高课重振旗鼓，扫清中共地下党和军统组织。”
　　藤田芳政顿了顿，说：“南田的死要抓紧追查线索，同时派人去劳工营勘察现场，找出可疑分子，起码给军部一个交代。76号里面有人也跟此事有关系，但是不要去惊动他们，这种丑事就不要外传了。”
　　“做出点成绩来，不要逼着我把你赶到战壕里去。”
　　“是，我明白了。”高木郑重的向藤田芳政行了礼离开了。

　　阿诚拿着文件走进明楼的办公室，递上文件说道：“所有第三战区与‘毒蝎’小组的密电信函都伪造完毕，我检查了几遍，也故意留了些蛛丝马迹，好让有心人拿到这些伪造文件能够得出一个我们需要的结果。”
　　“策划阶段会有很多任务，每一项都不能马虎。”明楼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些伪造的密电信函，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阿诚回道：“我在面粉厂放了一个带锁的柜子，跟明台说，里面存放的是我的一些东西，他不会有怀疑。等到没人的时候，我就把这些文件放进去，就等他们来查了。”
　　明楼听后点了点头，说：“特高课对南田的重视一定不会因为我几句话而打消疑虑，他们一定还会深入调查。曼春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够查出一些‘毒蝎’的踪迹，特高课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这对‘死间’计划会起到催化作用。”
　　阿诚点点头。
　　“去给‘毒蜂’发报，一切照计划进行。”
　　“是。”
　　一组电波划破天际：丧钟敲响。
　　另一组电波也有了回应：敲钟人上路。
　　码头上，王天风穿着长衫，拎着一只皮箱，王天风上船前，回望山城，他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回首，最后一次人生旅程，最后一次执行任务。

　　法租界一处洋楼里，美丽的女子高兴的哼着小调，端着一壶安神茶走上楼梯。
　　汪曼春一推开门，便看见明楼用手按着额头。
　　“头疼了吗？”汪曼春加快了脚步，走到明楼跟前。
　　“没事，吃点药就好。”明楼习以为常的从抽屉里拿出阿司匹林，想要服下。
　　汪曼春出手阻拦道：“少吃点这个药，对身体不好。”
　　“我给你煮了安神茶，你喝点。”汪曼春倒了一杯安神茶给明楼，然后走到他身后，纤纤玉指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揉着。
　　不知道是安神茶，还是汪曼春的按摩，明楼觉得头疼减轻了不少。
　　明楼轻轻拉着汪曼春的手，让她从后面抱着自己，“有你真好！”
　　汪曼春娇嗔道：“你呀！就会说好话迷糊我。”
　　明楼侧着脸，亲昵的蹭蹭汪曼春的侧脸。
　　“师哥，你太累了。”汪曼春叹道。
　　明楼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太累，而是内疚兼心痛，“死间”计划一出台，无论自己做了哪一个决定，都要为结果承担痛苦。

　　第三战区密码本已经上路，沿线各站负责保卫，务必安全送达……
　　王天风站在街头，看着手里的报纸，神情凝重。报纸上“吴淞口码头货船遭遇炸弹袭击”的标题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办公室里，阿城正在向明楼汇报吴淞口码头的事情。
　　明楼一猜便知道十有八九是家里那位小祖宗的手笔，头又一疼。
　　“你就没什么好消息给我吗？”
　　“‘毒蜂’约您见面。”
　　明楼看着阿诚，冷冷问道：“这是好消息吗？”
　　阿诚受着明楼注视，硬着头皮说：“他肯来约，总比在大街上拦住我们强吧。”
　　明楼想想，说：“去约‘毒蜂’见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是。”
　　明楼想着要跟“毒蜂”见面，总有些不顺气的感觉。

　　熬了一夜的汪曼春脸色疲倦，手里拿着电文，说道：“第三战区密码本到了该更换的时候了吗？”
　　朱徽茵回道：“按照定期更换密码本的惯例，应该快到了。”
　　那个人应该已经到了上海，师哥什么时候会约他见面？汪曼春一想到那个疯子就咬牙切齿。
　　“很好，这应该是你调到侦听组以来截获的最有价值的电文了。”
　　“谢谢处长，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命令各部，从即日起，在各个交通要道、车站、码头，严查一切入沪人员。要是抓到可疑分子，不要声张，带到76号来，交给我审讯。”
　　“是！”
　　汪曼春看朱徽茵一副正正经经模样，笑了笑，“坐吧！”
　　朱徽茵坐了下来。
　　“这次的行动要不要报告特高课？”
　　汪曼春把一杯茶放在朱徽茵面前，说： “这种事情抓到人了就是功劳，抓不到人那就是罪过，你说报不报？”
　　朱徽茵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处长想的周到。说起特高课，表面上办事雷厉风行，其实还不如我们76号办事得力。上一次，他们手上的一个□□叛徒死了，闹得沸沸扬扬，好像新政府的官员都有共谍嫌疑似的，还把汪处长、梁处长，甚至明长官都叫去喝了茶。”
　　汪曼春提醒道：“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小心隔墙有耳。”
　　“是！”朱徽茵点了点头。

　　汪曼春乔装打扮，看着桂姨穿得体面地坐在她的对面。
　　汪曼春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问道：“你说你手上有一条线索，是一份租房合同，关于明台？”
　　“是的，汪处长。”
　　“合同带来了吗？”
　　“现在还没有拿到。”
　　汪曼春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没有准确的情报，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起身就要走。
　　桂姨也站了起来，请求道：“汪处长，请你相信我！我可以为你所用。”
　　汪曼春冷笑地看着她：“以前不是吗？”
　　“我和南田科长都是单线联系，现在她死了，我和日方情报机构所有的联络都断了。现在他们的系统中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对于我而言，你并不是一个出色的特工，你只是一个眼线而已。你一直高估了自己，我不想像南田一样，因为愚蠢地相信你，而白白的丢了性命。”
　　“南田课长的死是意外，凶手要射杀的是明楼。”
　　“你的意思，我师哥该去死？”
　　“汪处长，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明家小少爷明台自从回到上海以后，经常会神秘的消失，尤其是接管了面粉厂之后，他有更充足的理由离开明家人的视线，独自在外活动。按照他的生活水准绝不可能在司各特路这样的地方租一套房子用的。”
　　汪曼春似信非信地看着她，说：“司各特路？”
　　“对！阿诚跟我说明台在油画框底下藏了一份租房合同，当时我就起了疑心。可惜阿诚没有吧合同给我看，但是我的隐约看见了司各特路这几个字。”
　　汪曼春用手指摸了摸下巴，“明台去司各特路租房子？”阿诚是故意向桂姨透漏这个消息的，这等于把明台推向明面，师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希望你今天说的话值这么多钱。”说着，汪曼春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的面前，桂姨低头一看，是一张一千元的支票。
　　桂姨看了一眼，没有接：“我做这些不是为了钱。”
　　汪曼春颇感兴趣道：“为什么？”
　　桂姨的眼中充满了仇恨，说：“我要把明家人都送进监狱。”
　　“你一个明家的老仆，为什么一定要费尽心思害他们呢？你宁愿给日本人效力，而不肯对东家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为什么？”汪曼春有些疑惑。
　　“我为明家卖命地干活，得到了什么？当年他们把我扫地出门，让我流落在大街上，谁肯帮我？是南田科长收留了我，把我带到了东北。我什么都没有了，是日本人赏给我一口饭吃，让我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汪处长，我相信，你跟我一样恨死了明镜。如果明台是抗日分子，明镜就死定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汪曼春说：“那我就等着他们原形毕露了。”
　　桂姨咬牙说道，“汪处长，明台的面粉厂一定藏有秘密，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汪曼春走出包间，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她感觉身上一阵刺骨的寒冷。回想起刚才桂姨的神情和话语，她不禁想起自己。如果当年没有表姐，自己是否会和桂姨一样被日本人利用，残害自己的同胞？一样恨毒了明家，恨毒了明镜？

　　郭骑云在面粉厂联系供货商，王天风悄如鬼魅地站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加班呢？”
　　只这一句话，郭骑云吓得倏地站起来，两腿一碰，一个标准军姿，立正敬礼。
　　王天风又问道：“加班吗？”
　　郭骑云局促地回道：“是。”
　　“你老板给加班费吗？”
　　“暂时没有。”
　　王天风走到桌前低头翻阅账本，和颜悦色道：“他人呢？”
　　“这个时候应该在家。”
　　“那，到底是在，还是不在？”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