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21、第二十一章

　　特高课走廊上，一摊血渍，勤务兵正在清洗地板。阿诚皱了皱眉，跟高木打招呼：“高木君，这，怎么回事？到处都是血。高木君，您的脸上也有。”
　　高木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来擦拭，阿诚看在眼里，继续关心道：“抗日分子打到特高课里来了。
　　高木有些怨愤道：“不是，好不容易抓了一个共产党，却被自己人给袭击了。”
　　阿诚一怔：“自己人？你是说特高课里有共产党？”
　　“上周，工部局警务处抓了一个通商银行违规的职员，原本是为了逃税的事情。他们按照‘东亚新秩序’把抓到的人交给了我们特高课。一审呢，竟然是个共产党。”高木终于开了口，也不再隐瞒。
　　阿诚一顿，道：“那是好事啊，这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这，这怎么就……”
　　“我们课里刚有一个从宪兵总部转来的科员，居然也是个共产党。他看见转变者要招供，就开枪了。”
　　阿诚好心道：“转变者没事吧？”
　　“受了重伤，送医院了。”
　　“重伤？”
　　“是，他的眼睛瞎了。”
　　阿诚恢复平静道，“还好，还好，还能说话就还能提供情报，不幸中的万幸。”

　　阿诚回明家后，直接去了明楼的书房。
　　“……好的，我知道了。”明楼挂了电话。
　　“打听到了吗？”阿诚问。
　　“跟你了解到的差不多，这个叛徒是上海地下党行动组的成员。”明楼说，“特高课里有一个潜伏的日本共产党员，为了上海地下党免遭涂炭，准备开枪击毙他。”
　　“结果没打死他，自己也牺牲了。”
　　“事发突然，他打偏了，只打瞎了他一只眼睛。”
　　“叛徒人呢？”
　　明楼道：“被南田洋子秘密送到日本陆军医院高级病房区了，据说，叛徒的另一只眼睛也感染了，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日本人正全力抢救他。”
　　阿诚说：“我认识这个叛徒，他叫许鹤，在列宁格勒伏龙芝军事通讯联络学校学习过。我们不同期，但是有一面之缘。”
　　明楼神色严峻：“他非死不可。”
　　明楼端起茶杯，坐在沙发上问道：“明台那边怎么样了？”
　　“进展不错，他在研究日本领事馆每一个可能进出的安全入口。”
　　“我们能帮的也只能到这了，其他的要靠他自己。”
　　“还有梁仲春跟我提起的‘孤狼’的事。我在南田洋子的办公室里，发现了‘孤狼’的报告全都是关于我们明家的。而且，‘孤狼’直指大姐是共产党，您有重大的重庆分子嫌疑。最关键还有一句，阿诚可利用。”阿诚心情沉重。
　　“我今天晚上见了曼春，她跟我提到农夫与蛇的故事，意有所指。”明楼思索着，恍然道：“家里最近新添的人只有……桂姨？”
　　明楼看看阿诚，“你马上查一下她的底细。”
　　阿诚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保持常态。”明楼说道：“曼春那边人多眼杂，有情况让夜莺配合她。”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晴朗的早晨，明台鼻子尖得闻到了鸽子汤的香味，欢喜地从楼上窜到楼下客厅。
　　餐桌上，明镜笑意盎然地对明台说道：“昨天苏医生来过了，给你提亲呢。”
　　明台刚喝到嘴里的美汤，猛地呛了自己一口，脸都变色了。
　　明台太了解大姐，瞬间胆战心惊，“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不结婚，你又不比别人差……”
　　“大哥还没结婚呢，为什么偏偏让我结婚，我不结。”明台端起汤碗，想逃走。
　　恰巧，明楼和阿诚也走进小客厅，明楼看着明台诧异问道：“端着个碗去哪儿啊？”
　　“我去叫你们吃早饭。”明台一边作答，一边很伶俐地溜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明楼和阿诚向明镜互道了早，坐下来。
　　明镜向明楼问道：“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连影子都看不见，我找你说事呢。”
　　明楼喝了一口汤说道，“桂姨说了，昨天苏医生来了，姐姐的身体还好吧？”
　　明镜笑眯眯道：“苏医生昨天来是替明台做媒的。”
　　明楼稍显意外：“做媒？”
　　明镜话里话外都表现出对那女孩的满意。
　　明台低着头听着明镜和明楼的一唱一和，嘴里平常爱吃的乳鸽肉顿时淡而无味，形同嚼蜡。
　　明台突然间站起来，明楼和明镜、阿诚都看着他。
　　明楼问：“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相亲，我也不想结婚。”明台赌气道。
　　“你不想结婚？跑到烟花间干什么去了？”明楼问他。
　　“烟花间？什么地方？”明镜一看明楼和阿诚的表情，立即就明白了，脸刷地落了地，腾地一下就火了：“你跑到那种地方干什么啊？”
　　明台瞬间往后缩了几步，“我就是不想结婚！我为什么不能去烟花间啊，我都是成年男人了。人家都去得，为什么我去不得？烟花间就一定是败坏风俗的地方吗？有名的文人学者还在那里作诗，有钱人家还在那里举办舞会呢。”
　　“阿诚。”明楼喊了一声。
　　阿诚倏地站起来。
　　明台这才慌了神，叫道：“姐姐，我是被同学硬拉着去的。我还遇见曼春姐了，是她拉着我进去跳舞的。”
　　“大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明楼狠狠地瞪了明台一眼，骂道，“阿诚，先把他关到书房去。”
　　见阿诚走过来，明台急了，一跺脚：“我去还不成吗？”
　　“你答应了？”明镜抓住他这句话，逼着问道。
　　“嗯。”明台点点头，算是屈服了。

　　一声炸雷撕裂夜空，窗外暴雨如注，雷声滚滚。
　　日本领事馆大厅内壁灯明亮，环形的办公楼设计，明台从走廊上环形扶手往下望去，大厅里场面异常热闹，酒香四溢。
　　程锦云在一名日本军医官的陪同下，高贵典雅地出现在酒会上。
　　明台微笑的看着门口的程锦云，心想今晚注定不安静了。
　　桃子小姐穿着和服，脸上扑着厚厚一层香粉，朝明台笑脸相迎地走过来。但是因为香粉太厚，笑容显得很虚伪，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小野君，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桃子小姐，我答应过你，就绝不会失信于美人。”明台的手很不规矩地揽住了日本女人的腰。
　　桃子小姐身子略有酥软，脸色泛着红晕，轻轻推开明台的手：“我们上楼去吧。”说完，不待明台回应，就噔噔噔几步朝前走。而后回身来，对明台回眸一笑，很具情色的挑逗意味。
　　见状，明台大跨步地跑过去，双手扶着桃子的肩膀，大摇大摆上了楼。
　　上至二楼，两人很快穿过了警戒线进入桃子的办公室。
　　整洁干净的办公室，唯独灯光很是幽暗，窗帘捂得死死的，把明亮的月光全部锁在了窗外。
　　红色的沙发，黑色打字机，系着蝴蝶结的相框，充满浪漫情调的小空间。桃子小姐肆无忌惮地扑过来，明台只觉得香粉落在自己的鼻尖上，痒痒的。不能拒绝索性就亲密地抱紧她，直接扑到办公桌上亲吻起来。桃子小姐的手从明台的脖颈摸索下来，
　　瞬间，从他裤袋里摸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明台。
　　明台一怔，举起双手，向后退了半步：“桃子小姐，您想干吗？温情浪漫如果不合您口味，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交流。”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知道你接近我一定有所图谋。”
　　“我图色谋心，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若说到图色谋心，其实是我的初衷。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因为，你带的这把枪。”
　　“我的枪是用来充门面的，不是用来杀人的。”明台脸上带着温柔地笑，“我的弹仓是空的。”
　　桃子狞笑了一声：“那也要试试再说，装门面用得着装微型消音器吗？你以为一个经过残酷训练的间谍会分不清左轮手枪里有子弹和没子弹的重量吗？”桃子毫不眨眼地对准明台的头面就是一枪，“咔”的一声，果不其然，一声空响。桃子一愣的瞬间，明台攻势凌厉地袭击，反手夺枪。二话不说，对准桃子的肺就是一枪，桃子应声中弹。
　　“我的习惯是，第一个弹仓不上子弹。”紧接着，又对准女间谍的头补了两枪。
　　明台把落地窗帘拉开，才发现落地窗朝向大使馆花园的一面有半圆形封闭式门廊，落地长窗将室内与室外连成一体。
　　对于明台来说，这是一条出路。
　　此时的领事馆大厅已是混乱一片，一名日本军官喝了红酒后，心脏病突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明台听到楼下的声响，知道程锦云开始行动了，便快步向密码柜走去。
　　因为程锦云的配合，这次行动很顺利。两个人各取所需，顺着窗户攀援而下。
　　与此同时，南田洋子推开了桃子办公室的门，发现了桃子的尸体，急忙拔枪，冲向门廊。再看到卫兵的尸体，凶相毕露，鸣枪示警。
　　花廊池塘，明台和程锦云刚刚双足落地就听到了枪声。容不得耽搁，明台拉着程锦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花园深处。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
　　苏州河畔，于曼丽和郭骑云听到了枪声，于曼丽感觉不好，第一时间想跑，郭骑云拉住她：“你干吗？”
　　“我觉得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于曼丽一脸担忧之色。
　　“一起去。”
　　“不，你回影楼看着电台，就算出事也不能全军覆没。”
　　郭骑云没做坚持，转身向着影楼的方向走去。于曼丽顿了一下，向日本领事馆方向跑去。
　　南田洋子提枪返回领事馆大厅，指挥日本宪兵：“封锁大门，跟我来……”带兵向外冲去。
　　满大厅的宾客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顷刻间，大雨倾盆。
　　阿诚推门走进书房时，明楼正在接电话。“好的，我一会儿到。”放下电话，转身对阿诚道，“南田有点气急败坏，小家伙得手了。”
　　“嗯，明台从没失手过。”
　　“话可别说得太早，没人是常胜将军。”
　　“现在就去日本领事馆吗？”
　　“对，马上去。”
　　阿诚给明楼打着伞，大雨如注，两人穿过草坪，阿诚汇报道：“许鹤藏在陆军医院高级病区，守卫森严。”
　　“得想一个办法，争取在他做手术前除掉他。”
　　“我们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你要获得南田的高度信任。”
　　阿诚一愣。
　　“当然，这信任的前提，是出卖。”
　　阿诚没听明白，但也没追问。打开车门，待明楼坐进去后收了雨伞，才上车发动汽车，驶离明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