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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以一辈子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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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贺明杨住一起,我俩一人一间房,平时也会睡一张床,只是睡觉。
房子是贺明杨找的,房租水电我俩一人一个月,每次到我交的这个月,我就会肆无忌惮地用水用电,贺明杨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我听,但我从来不改,但是,每一次到贺明杨交水电的那个月,我就会自动改过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贺明杨跟我说,因为我一直把他当外人。这是昨天分手时他跟我说的话。
我们昨天已经分手了,所以,我必须尽快从这里搬走,搬回宿舍,我还是个学生,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我的东西很多,遍布这个小出租房的每一个角落,自从搬来以后,我添了很多物件,尽管这是间出租房,大物件我不打算带走,既然贺明杨说我骗了他的感情两三年,那我就当做补偿他吧,这样是不是有点贱…
我先是把自己房间里和扔在贺明杨房间里的衣服鞋子化妆品全部收起来,装了两个26寸的行李箱,然后拖出身l剩下那个30寸大箱子,把被褥枕头和带过来的布娃娃们全装上,我很喜欢布娃娃,但是贺明杨无法理解我的这项爱好,我曾经跟他分享我夹娃娃时成功夹到的兴奋,他用“你这就是浪费钱”浇灭我所有的热情。然后又装了剩下的一些生活用品,比如吹风机,和我用的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拿牙刷的时候,我犹豫了,因为这是情侣牙刷,电动的,还是我选的,最后,我把牙刷扔在了浴室的垃圾桶里。
我在这间出租屋里住了一年多,在这里发生过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的东西,别说一辈子太长,我还太小这样的话,有的人,有的事,就是有办法从你的记忆里根深蒂固,永不消逝,你会偶尔想不起,但那不是忘记,只是暂时沉底……你可以理解成永久死亡跟短暂休克的区别。
我该庆幸吧,贺明杨不是第一个,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这一辈子有太多可以记住的人和事了,贺明杨一直想做我的唯一,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
最后,我带着三个行李箱走了。
我勉强推着三个行李箱进了电梯,出了电梯以后,三个大号行李箱,我实在搞不定,便给一个男性朋友梁之书打了电话,说我有三个大箱子,在出租房这里,让他来接我,他没问我怎么了,只说好,让我等他。
梁之书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现在很多人喜欢用男闺蜜来形容交好的男性朋友,梁之书应该可以说是我的男闺蜜吧?
跟贺明杨在一起的时候,贺明杨很不喜欢我跟其他男生走得很近,不管是梁之书,还是其他的任何男性朋友,他有点敏感,我很讨厌他这一点,所以我俩因为这点也吵过、冷战过。
想到这,我真觉得两年多,他的语言暴力和冷暴力,我真受得够够的了。
分手吧,分手吧,要不分手,我得疯!
在一起两年多,我们一起跨过三次元旦,第一次元旦,我跟贺明杨刚在一起没多久,跨年夜,贺明杨因为我和梁之书他们打电话,跟我吵架,最后还把我手机给砸了,当时,我怒视他,说:“我还用嘴说话了,你要不要打我大嘴巴子?”
贺明杨抬手了,我没有躲,贺明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他很生气,咬牙瞪我,把手收回去,我毫不示弱地回瞪他,那晚,我们不欢而散,那时候,我还没有回去找他。
谈过几段恋爱的梁之书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他就对了。这话我告诉贺明杨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他每次都喜欢问我,他真那么重要?
我每次都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我能看到贺明杨眼睛里每一次升起,燃烧,又刹那熄灭的火焰。
只是,我没法说谎,跟他说梁之书不重要。
因为,梁之书对我来说很重要,在我还不认识贺明杨的时候,我们就互相陪伴,我们各自人生里大多的灰暗时光都是对方陪着度过的。
这样的人是需要用一生去珍惜的。
我跟贺明杨不可能一辈子,但我跟梁之书不可能不一辈子,现在不恰好证明了吗?我跟贺明杨分手了,梁之书来接我。
贺明杨说我就不能说句谎话骗骗他,说梁之书不重要吗?
我说,我不想骗你。
贺明杨则说,你连骗我都不想是吗?
我不说话。
可是,到最后,贺明杨却说我骗了他。这不很可笑吗?
他应该在分手时说一句:你不是说过你不想骗我的吗?那为什么你还是骗了我?
他没有这样说,我不知道他是长大了点,还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分手了。
梁之书开车来接的我。
他和我同级,但是早就拿了驾照,刚成年,他爸就送了他一台车,我说我给你爸做女儿算了,我生日,我爸妈就只说小孩子过什么生日。
梁之书笑我:这车便宜货,你这女儿也是便宜货。
梁之书到的时候,我已经满头大汗了,他下了车,连车门都没关,就走了过来,看着我这狼狈样,还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大概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哭,最后,沉脸问我:“吵架了?”
对,我很爱哭。
我坐在行李箱上抬头看他:“分手。贺明杨那孙子说的。”
梁之书愣了一下,然后他身体前倾想来抱我,我一只手推着他,“一身汗!”
梁之书朝我翻白眼:“不知道先给我打电话再下来,活该。”
然后两只手拖起我旁边的两个箱子往车走,我跳下去,拖着行李箱跟着他,后备箱只能放下我的一个大号箱子,放第二个很勉强,梁之书把其他的两个箱子扔后座。
我拉开副驾驶,进去坐下,拉上安全带:“你女朋友知道我坐你副驾,会不会撕了我?”
梁之书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不会,她知道我俩没可能。”
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他谈他的恋爱,我搞我的爱情,都好不快活。
车开走的时候,我看到了贺明杨,他也正看着我,我跟他对视上,我们都没有来得及避开对方的视线,车就开出去了。
我忽然说了句很矫情的话:“那为什么贺明杨老怀疑我?”
梁之书忍不住侧过头看着我,我目视前方,提醒他:“专心开车。”
然后梁之书问:“回哪里?”
我说:“宿舍吧。”
梁之书对我的打算表示微微吃惊:“那你室友有的八卦了。”
我有三个很八卦的室友,曾经八卦过我跟梁之书,当然也八卦过我跟其他人,我们宿舍的灵魂就是八卦。
只不过,梁之书是她们最热衷的八卦对象,直到我从宿舍搬走和贺明杨一起住后,她们才放过梁之书,也有可能是我不在宿舍了,她们没办法跟我八卦了。
我笑他:“你放心,八卦不到你头上去。”
梁之书冷笑一声,又说:“其实,都快毕业了,没必要回去了。”
这次轮到我翻白眼了:“大哥,还有一年,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考不考研?”
梁之书:“你?考研?”
梁之书每次都能把这种惊讶跟轻蔑,没想到跟嘲弄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我无语,“再说了我不回宿舍,我住哪?”
这下轮到梁之书没话说了。
最后,梁之书把我送回了宿舍,他拖了两个行李箱,我拖一个,走了宿舍门口,和大一报道时那样,跟宿管阿姨说他是我哥,帮我把东西拿上去,宿管阿姨每次都信他,放他上去。
我没带钥匙,最后只能拍门,今天周末,室友竟然没出门,来给我开门的是我对铺的美女,她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我身边的行李箱一眼,接着看着我身后的梁之书一眼,爆发出惊天疑问:“小栗子,你怎么回来了?”
完蛋,这一声吼,其他两个人纷纷从床上探出脑袋,大概是看见了梁之书又从床上爬下来,我推开门口站着的齐雅,推了一把特大号行李箱,行李箱自力更生往前走了一阵,最终倒在了我的位置旁边,我住门外的右手边床铺。
齐雅侧身让我进去,我进了宿舍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梁之书不用我说话,就拖着两个行李箱进来了,然后平放在地上,又把另一个扶好,三个行李箱并排放在一起,他站起身,跟我还有我的室友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然后,接下来就进入了对我的八卦会议。
我直截了当地回答她们:“被分手了,没有谁出轨的狗血档,还是清白之身。”
室友们摆出一副扫兴的可惜样,可我却知道她们其实是担心我,怕我难过。
最后邱绪补了一句,我还是觉得你跟梁之书更合适。
这个渣女,我刚分手,还不放过我。
我的美女室友们。
我旁边床孟雨,重庆人,有一段异地恋之外,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追星,不是墙头无数的那种追星,而不是唯爱本命的那种,她的男友讨厌她追星,两人没少吵。元旦的时候,我跟贺明杨因为梁之书他们吵,她跟男友在电话里因为她看爱豆的跨年晚会吵,最后,孟雨实在受不了,直接挂了他电话,跑过来看爱豆马上开始的表演。
我对铺是齐雅,暗恋一学长两年多,连白都没告,白瞎了那张脸。
我斜对铺是邱绪,来自北方的豪爽女子,在爱情里如鱼得水,她每次都是干干脆脆的分手,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生活。
我跟贺明杨在一起没多久后,贺明杨就提出请我室友吃饭,然后我答应了,她们几个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地走,最后回来宿舍还跟我说,你男人不错啊!这话是邱绪说的。
后来,她们慢慢知道了我跟贺明杨之间的相处模式以后,我每回吵完架回宿舍以后,就顶一双哭肿了的眼睛,跟她们歇斯底里地谴责贺明杨的不合格!
这时候就会说,你们这怎么走长久啊。这话是齐雅说的,不怪她,一个只有暗恋情愫的小女生,对爱情就是怀着从一而终的期待的。
邱绪说:“小栗子没事,姐不就是月月谈,月月分吗?”
这当然是夸张说法,这话是别的人在背后议论的,邱绪知道后,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本来就是啊。彼时,邱绪刚分手。
而孟雨正在跟异地男友“报备”一天的行程,“这就是异地恋”,孟雨同我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