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祸乱天下》北墨

4、第二章：仇人相见

　　“不知比干做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

　　“他拉了群臣进谏不让寡人新建城池，还说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劳民伤财。”说话间他还踹翻了面前的桌椅。

　　“陛下，妲己想见见这个比干。”

　　“好，此时他正在殿外。”我们携手走出寝宫，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我迫不及待的寻找着那个我恨不能杀他千回百回的人，他也恰好向我睇来鄙夷的眼光。

　　“陛下，你看看比干，他的眼神让我好害怕啊！”

　　“陛下，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过则谏不用则死，忠之至也。昔日先王托孤与臣，臣万万不可拂逆先皇的旨意。连年征战百姓已是苦不堪言，现在大兴土木实是劳民伤财之举啊！”比干跪行到商王面前以死进谏。商王嫌恶的踢开他，下令处以醢刑。

　　群臣皆出言反对，说比干罪不至死，望陛下三思。也对，怎么能让他如此轻易地死掉，我伏在商王耳边说：

　　“既然群臣皆为比干不平，不若，将比干处以炮烙之刑，如何？”然后，我再慢慢的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干，昔日烈火焚身、抽筋剥皮之苦，今日我定要千百倍的施加在你身
　　上！

　　所谓炮烙，即将铜柱涂油，燃以火炭，令犯人行其上，跌落火红的炭中，脚板被烧伤，不时发出惨叫声。满心以为可报我当日之仇，没想到商王话刚出口，群臣便又开始反对。什么比干乃托孤之臣乃忠义之臣，不可受此极邢。

　　此时商王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出言示意侍卫放了比干。听闻此语，一股怒火自心中蹿向全身，直教我通体发热。商王不是很听从我的话吗？怎么到了比干这里就不行了呢？

　　“陛下，为什么要饶恕比干，他出言污蔑妲己，说妲己是狐狸精。”我哭的梨花带雨。

　　“妲己，大臣们说的没错，比干二十岁就以太师高位辅佐先帝，又受托孤重辅寡人。从政多年，可谓兢兢业业，使得大商国富兵强。此番，也是忠心进谏，寡人并非昏庸无能之辈，怎可凉了天下人的心。”商王所说句句属实，可在我听来却是对我无言的讽刺，怒火攻心的我拂袖而去。

　　坐于寝宫的檀木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原本顺畅无比的复仇计划就这样被无限期的搁浅了，依他近日的所作所为，我原以为商王不过是一淫暴之主，没想到他沉迷于我的美色之中竟还分得清这世间的是是非非，难道，我当真看轻于他？

　　“妲己可是为方才之事烦心，为了让妲己开心我已着人在朝歌的选址旁为你建造鹿台，到时，妲己可与寡人享尽天下美色。”兴趣缺缺的对他点头，抬首遥望窗外的景色，此刻恰好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大好时节，为何我的心却如大雪纷飞时般寒冷。

　　“妲己想独自走走，还望陛下体谅。”不顾商王的压抑，我轻移莲步来到方才所望的后花园，本想透透气，不料却碰到了比干。

　　“娘娘为何执意要取比干性命？”比干拦住我的去路不被不吭的问道。讥笑着望向他，却不由得一怔，没想到，抹去了当时疯狂扭曲的表情，平和时的他竟是一个明眸齿皓、面若冠玉的美男子。

　　轻佻的凑近他的脸颊，意外的没有听到他紊乱的呼吸。轻启红唇，吐出梦呓般的声音：

　　“因为我恨你！”说罢，留下呆愣的他想要离开，始走一步，旋即被他伸手拦住。

　　“为何恨我，我与娘娘今日只是初见。”

　　“那你又是为何出言相辱，那时我们还没有见面啊？”我紧咬他的漏洞不放，咄咄逼人。而向来口才甚佳的比干竟也一时语塞。乐于见到他这副窘迫的模样，我不禁莞尔。

　　“你果真堪称绝色。”

　　“你果真很诚实。”玩儿心顿起，学着他说话的语气和声调。

　　“可是如果你的存在影响到了陛下，我一定第一个除了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竟有些惆怅，这一世的他好像变了呢，至少，不再那样的凶残暴虐了。

　　“妲己刚刚在和太师说些什么？”不知何时，商王来到我的身边。

　　“他说，如果你因我误国，他必将将我除去。”说这话时，心里像包裹进了一块棱角锋利的顽石，绞起阵阵痛楚。不管前世还是今世，我的存在与他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吗？甩甩头想把这份伤感甩掉，原来奶奶说的没错，九尾灵狐的确是这世间感情最细腻的生灵。

　　那晚尘没有如约到来，我只得将商王弄晕，伤心诅咒不守信用的尘之余，突然想起了那个信誓旦旦的说要将我除去的男子，就隐了行踪去了他的府上。

　　直到站在他面前，我还在想着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想到来看他呢，真是奇怪！此时，比干正在油灯前专注的读书，虽然明知他看不到我，还是神经兮兮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谁知动作幅度过大，竟拂动了油灯上那小小的火苗。比干轻皱峨眉，护住将灭的火苗，自语道：

　　“没有风啊。”不禁想要再逗逗他，于是他护我吹，他再护我再吹，那小小的火苗终是抵不过几次三番的摧残，夭折了。我所没预料到的是，比干竟没有一丝怒气，只是略微苦笑了一下。
　　跟着他走出房门，看着外面圆圆的月亮，偷偷的拍了他一下。他却没被吓到，朗朗道：

　　“不知是何方神圣来到我比干府内，未曾远迎，还望见谅。”我换了个男子的声音，答道：

　　“我只是前世被你害死的一个孤魂野鬼而已。”

　　“前世即为前世，今世即为今世，怎可同日而语，前世之过，又怎能殃及今生。兄台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这样说可是因为怕我索你的命？”

　　“如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恨，一条贱命尽可拿去。”听了他的话，我就像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想要立刻逃离，难道我当真不该来找他寻仇？飞身离开，远远的还能听到他的呼喊：

　　“兄台，放下仇恨，转世投胎吧，不要再做孤魂野鬼了，我替我的前世想你赔罪……”真是个迂腐的书生。

　　“你去哪了？”正飞的起劲儿，忽然被人揽到怀里，不用想也知道，能在空中截下我的就只能是尘了。生气的撇着头不理他，尘拿出杀手锏往我的脖颈处呵气，笑着推开他，表示自己不生气了，我还真是好打发，鄙视自己。

　　“好宝儿，不生气了，今天是母亲的寿宴，我这还是偷偷留出来的呢，你也知道仙界一天相当于人间一年。我等会儿还要赶回去，莫要跟我生气，可好？”

　　浅笑着点头，感受着那份独属于我的宠溺，送我回寝宫后，尘即刻就离开了。尘，为何你与我来说，总是那样的飘渺虚幻，任我凭的努力，也无法将你握在手心。尘，你太完美了，你的完美让我无法企及。忽然有一种感觉，尘他终会离开我，就算他不肯，天帝也会让他离开，和他厮守终生的又岂能是我这等低贱的小仙。

　　晃晃疼痛欲裂的头，暗自安慰自己，不想也罢，这种复杂的问题，岂是我能想明白的。
　　蹑手蹑脚的爬上寝宫的房顶，笑自己的多余，根本没显形嘛，干嘛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真是越来越笨了。

　　抬头仰望星空，想起尘那胜过所有星辰的眸子，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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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己，为何坐于屋脊之上？”听到商王的呼唤，我向他望去，天亮了吗？真快啊，人间的时间果真过的很快呢。

　　“陛下，妲己坐在上面是想要看星星。”望着眼前初升的旭日，我恨不得掐死自己，这话说的真是太假了。

　　“妲己莫非在这屋脊之上坐了一夜？”不愿回答，垂眸对他嫣然一笑，轻启朱唇转开话题。

　　“陛下可是要去早朝？”

　　“是啊，妲己可愿一同前往？”正欲飞身下来，忽的想起现在人在凡世，方规规矩矩的慢慢往下爬。

　　“妲己莫动，寡人带你下来。”一个凌厉的旋转飞身，商王已来到我的身边，莫非凡人也可飞檐走壁？商王将我打横抱起一个纵身跃下屋脊，风吹起我的锦衣，忽然想要起舞。落地后，我挣脱他的怀抱，甩袖起舞。

　　俯、仰、冲、拧、扭、踢……渐渐的我与舞蹈融为一体，此刻，我似又遨游在了无垠的天空，自由地翻转挪移。曼曼霓裳随风飘动，摩挲着我的肌肤，痒痒麻麻很是惬意，春风也不甘寂寞，吹动我的三千青丝，不经意间，歌儿已吐口而出：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歌毕舞罢，最后将长袖缠上纣王身边的柳树，轻灵的飘落的他面前，还未说出只言片语，身响起比干威严的声音：

　　“早朝之时，群臣恭候，陛下怎可在此流连观舞。”这个比干当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奇怪的是商王并未恼怒，反而和他打趣：

　　“既然如此，爱卿为何观舞良久始出言提醒？”他来了很久了吗？

　　“娘娘舞姿妙曼，惊为天人，比干不禁为之痴迷。”这样的话也可也说的如此的不卑不亢，我对比干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惊为天人，爱卿，我这可是第一次听你夸赞旁人啊，不过说的好！”我们三人一同走进正殿，里面即刻变得鸦雀无声。装模作样的托腮坐在商王旁边，瞌睡虫却不依不饶的找上了我，最后还是撑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回到寝宫，倒在雕花床上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就沉沉的睡过去了。睡梦中我竟见到了奶奶，奶奶说让我回家，奶奶说她想我了。我哭着对她说我找不到家回不去了，让她来接我，可是她却一点一点的走远了，任我怎么拉都拉不住她。

　　“妲己，你这是怎么了？”商王担忧的声音将我带出梦境，哭着扑进他的怀里，像个没有了家到处流浪的孩子。

　　“我想奶奶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妲己不哭，想回家回去便是了。”

　　“可是我都不知道家在哪里啊，我找不到家了！我找不到家了！”

　　“妲己，莫哭，寡人召宫内的怜人为你表演如何？”商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恍惚间，我为他的温柔有些心动。传旨下去设宴开戏，半个时辰后我也随着商王来到后花园，坐在安置在高处的软榻上。

　　果真心情不好了看什么都不高兴，败兴而归，事后方知，商王竟把那些怜人全都杀了，只因没有引我开怀。被思乡情绪折磨的我日渐消瘦，尘一直没有出现，倒是商王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不理朝政。

　　今日，商王要去祭天，实在找不到事做，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突然被几个侍从粗鲁的拖着往外走。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可是有谁要加害于我？

　　幸好，惊异之余，我尚未忘记现在身处凡间，不能使用仙家法术，只是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法术，保护自己不受伤，便任由他们拖走，心里暗暗想着大不了到时他们真的为难于我，我就回九重天找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