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琳且沐源

4、第 三 章

　　“有必要?”顾辞不屑。

　　苏莫不用想，就知道班上所有人听了他这句话后先是静了几秒，再是哄堂大笑。

　　他看向顾辞，不免觉着后悔，就不应该好心帮这个白眼狼。想着想着，怒气倒是更大了，两只手直接往顾辞那里伸去，擒住了他的脖子。

　　苏莫直接抓着摇晃，弄得顾辞本不清楚的脑子更昏，眼睛半阖着，像是随时要倒的样子。

　　苏莫这才放开他，稍微踮脚摸了摸顾辞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带着同情开口：“你药吃了不管用吗？阿姨不知道?”

　　顾辞看他一眼，退了一步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环胸，似是有点费力的说道：“关她什么事。”

　　苏莫双手插兜，侧过身望他，想说什么但始终也没开口。

　　顾辞从小跟苏莫一块长大，彼此家长也都很熟，所以他时不时还会听见自己父母说顾辞家的事。

　　他家父母闹了近一年半的离婚了，分居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顾辞他妈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顾辞爸爸也不怎么管他，只给钱。

　　苏莫想着，估计抽烟也是因为看见了他们吵架吧。他伸出手拍了拍顾辞的肩，像是安慰，“周末网吧走不走?”

　　“行。”少年微微低头，迎着外来的风，额角铺满了细汗，在这种状况下嘴角勉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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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然在苏莫说完后就回到了教室的座位上，细细的想着，直到上课铃响了才收了心。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许言盯着前面发神的人儿，心中有些郁闷。

　　他是听说了沈然跟别人在一起了，本以为是假的，可看到教室外的人时，却又不得不承认。

　　许言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胡乱写着，手速极快，不出一会儿，那张纸上布满了沈然的名字。

　　时间走得毫不停歇，沈然一下课就朝着赵容涵座位走去。

　　位子离得不远，因此许言也可以听到。

　　许言听着沈然说她今天有点事情不跟赵容涵吃饭，又问她有没有治感冒的药。

　　赵容涵反问：“你感冒了?”

　　“没，是顾辞。”

　　许言听了那么久，但他觉得仿佛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顾辞?

　　顾辞是谁?

　　许言默默的想着，没有多久，沈然回了座位，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老师来到了教室上课，但是许言在早上剩下的那几节课中通通都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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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一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吃饭的时间不同，初三的最早其次才是初一初二，而高中部却恰恰相反。

　　中午11：50，初三学生准时就餐。

　　窗外的雨此刻停了，只是天还是阴沉沉的，仿佛透不出一丝光。

　　沈然一下课就拿着饭盒奔向了食堂，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为了吃饭而狂奔着。

　　她一路上倒是没什么阻碍，直接奔向食堂三楼打面，随后有些急促的走着，却没来时那么着急。

　　路上遇到的可能是高中部的学生，也可能是初中部的，大概都放了。沈然往后瞧了瞧，此时食堂里的人逐渐开始爆满。

　　她提着闭紧的餐盒，在校园里大步大步的走着。

　　五月的风带着些暖意，喷袭而来，吹乱了女孩的头发，温暖了少年的心房。

　　顾辞毫无生气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像是睁不开，用手揉了揉，而后勉强撑起身子，随意的拿了苏莫的杯子，向饮水机那边走去。

　　沈然走到顾辞班级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模样。少年似是嫌饮水机出水很慢，好看的眉目拧起，修长白皙的手依旧搭在那上面，显得手指骨骼分明。

　　顾辞接好了水，侧过身来，却不想一转头倒是见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人。

　　今天苏莫问他生病了为什么回来学校，往常他是直接请病假的。他半敷衍着说想见一个人，但也只是玩笑话，却没想到，沈然今天真的会来找他。

　　顾辞想着想着出了神，沈然却先跟他打了声招呼，径直的走了进来。

　　“有事?”这是顾辞今天开口跟沈然说的第一句话，许是因为生病，话说出口有些软绵绵的。

　　窗外的天空像是终于放了晴，透了光出来，洒在沈然面前的少年身上，棱角分明的五官逐渐变得柔和。

　　沈然笑着回他：“听说你感冒了，给你送药。”

　　顾辞愣住，顿了几秒，暗骂了一声。
　　“行吧。”

　　沈然在顾辞班级外看过很多次，于是径直往顾辞座位走去，把餐盒和药都放在了顾辞旁边的一个桌子上，自顾自地坐在了顾辞前面的一个位置。

　　她招呼着：“快吃吧，吃了好吃药。”

　　顾辞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半点也不着急，还剩一半的时候，班上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他才加快了速度。

　　沈然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俩人一句话没聊，气氛一度有些许尴尬。

　　她看着他，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等到面前的人吃完了，她才收回了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直接开口问：“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家吧?”

　　带着请求的语气，把正在吞水的顾辞小小的呛了一下，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似是斟酌了很久，他才开口：“好啊。”

　　沈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开心地收拾面前的餐盒，把顾辞的桌子擦了擦，“行，那今天晚上第一节晚自习在我们那栋楼等我！”

　　“好。”少年应了下来，看女孩往外走的雀跃的背影，嘴角渐渐往上弯了弯。

　　-

　　下午的第一节课课间，太阳彻底跑了出来，温度骤升。

　　沈然去办公室找了班主任，想要请假。

　　“沈然，马上要中考了，按理说我们是不该请假的对吧?”班主任的声音对于优等生来说极其温柔，与在班上的斥责完全是两个极端，但依然有着压迫感。

　　沈然把手背在后面，有点用力的拧着，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学习这个事情上撒谎，“老师，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要赶回去。”

　　她紧张的看着班主任，害怕自己的谎言被识穿，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每个老师基本上对好学生的是十分信任，最终沈然还是得到了请假条，她带着高兴和后悔回到教室。

　　请假条上只有她一个人人的名字，于是沈然把顾辞的名字也填了进去，而后开心地笑着。

　　许言刚从厕所回来，更几个男生勾着肩，他回座位要路过沈然的位子，不经意一撇，看到两个名字，最让他在意的，是后面一个。

　　顾辞。

　　不知是带着嫉妒或是什么，回到座位之后他故意拿书扇风，顺便“好意”给前面的沈然也扇扇，没有被书压着的请假条，掉在了地上。

　　有点高兴。

　　沈然并没在意，只是弯腰去见捡，那时的许言见了心里是恨不得踩上几脚，但终究没有勇气这么做。

　　许言点了点沈然的肩膀，示意她转过身来，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企图从她那里得到慰藉和关于她自己的一切事情。

　　他始终是这样，隐瞒着自己的喜欢，总是在一旁默默的留意着女孩的一切。

　　许言笑着看面前的人兴致勃勃的讲话，时不时插入一两句，一直到上课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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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然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前就溜走了，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出教学楼，外面是黑灰灰的一片。

　　教学楼里的灯光毫不吝啬的往外照着，撼不动灰暗一片的地位，些许洒在了少年的身上。

　　顾辞早早的就在这在等着了，此时坐在台阶上，背对着刚走下来的沈然。

　　沈然见着的顾辞是带着光的，可顾辞坐在台阶上看向中庭，却是一片又一片的灰暗，只是偶尔有光掠过。

　　沈然朝他走去，手点了点他的左肩，而后立马在另一边坐下挨得极近。

　　顾辞没上她的当，头直接向她那边望去，捕捉到沈然的脸，四目相对。

　　两人的呼吸交织，沈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觉得倒是十分尴尬，顿了三秒，往后退了退。

　　顾辞不以为然，缓缓的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头，耳尖微微发红，背对着沈然，叫了一声：“走吧，送你回家。”

　　沈然没有答话，快速站了起来，颠了颠自己的书包，反问：“不是说好我送你回家嘛?”

　　“得了，小屁孩，快点。”

　　“不行，等会儿往你的方向走，我现在已经不怕小混混了，可以自己回家。”

　　“是吗?”顾辞略有兴致的看她。

　　“当然!我打架越来越好了，还长高了。”

　　“行，那走吧，沈…然然。”

　　沈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愣，抬头望他，只见顾辞的侧脸，晚风微燥，划得人心痒痒。

　　这是沈然第一次送顾辞回家，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顾辞家的小区跟沈然家的隔的不远，于是沈然在目送顾辞进了小区后没多久就回了自己家。她到家后洗漱完毕就一头扎进了学习中，面对父母这么早回来的疑问，她也扯了谎，于是她觉得只有更卖力学才能弥补自己的谎言。